232章 激發(fā)恨意,刻意接近情不自禁!
“娘,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辦法?”念兒心中更是迫切了起來,聽詹楚楚方纔的話,便是冒死也要替他安排一次機(jī)會,不知爲(wèi)何,她竟然沒有因此話而感動,而僅僅是希望,快些見到皇上,那個據(jù)說是她未婚夫,是她深愛著的男人!
詹楚楚斂了斂眉,收好了心底的盤算,促狹的道,“孃的念兒果然是長大了,你放心,娘說由方法,就自然會有方法,不過,你要聽孃的安排,知道嗎?”
念兒忙不迭的點(diǎn)頭,“念兒一定聽孃的安排。”
詹楚楚滿意的點(diǎn)頭,“現(xiàn)在的皇上,也就是你的未婚夫,剛登基爲(wèi)帝不多久,先帝駕崩,新皇上主持著朝中的一切,嗨喲先帝的葬禮,也是新皇上在操持,稍早,我聽聞,新皇上一行人去了皇家寺廟,爲(wèi)先帝誦經(jīng)超度,有安寧那個女人在,你是進(jìn)不了皇宮的,那麼,你要見到皇上,唯一的機(jī)會,便就是皇家寺廟中了。”
“那我們快去!”念兒迫不及待的道,說話之時,人已經(jīng)掙扎著起身,想要下牀,只是,她剛有所動作,卻是被詹楚楚拉住,念兒不解的看著詹楚楚,眉心緊皺著,“怎麼了?”
“你以爲(wèi)皇上便是那麼好接近的嗎?且不說,安寧那女人在皇上身邊按了多少眼線,單是爲(wèi)著皇上的安全考慮,如今的皇家寺廟中,定都是重兵把守著,怕是一個蒼蠅也飛不進(jìn)的。”詹楚楚斂眉,神色凝重的道,單是,眼底閃爍著的光芒,卻是異常的明亮,可絲毫都不像是沒有辦法之人,反而對進(jìn)入皇家寺廟,倒是有些胸有成竹的自信。
“那該怎麼辦?娘不是有辦法嗎?”念兒看著詹楚楚,似乎是要從她的表情上窺見幾分端倪,試探她所謂的有辦法,是否是真的。
詹楚楚自然是看出了她心思,對上念兒的雙眸,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念兒,別忘了,安寧想要置你於死地,所以,一切都要低調(diào)行事,至於皇家寺廟,再精密的網(wǎng),都有疏漏的地方,你先休養(yǎng)兩天,等孃親安排好,你放心,只要是念兒願意,孃親一定將你送到皇上的身邊。”
念兒微微皺眉,不知爲(wèi)何,孃親最後的這句話,卻是讓她心中生出奇怪的感覺,“娘,我真的愛他嗎?”
詹楚楚微怔,似乎是沒有想到念兒此刻還會懷疑,看來,她是有些小瞧了自己的這個女兒了啊,不過……這一次,任何人都休想破壞她的計劃,親暱的拉著念兒的手,柔聲道,“難道娘還會騙你嗎?事實上,我倒是寧願瞞著你,就當(dāng)做沒有那麼一個曾經(jīng)讓你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在,不願看著你再牽扯其中,受到那個女人的迫害,但是,孃親害怕,萬一你有一天記起了一切,會責(zé)怪孃親的隱瞞,這是你的幸福,你應(yīng)該自己去爭取,聽孃的話,你先好好休息,一切等見過了皇上在說,到時候,說不定你會記起什麼。”
念兒咬了咬脣,點(diǎn)頭,重新坐回到榻上,她現(xiàn)在記憶空白,唯一能夠相信的,便只有眼前這個孃親了,既然,孃親說不會騙她,便是不會騙她的吧!自己的孃親怎麼會騙女兒呢?
念兒如是想著,只是,想到那個身爲(wèi)皇上的未婚夫,想到孃親方纔所說的話,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那些東西,本該是她的嗎?
安寧?是安寧搶了她的一切?!甚至還要置她於死地,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定也要討回屬於她的東西!
咬了咬牙,念兒卻沒有察覺到,她的反應(yīng),都被詹楚楚看在眼裡,更是沒有留意到詹楚楚嘴角揚(yáng)起的那一抹詭異的笑意。
“娘等會兒會再讓人給你送藥來,你可要記著喝了。”詹楚楚柔聲交代道,隨即深深的看了念兒一眼,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轉(zhuǎn)身之際,那嘴角的邪惡卻是肆無忌憚了起來,現(xiàn)在,她當(dāng)務(wù)之急要做的就是讓念兒有機(jī)會見到蒼翟了,機(jī)會麼?眼底劃過一抹冷意,既然她安排了這一切,那麼,她又怎會找不到機(jī)會呢?
只是,詹楚楚剛走出了房間,卻正巧在念兒院子的門口遇見了一個讓她臉色立即沉下去的人,看著方纔在房間裡,對她態(tài)度大變的凌伯,詹楚楚眉心下意識的皺了起來,意識到什麼,厲聲喝道,“好你個凌伯,別以爲(wèi)你是我身邊的老人了,就可以如此沒尊沒卑的,你是不是聽到了?”
看凌伯那沉重的神色,她就知道,方纔自己和念兒的話,定是被凌伯聽了去,一想到此,詹楚楚心中更是不悅了起來。
“小姐,你怎能和念兒小姐說這些話?你明明知道那不是……”凌伯心中的血液沸騰著,方纔,小姐將他趕出房間之後,他卻因爲(wèi)不放心,站在房間外偷偷的聽著,可是,聽到的內(nèi)容,卻是讓他震驚萬分。
他都聽到了些什麼?一想到放在自己所聽到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凌伯的心就平靜不下來,他方纔看到小姐讓念兒小姐喝了那種藥,知道小姐要讓念兒小姐去替傾城小姐報仇,但是卻還是沒有想到,小姐竟然會告訴念兒小姐這些話,那些話分明就是謊言,天大的謊言啊!
正此時,身後傳出微微的動靜,詹楚楚意識到什麼,狠狠的瞪了凌伯一眼,“你給我出去!”
說罷,便帶著凌伯出了院子,等到二人離開了院子老遠(yuǎn),詹楚楚才停了下來,“不是什麼?不是真的嗎?我告訴你,凌伯,我告訴念兒的,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實,真得不能再真了,還有,我再一次警告你,你休要在念兒面前胡言亂語什麼,若是讓我知道了,別怪我不顧多年的情分!”
詹楚楚頓了頓,走到凌伯的身旁,對上他的視線,意有所指的道,“別忘了,當(dāng)年你是爲(wèi)什麼纔跟著我的,要不是我收留你,你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是一抔黃土了,當(dāng)年,你發(fā)過什麼誓?”
凌伯身體微怔,憶起多年前,詹楚楚對他的恩情,咬了咬牙,心中更是掙扎,他當(dāng)然不會忘記當(dāng)年發(fā)過了什麼誓,就算是他粉身碎骨,也不會背叛小姐。
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凌伯無奈的閉上了眼,詹楚楚見他的反應(yīng),瞬間明白了他的選擇,嘴角揚(yáng)起一抹滿意的笑意,低聲吩咐道,“反正你也知道念兒喝了什麼藥,爲(wèi)了以防萬一,等會兒你再送一碗過去,務(wù)必要親自看到她喝下,明白了嗎?”
“奴才遵命。”凌伯緩緩開口,他是小姐的奴才,便終身是她的奴才,只是……想到念兒小姐,凌伯的心裡,卻依舊是不捨,可是,這個時候,他也唯有愧對念兒小姐了。
詹楚楚滿意的點(diǎn)頭,深深的看了凌伯一眼,眼底一抹諷刺一閃而過,隨即邁動著步子,遠(yuǎn)遠(yuǎn)的走開……
皇家寺廟,自從三日前新皇帝帶著一行隊伍來到皇家寺廟之後,寺廟便一直處於森嚴(yán)戒備之中。
皇家寺廟最僻靜的後山下,一座小型的廟宇佇立其間,廟宇之中,偶爾有尼姑出入,因著寺院中的規(guī)定,尼姑和和尚的活動範(fàn)圍都是有明確的界限的,平日裡,這後山的這座廟宇,是僧人們的禁地,尼姑也是鮮少出現(xiàn)在主寺院的範(fàn)圍之內(nèi),不過,這段時間,因著先帝以及殉葬的各個嬪妃的的法事超度,後山的尼姑,出現(xiàn)在主寺院的時間,倒是多了些。
前往皇家寺院的道上,一輛馬車徐徐而行,很快的,馬車便繞過主寺院,沿著專門開闢出來,前往後山廟宇的路往前走,到了進(jìn)廟宇的路口,卻是被幾個帶刀的侍衛(wèi)攔住了去路。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段時間,先帝法事,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進(jìn)去。”侍衛(wèi)走上前,讓馬車聽了下來。
僅僅是片刻,馬車中便伸出了一隻手,挑開了簾子,一張屬於婦人的素顏,便暴露在了簾子之外,那婦人,一襲素衣,正是寺廟中尼姑的裝束,那中年尼姑看了一眼幾個侍衛(wèi),扯出一抹笑容,手立於胸前,柔聲道,“阿彌陀佛,貧尼是寺中之人,今日一早奉命出了寺廟,進(jìn)城去採買,這是主持的令牌,還請各位施主行個方便。”
中年尼姑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到侍衛(wèi)的手中,再打量了眼前這個中年尼姑多年,皺了皺眉,“裡面有些什麼?”
侍衛(wèi)似乎是相信了這中年尼姑的身份,但是,想到上面的交代,卻也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些,中年尼姑將簾子掀得更大,恭敬的道,“是主持讓貧尼去採買的一些東西,都是日常必需品。”
“她是誰?”侍衛(wèi)看到馬車中另外一個小尼姑,那小尼姑見到他明顯慌張了起來,侍衛(wèi)不僅皺了皺眉,心中生出了懷疑。
中年尼姑扯了扯嘴角,“這是廟中新到的小尼姑,比較認(rèn)生,今日和貧尼一起下山採買,今早,貧尼下山的時候,前一批侍衛(wèi)施主都是看過的,如果施主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話,貧尼就在此等一等,等下一批換班的時候,再進(jìn)寺廟,只是……這些東西,都是替先帝嬪妃們法事超度時,能夠用到的,如果耽擱了的話……”
中年尼姑話說到此,微微皺了皺眉,面色之中,隱約多了些微爲(wèi)難,侍衛(wèi)一聽是法事超度要用的東西,便也只能朗聲道,“進(jìn)去吧!”
“多謝施主行方便。”中年尼姑點(diǎn)了點(diǎn)頭,柔聲道謝,等到侍衛(wèi)讓開了路,才讓馬車進(jìn)了寺廟,在那簾子放下的那一刻,中年尼姑方纔還帶著笑意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
“娘,我們爲(wèi)什麼要如此?剛纔那兩個尼姑……”開口的竟是念兒的聲音,想到方纔發(fā)生的事情,她此刻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忙拉住詹楚楚的手。
方纔,她和孃親在山下等,不多久,凌伯便駕來了一輛馬車,而馬車上,赫然就是與此刻她和孃親的臉上頂著的面容,一模一樣的兩個尼姑,她和孃親與那兩個尼姑交換了衣裳,甚至,還將她們二人易容成兩個尼姑的模樣,饒是她自己在經(jīng)歷了這些之後,都有些無法反應(yīng)過來,想到孃親稍早的交代,她現(xiàn)在是小尼姑華清,而娘此刻名喚陰絮。
“念兒,你還不知道爲(wèi)什麼要如此嗎?爲(wèi)了見到你的皇上啊!”詹楚楚反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著念兒的不安,她計劃好了一切,利用這兩個下山採買的尼姑,目的就是要用她們二人的身份混進(jìn)寺廟之中,這段時間,這寺廟的守衛(wèi)太過森嚴(yán),她只能用這個方法了。
念兒微怔,“可是……”
“可是什麼?念兒,你要我替你安排機(jī)會,但事到如今,你卻想退縮了嗎?如果這個時候出去,勢必會被那些侍衛(wèi)懷疑,你以爲(wèi),那些侍衛(wèi)手中的刀劍,都是擺設(shè)嗎?那些侍衛(wèi)殺人都是不眨眼的,說不定,裡面就有皇后的爪牙,皇后早就想置你於死地了,若是讓她知道了,你還想借此機(jī)會接近皇上,以她的手段,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詹楚楚神色凌厲的道,這個時候,她怎麼允許念兒退縮?
念兒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不能退縮?那個皇后,當(dāng)真有那麼心狠手辣嗎?是她搶了自己的男人啊,爲(wèi)何,還要如此趕盡殺絕?
“念兒,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你要做的,就是將原本屬於你的一切,都奪回來,不然,你終究會成爲(wèi)那個女人的刀下亡魂。”詹楚楚細(xì)細(xì)的觀察著念兒的臉色,這兩日,她花了大部分的時間,陪著念兒,刻意的給她灌輸了許多思想,包括蒼翟曾經(jīng)是如何的愛她,更包括,安寧是如何用盡手段搶奪了原本屬於她的未婚夫,詹楚楚看得出來,每次念兒聽著,心中都是有波動的,即便那本不屬於她的記憶,可是,誰又能夠甘心,自己的東西被搶了呢?加上她刻意放大了安寧對念兒生命的威脅,這更是讓念兒會生出本能的防備以及對安寧的敵對心理。
“不,我不想死!”念兒急切而堅定地開口,幾乎是處於本能的。
“不想死,就只能奪回屬於你的一切,然後將她踩在腳下,那個時候,便是你來左右她的生命。”詹楚楚繼續(xù)引導(dǎo)著。
念兒斂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再次擡眼之時,她的眼神之中,沒有稍早的驚恐慌張,“我要奪回一切,娘,你要幫我!”
詹楚楚滿意的點(diǎn)頭,“娘自然會幫你,娘這不是已經(jīng)在幫你了嗎?這個傻丫頭,這個世上,除了娘,還有誰會毫無目的,毫無怨言的幫你呢?”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卻是各有所思,馬車之中,一片寧靜,詹楚楚心中盤算著,要如何讓安寧飽受痛苦的折磨,她的心,已經(jīng)是近乎變態(tài)的瘋狂,而念兒卻是在期待著快要見到的原本屬於她的未婚夫,蒼翟麼?還真是一個迷人的名字,而他本身,也該是充滿魅力的吧,不然,又怎會讓自己愛上呢?
心中呢喃著這個名字,念兒的胸口,竟然微微泛起了熱意。
而此時的蒼翟,在寺院住持專門替他準(zhǔn)備的一間廂房內(nèi),看著從東秦國送來的信,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舅舅那邊已經(jīng)收到了他稍早發(fā)出的邀請,已經(jīng)在趕往北燕國的途中了,途中隨行的,還有東秦國當(dāng)朝丞相蘇琴,威遠(yuǎn)大將軍南宮天裔,以及如今在東秦國炙手可熱的雲(yún)王爺雲(yún)錦,他們不日便要達(dá)到北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見面了。
想到寧兒,她若是知道這個消息,定是會十分高興,蒼翟眸光閃了閃,臉上的笑意更濃,對,他要立刻讓寧兒知道這個好消息。
“來人!”蒼翟朝著門口喚道,僅僅是片刻,銅爵便推門而入,自從上次他從極樂園回來,便立即向皇上請旨賜婚,蒼翟自然是想也沒想的就答應(yīng)了,而那以後,銅爵原本的冰山臉上,笑容越發(fā)的多了起來。
“主子有何吩咐?”銅爵察覺到蒼翟臉上異常的高興,心中也不禁暗自猜測著,到底是什麼事情,能夠讓主子露出這般的笑容,直覺告訴他,主子的開心,定和皇后娘娘脫不了干係。
蒼翟起身,親自將手中的信函交到銅爵的手中,“快馬加鞭的將這封信送宮裡,一定要親自交到寧兒的手中,另外……”蒼翟想到什麼,眼底的寵溺更是濃郁,頓了頓,繼續(xù)道,“她有什麼反應(yīng),你要留意了,隨後回來親自描述給朕聽!”
銅爵暗自饒有興致的挑眉,皇后娘娘看信之後的反應(yīng)嗎?
“是,銅爵立即送回皇宮!”銅爵小心翼翼的將信收好,隨即轉(zhuǎn)身走出了廂房。
等到銅爵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當(dāng)中,蒼翟眼裡的神采更加的耀眼。
庵堂之中,在木魚聲細(xì)細(xì)的傳來,一花樣年華的女子,席地跪在佛像前,那木魚之聲,便是出自於她的手中,口中呢喃著佛經(jīng),女子雖然是一襲素色衣裳,但眉宇之間的清麗,卻是彰顯無遺。
終於,等到一卷經(jīng)書唸完,女子便放下了手中的佛珠等東西,起身,走出了大殿,一路上,遇到幾個年輕的女尼姑,那些人皆是朝著她友好的點(diǎn)頭,女子回以淡淡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竟是萬種風(fēng)情,這樣的女子,就如一朵青蓮,高雅而聖潔,便是尼姑的衣裳,也掩蓋不了她的美麗動人。
“哎,真不知道華顏師姐怎麼會出家爲(wèi)尼的,我還記得當(dāng)年,華顏師姐的那一頭漂亮的頭髮,真的是羨煞人了,出身那般高貴,竟對這佛堂情有獨(dú)鍾,可是傷了好多世家公子的心了。”等到那個叫做華顏的女尼姑走遠(yuǎn),這邊的幾個尼姑嘰嘰咋咋的談?wù)摿似饋恚瑢@個美麗且好脾氣的師姐,她們可都是打從心裡喜歡。
“你說的什麼話?你已是出家之人,看你這模樣,好似還羨慕那紅塵俗世一般,讓師父知道了,定是要罰你了。”另外一個年長的女尼開口教訓(xùn)道,但是,話到此,話風(fēng)卻是一轉(zhuǎn),“華顏師妹還真是一個異類,當(dāng)年,她還是俗家弟子之時,我就已經(jīng)看得出,她和佛祖的緣分,是結(jié)下了,不過,華顏師妹出家,倒是出的是時候。”
另外的幾個尼姑聽到此話,神色皆是變了變,想到什麼,面面相覷了起來,沉吟片刻,終於有一個尼姑開口,“你們說,華顏師姐到底知不知道詹家的事?”
其他人一怔沉默,華顏師姐知不知道詹家的事情嗎?這一點(diǎn),她們倒是真的說不清楚。
“應(yīng)該是不知道吧,不然華顏師姐怎會這般平靜?依舊該唸經(jīng)的時候唸經(jīng),禮佛的時候禮佛,沒有半點(diǎn)異常,詹家的事情那麼大,如果華顏師姐若真是知道了,那麼,她就算再是紅塵斷盡之人,也會偶爾表現(xiàn)出些微的端倪的。”
“可是……可是,詹家老爺死得那般慘,我曾聽聞,當(dāng)今皇上甚至令人將其挫骨揚(yáng)灰,還有那原本該流放邊境的其他詹家人,據(jù)說是在一夜之間,再沒醒來,這等於是滅門了啊,整個昌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就連我們都聽說了些事情,華顏師姐沒有道理不知道啊。”
“當(dāng)今皇上,當(dāng)真那般殘忍嗎?竟然令人將詹老爺挫骨揚(yáng)灰?”
“小心你的嘴,禍從口出,當(dāng)今皇上如今還在寺院裡呢,你若是不想活了,儘管聲音再大些都沒事,可別連累了我們,我是聽說,詹老爺妄圖謀害當(dāng)今皇后和當(dāng)今的小公主,這能不惹怒了皇上嗎?你難道沒聽說,皇上疼皇后娘娘入骨,對威脅到皇后娘娘和小公主母女二人的人,他又怎會心慈手軟了去?”年長的尼姑壓低了聲音呵斥道,警告的目光一一從這些尼姑的身上掃過,“你們都聽好了,以後不許談?wù)撨@件事情,也不要再談?wù)撽P(guān)於華顏師妹的事情了。”
“是。”其他的幾個尼姑,齊聲道,幾人都禁了聲,匆匆的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等到幾人走後,原本一個隱蔽的地方,卻是走出了一個身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下山採買回來不久的尼姑陰絮,不過,此時的陰絮,或者更應(yīng)該叫詹楚楚纔對。
詹楚楚看著那些尼姑離開的方向,嘴角揚(yáng)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她沒有想到,此次來到這庵堂之中,竟會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真的是老天爺都在幫她啊!
華顏?如果她猜得不錯,那華顏就該是詹家的大小姐詹玉顏了吧!怎麼說來,詹玉顏也是她的侄女兒!
當(dāng)時詹家這個大小姐因爲(wèi)出家的事情,和詹家鬧翻了,詹灝甚至氣得和詹玉容斷絕了父女關(guān)係,沒想到,這詹玉容的命還真是大得很,要不是當(dāng)時出了家,此刻,怕也和其他的詹家人一樣,化成一縷幽魂了。
想到什麼,詹楚楚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目光轉(zhuǎn)向方纔詹玉顏離開的方向,大步跟了上去……
華顏,也就是曾經(jīng)的詹玉顏,在這庵堂中的生活,倒是悠然自在,誦了經(jīng),禮了佛,之後她的時間便用在她自己的小天地裡,這是庵堂中的一個小院子,平常的尼姑,都是住在一起,但詹玉顏不一樣,當(dāng)年,她在這裡整整以佛門俗家弟子的身份住了好些年,因著是詹家大小姐的關(guān)係,到了特別的優(yōu)待,主持專門給她安排了一個院子,雖然不大,但是卻顯得極其清淨(jìng)。
詹玉顏在這庵堂之中,人緣兒極佳,又幫了不少其他尼姑的忙,在詹家老爺宣佈和她斷絕父女關(guān)係之後,甚至是在詹家覆滅之後,也沒有影響到詹玉顏在庵堂中的待遇,詹玉顏,一直住在這裡。
詹玉顏沿著小路,走到自己的院子門口,到了門口之時,卻是頓了頓腳步,嘴角亦是勾起一抹冷意,淡淡的開口,“你已經(jīng)將我送到了,如果時間不趕的話,進(jìn)來喝一杯華顏親自泡的茶,倒也未嘗不可,算是華顏感激你的護(hù)送了。”
身後暗自跟蹤的身影,果然怔了怔,既然已經(jīng)被察覺,倒也沒有再躲躲藏藏的必要,詹楚楚索性大膽的走了出來,詹玉顏聽到動靜,轉(zhuǎn)身看向來人,只是,在看到來人的臉的時候,面容之上卻是微微劃過一抹吃驚,“陰絮師叔,原來是你,我還以爲(wèi)是……”
這個陰絮,要高出她一個輩分,平日裡雖然主掌著庵堂內(nèi)的繁雜瑣事,但在這庵堂中的地位,也是極高的,只是,詹玉顏卻很少和她有交集,記憶中,這個陰絮師叔,素來都是獨(dú)來獨(dú)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詹楚楚綻放出一抹笑容,有她此刻的這個身份做掩護(hù),她的行動可算是要方便多了,“你還以爲(wèi)是某些不安好心的人嗎?呵呵,華顏,今日下山採買,也是買了一些茶,這庵堂之中的茶,都是存放了好多年的了,有些都已經(jīng)發(fā)黴了,知道你喜歡喝茶,所以,我就買了些,這不,親自給你送過來了。”
詹楚楚一邊說著,一邊將懷中的一小袋茶葉拿了出來,一步一步的走近詹玉顏,目光若有似無的看著她的表情,意有所指的道,“雖然是比不上你們詹府的茶,但這也算很不錯了。”
詹楚楚故意提起詹府,就是爲(wèi)了試探詹玉顏,果然,在聽到詹府二字之時,詹玉顏的眼神之中,還是劃過一抹異樣,雖然很快便斂去了,但是,卻還是沒有逃過詹楚楚的雙眼。
呵呵,在提及詹府的時候,詹玉顏終究還是會有波動嗎?那麼,這樣的話,無疑就讓她滿意了,只要有波動就好啊。
“陰絮師叔,華顏早已經(jīng)出家爲(wèi)尼,已然和那些俗世沒有絲毫關(guān)係,陰絮師叔,在你面前的是華顏,只是華顏而已。”詹玉顏臉上和煦的笑著,刻意的強(qiáng)調(diào)著。
詹楚楚扯了扯嘴角,斂眉,繼續(xù)試探的道,“華顏,我知道你是華顏,但是,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詹玉顏?zhàn)旖俏P(yáng),卻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卻不搭腔,這倒是讓詹楚楚臉上多了些微的尷尬之色,心中浮出一絲不悅,這個詹玉顏,也還是一個有心機(jī)的,她這是擺明了裝傻,以不給她臺階下啊。
不給臺階下是嗎?那麼,她便自己找臺階下,嘴角的弧度大了幾分,詹楚楚繼續(xù)開口道,“皇上如今到寺廟中,替先帝以及那些陪葬的嬪妃做法事超度,華顏何不利用這次機(jī)會,也順帶的替詹老爺以及詹家的幾十口人命超度超度?”
詹玉顏方纔還笑著的臉龐,立即沉了下去,“我方纔說過,我和詹家沒有任何關(guān)係,還請陰絮師叔好好記住!”
說罷,詹玉顏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自己的院子,甚至沒有從對方的手中拿過茶葉,便關(guān)上了院門,留下緊皺著眉頭,一臉不悅的詹楚楚在門外,眼裡激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
“哼!當(dāng)真沒有任何關(guān)係嗎?”詹楚楚輕聲冷哼道,她可不信,想到什麼,詹楚楚的嘴角亦是浮出了一抹笑容,轉(zhuǎn)身離開……
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詹玉顏的整個身體便無力的靠在了門扉上,身體漸漸滑落在地上,詹家……真的沒有絲毫關(guān)係了嗎?她不知道,只知道,在聽聞爹爹的悽慘下場之後,那一整夜,她都無法入眠,即便是第二日,依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異常,誰又看得出,她內(nèi)心真實所想?
爹爹是疼她的,可是,她卻不願讓自己淪爲(wèi)爹爹手下的棋子,所以,她選擇了出家,哪怕是逼得爹爹和她斷絕父女關(guān)係,她也在所不惜,她本就是不喜受束縛的人啊!
可是,想到詹家那幾十條人命,詹玉顏的心情終究還是無法平靜的,從那日之後,她每天晚上不斷的做著那些夢,夢中,詹家的幾十個人,悽慘的想她哭訴,要她報仇,可是,報仇麼?她詹玉顏不過是一介女流,又哪來的能力報仇呢?
況且,爹爹是先對安寧以及她和蒼翟的女兒起了歹意,才連累了詹家一門。
這段時間,她的內(nèi)心一直受著這樣的掙扎與撕扯,饒是她素來將紅塵俗世看得淡,饒是她每日不斷的念著靜心賦,心中都無法平靜。
詹玉顏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不斷的念起了靜心賦,終於過了好久,才讓稍微讓心平靜了些許,攀住門起身,詹玉顏一步一步的走回到自己的房間,想到明日的法事,不由得皺了皺眉,明日,她們庵堂中的佛門女弟子,也要集中到主寺院中,一起誦經(jīng),明日,便要看到當(dāng)今的新皇了,而她又能夠平靜下來嗎?
“爹啊爹,你在世之時,雖然疼女兒,但一直都想著,該如何利用女兒來替詹家謀好處,女兒真的不希望,在你死後,還要被你利用了去啊,可是……”詹玉顏斂眉,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理智便能夠控制的,現(xiàn)在,她只希望,明日在看到蒼翟之後,她的心能夠平靜。
當(dāng)晚,銅爵奉蒼翟之命,帶著的信函就送到了皇宮之中,昭陽殿內(nèi),安寧展開信封,看到裡面的內(nèi)容之時,怎麼也掩飾不掉心中的喜悅,更是明顯的將那喜悅之色,表露在外。
“娘娘,什麼事這般開心?”一旁抱著小余兒逗著她玩的茵茵滿心好奇的詢問道,
安寧呵呵的笑道,“東秦那邊來信了,過個幾日,東秦的皇上,蘇丞相,還有南宮將軍,以及雲(yún)王爺就該到了,哦,對了,信上還說,雲(yún)王爺和韶華郡主所生的龍鳳胎兒女,也會前來,到時候,小余兒可就有伴兒了。”
“那可不要樂壞小公主了。”茵茵打趣的道,她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但是,看自家主子那興奮的神色,她就知道,這些人對主子來說,定是有著非凡的意義。
小余兒則是骨碌碌的轉(zhuǎn)動著那雙靈動的雙眸,四處張望著,時刻謹(jǐn)記著爹爹和孃親的交代,在外人面前,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小嬰兒,不能露出絲毫馬腳。
龍鳳胎兒女嗎?小余兒的手揮了揮手,眉眼微微的笑開了幾分,她可不是想著又人陪她玩兒高興了,而是在盤算著,能夠同齡的人給她欺負(fù)了,要知道,自己雖然是經(jīng)歷了一世,但因著爹孃的警告在,不能放肆,對這對精明的父母,現(xiàn)在的她,只有吃癟的份兒,她的心裡可是積澱了好多鬱結(jié)之氣想要發(fā)泄了,正好,呵呵……
欺負(fù)人,她可是很在行的!
“明日寺院中便是大典了吧!”安寧想了想時間,呢喃道,蒼翟去了寺院好些時日了,她鮮少和他分別這麼久,這幾日下來,安寧對蒼翟的想念,甚是濃烈,想了想,安寧立即做了一個決定,“銅爵,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便送我去皇家寺院,本宮要和皇上一起,替先帝祈福。”
對於安寧的決定,銅爵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如今的後宮,雖然那些個秀女在待選,但都有管事的姑姑壓制著,朝堂之上,有廉親王主持著,皇后娘娘若是要去寺院,倒也未嘗不可。
只是,皇后娘娘真的是爲(wèi)了祈福纔去皇家寺廟的嗎?銅爵不笨,再加上他對胭脂表明心跡之後,也更加深切的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折磨,主子在寺院中,也是無時不刻沒有思念著皇后娘娘呢!
“是。”銅爵得令,退了下去,安寧再得到崇正帝,蘇琴,南宮天翼,雲(yún)錦韶華等人不日將要到了的消息之後,又因爲(wèi)明日便要見到蒼翟,而更加的興奮起來,突然覺得,這夜?fàn)?wèi)何這般漫長,恨不得此刻,就已經(jīng)天亮。
翌日一早,安寧將小余兒交由茵茵照看著,早早的便上了路,而在安寧出發(fā)朝著皇家寺廟前行的時間,皇家寺廟中,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前幾日,雖然有小型的誦經(jīng)儀式,但是,都比不上今日重要,按照規(guī)矩,今日,就連皇上本人,都要換上素衣,親自誦經(jīng)。
一大早,寺院的主持便親自操辦著這一切,庵堂的尼姑們,也都陸續(xù)從後山出了來,有條不紊的進(jìn)了主寺院,到了大殿之中,便在安排下,各自坐在了她們的位置上。
皇上來了這麼些天,別說是離主寺院還有一段距離的庵堂尼姑,就算是在主寺院中的僧人,也不一定見到過他們的這個新皇帝呢!
今日,或許是她們唯一能夠見到皇上的機(jī)會了,所以,便是這些了卻了紅塵俗世的尼姑,心中也是希望藉此機(jī)會,瞻仰一下皇上的容顏。
此時,她們之中,有一個人的心,卻是分外的急切,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僞裝成華清的念兒,自從到了庵堂之後,她就一直期待著這一天,就要看到她深愛的男人了嗎?他到底生得什麼模樣?
等會兒見到他,她又該做什麼?
念兒心中緊張至極,一顆心如小鹿亂撞,好似要蹦出來了一般。
而在她的身旁坐著的詹玉顏卻是一臉沉靜,目不斜視的誦著經(jīng),但只有她知道,她口齒不清之間,所念叨的是什麼——靜心賦!
“皇上駕到!”宮人一聲高呼,此刻,許多人的心都隨著這一聲高呼而提了起來,無論是大殿中的僧人還是尼姑,皆是立即起身,朝著剛走到大殿門口的皇上行禮,高呼著萬歲。
蒼翟目不斜視,大步走到大殿的最前端,才用銳利的視線掃視了一眼跪著的人們,朗聲道,“都起來吧!今日要勞煩各位了,無需太過多禮。”
這渾厚而充滿磁性的嗓音,傳入念兒的耳朵裡,讓念兒的心不由得爲(wèi)之一顫,這便是他的聲音嗎?這聲音無疑是迷人的,單是聽著他的聲音,她的心便更加的不平靜了,此刻,念兒心中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孃親口中,那個讓自己深愛著的未婚夫。
一擡眼,當(dāng)念兒看到那一抹挺拔的身影之時,整個人呆在了當(dāng)場,心跳更是劇烈了起來,甚至忘記了此刻的場合,下意識的叫出聲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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