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有人卻無心睡眠,忘了淚水是什麼時候乾涸的,從天堂摔到地獄的滋味並不好受,之前那樣的情況下易燁卿就這麼一跑了之,是個女人都受不了,可是江若塵並不怪她,看著那相框一角殷紅的血跡,她的心還微微地發(fā)疼,那膽小的烏龜定是被嚇破了膽,鑽回龜殼裡去了。
大概這就是天意,真是應(yīng)了那句古話,“人在做,天在看”,有誰願意自己的子女做出這等“傷風(fēng)敗俗”的事,撫觸著冰涼的畫框,江若塵死死抿著脣,握緊了拳頭,暗暗發(fā)誓不論這畫像掉下來是天譴,還是人意,縱然毀天滅地,她都不會因此改變當(dāng)初的決定,就算易燁卿這烏龜縮到地底下去了也要將她挖出來。
思及此處,江若塵起身漫步走到洗浴室,對著半牆的玻璃鏡,伸手觸及頸邊斑駁的紅印,激/情一刻脣上的溫度彷彿猶在,那人卻不見了蹤影,心中的失落自是不用說,幽幽地嘆了口氣,整了整自己凌亂不堪的衣衫,隨後擦淨(jìng)畫框上的血漬,再想要將畫框掛在原處,但看著牆上的釘眼只得將畫收了起來。
幾番思量,還是來到了易燁卿的房前,然不出所料房門是從裡面反鎖的,江若塵敲了幾下門不見裡面有動靜唯有無奈地離開,。夜很靜,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江若塵獨自坐在前廳,聽著古式大鐘滴答滴答的響聲,回想著以往經(jīng)歷的種種,那些開心的、傷心的、痛苦的往事如海水般擊打著本就混亂的思緒,她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太操之過急了,還是天意如此,這麼多年來她爲(wèi)了追逐心中的所愛,一直步步爲(wèi)營,事事算計,甚至不惜瞞騙一個對自己有養(yǎng)育之恩的長輩,愈是想將那人拉近身邊,那人卻越離越遠(yuǎn),興許是算計太多、也許是陰謀太深,所以纔會招此報應(yīng)……
江若塵深知此次若是無法將易大小姐淤積的心結(jié)解開,便再也不可能靠近她,說不定她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就此消失不見,這絕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即便是鎖也一定要將這個人鎖在自己身邊。江若塵這般籌劃,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亮了,東方的朝陽撥開厚重的雲(yún)霧,露出一抹豔麗的紅暈。
太陽照常升起,然而易家現(xiàn)任的當(dāng)家卻有些反常,一大早,住在這老宅子裡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便覺察出來,往日這個點兒正是夫人晨練的時候,風(fēng)雨無阻,雷打不動,但今天江若塵卻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前,那模樣還挺滲人的,幾個傭人嚇得連喘氣都放低了聲,最後還是吳媽上前喊了,“夫人……”才把愣神的人喚醒。?
“吳媽……”江若塵挑了挑眉尖,瞧見對面那人端著熱騰騰的雲(yún)吞似有所悟,問道,“怎麼了?”?
“夫人,小姐不知怎麼了,把自個兒反鎖在屋裡,我去敲門給她送早餐她也不啃聲,會不會……”大小姐剛回來那會兒倒是經(jīng)常關(guān)門搞冷戰(zhàn),不過即使是那時候她也不會給吳媽吃閉門羹,如此想來今兒不僅是夫人不正常,就連她家小姐也反正常。?
“沒事”,江若塵瞇了瞇眼睛扯著脣道,“她是在跟我嘔氣,一會兒我去哄哄她就好,吳媽你不用擔(dān)心”。
?“那感情好,小姐她還小,不懂事,夫人千萬別跟她計較……”江若塵勉強一笑,算是應(yīng)了。
這一日江若塵沒有去公司,所有的日程安排都被取消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她獨自一人開著車去了南山,那裡埋著她就名義上的丈夫,那個叫她又敬又畏的男人……?
自從易翰謙入土之後,她便沒再來過這裡,在這地方她再次見到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小女孩,只是當(dāng)時的大小姐比幼時記憶裡那個說要給她一個家的孩子更多了一份陰鬱,不過那並不重要那時的江若塵堅信自己可以撫平她眉梢的棱角……?
然而眼下來到墓地,江若塵卻心懷愧疚,因爲(wèi)她非但沒有令易燁卿快樂,反而將她推向了更爲(wèi)痛苦的深淵。
?“董事長,對不起,我騙了你”,這是江若塵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說“對不起”,長久以來她一直本著良心做事,即使是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江若塵也努力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墒菍兑缀仓t她始終有一份歉意。
“董事長,我沒法做到對你的承諾,要我將易燁卿交給別的男人,我做不到……”江若塵俯身跪在墓碑前,淚水隨著腦袋的搖擺不斷低落在地上,她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易翰謙在過世前對自己的囑咐,守住易姮,幫易燁卿找一個靠得住的丈夫,當(dāng)時的易翰謙已病入膏肓,江若塵沒有勇氣將埋藏在心底十多年的情愫告知這位對自己有養(yǎng)育之恩的老人,更不能叫老人帶著不安離開,遂只能違心地應(yīng)承下來。
既然如今易燁卿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她已不再是單相思,她們想要在一起,易翰謙是一道不會消失的坎,逃避始終不是解決的辦法。
“董事長,是我處心積慮地騙了您,我偷偷地愛著您的女兒,我想盡一切接近她,纔會想到那個辦法,您一直覺得虧欠我的,其實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不那麼做我們永遠(yuǎn)不會有交集。我不甘心只遠(yuǎn)遠(yuǎn)地注視著她,現(xiàn)在我終於讓她喜歡上我了,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手的,把她交給誰我都不會放心,我不信有人會比我對她更好,。這一輩子,我會用我的生命去照顧,愛護她,如果您要爲(wèi)此懲罰我們,就罰我一個人吧,一開始就是我有意勾引得她,不關(guān)那孩子的事,我願意爲(wèi)我所做的付出……”
這一整日,江若塵都在同那個已經(jīng)長眠於地下的老人自訴著自己的過錯,然而她明白無論說再多,若易翰謙在天有靈最想要的便是自己的女兒好,也只有易燁卿生活幸福纔是她贖罪的最好方法……
待江若塵再次回到家已是華燈初上,易家老宅裡的氣氛顯得尤爲(wèi)緊張,江若塵腳尖剛踏進,吳媽就急急地趕上了前叫嚷道,“夫人,夫人,您可算回來了,小姐一整天都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不吭聲,我怕出事打電話找您,又說您不在公司,可把急死了……”
“吳媽,你別急……”看著急得險些跳腳的吳媽,江若塵安慰道,“我先去做碗麪,待會兒我自己端上去給她送過去,這事你不用管了,早些洗洗睡吧”。
“可是小姐她不願開門……”
“沒事,我自有辦法”,江若塵盈盈一笑,又恢復(fù)了一貫的自信,叫人不得不信服,吳媽便也沒再說什麼,留下她的夫人獨自在廚房搗鼓。
江若塵做著面,不由得想起前不久她倆在此“雙劍合壁”的情景,那時她掌勺,那傢伙切菜,其樂融融,幸福洋溢。這也是爲(wèi)什麼江若塵要堅持煮麪的原因,她做得麪條和那天的無異只盼著那人能記得自己曾經(jīng)的好,哪怕一絲也好。
等一切準(zhǔn)備就緒,江若塵便端著面上了樓,所謂的“自有辦法”就是找來鑰匙將門打開,這倒不是那些傭人不會做,而是沒有人敢這麼做,不過作爲(wèi)一家之主自不需擔(dān)心,何況以現(xiàn)下的情況看,如果不來“硬”的,她倆真就形同陌路了。
江若塵悄悄地打開門,門把手旋開的瞬間,她心裡一緊,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屋子,似乎連呼吸都成了一種負(fù)擔(dān),她深吸一口氣,躡手躡腳地進了門,生怕有什麼不明物體朝自己身上招呼過來,幸而裡面的人似乎並沒這個打算,不過越是安靜,江若塵越是擔(dān)心,如此平靜絕不是易大小姐的作風(fēng),不及細(xì)想,江若塵便開了臥室的燈。當(dāng)白色的光芒灑滿整個房間,江若塵也幾乎同時捕捉到了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女人。
江若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驕傲的跟花孔雀一樣的女人,此刻竟披頭散髮縮著身子躲在牆角邊,腦袋還埋在雙臂間,叫人看不清情況。
“小易……”心口像是被無數(shù)跟細(xì)針扎著一般生疼生疼得,一步一步走到易燁卿的身前,慢慢蹲□子,放下手中的托盤,江若塵伸出手想要擡起眼前大小姐的頭,卻不料雙手一觸到那人的肌膚,她就躲開了。
“易燁卿,你擡起頭,看著我!”恐懼使江若塵失去了耐心,對著仍不願擡頭看自己的女人,只好強行掰起她的腦袋,大概是一天沒有進食,沒三兩下就屈服在了咱們江總的“淫威”之下。
烏黑的髮絲垂在臉旁,卻遮掩不住滿臉的蒼白,江若塵迫不及待地挽起凌亂的髮絲,只是對上那腫得同水蜜桃般的眼睛,她的心徹底碎了……
江若塵不知道易燁卿這樣熬了多久,此刻她全身上下都透著涼氣,沒有一絲溫度。見此,江若塵更是著急,“小易,你看著我”,江若塵迫著她看向自己,只是那時的易大小姐神情憔悴,就連目光都是呆滯的,全然不復(fù)往日的光彩。有這麼一瞬江若塵想要放棄,不想再“折磨”自己心愛的人,看著她痛苦比自己受剮刑還要痛,可也僅僅只是那麼一瞬。
如果現(xiàn)在放棄,她們也都已經(jīng)回不到過了,她不知道易燁卿會過得怎麼樣,但她一定是生不如死,與其這樣,還不如搏一搏。片刻的功夫,江若塵作出了一生最爲(wèi)重要的決定。
盯著易燁卿的雙眼看了會兒,確定對方眼裡沒有厭惡自己的情緒,咱江總才繼續(xù)手上的動作。她解□後綁著髮簪,輕輕地給易燁卿挽了個髮髻別在腦後,原本披頭散髮行如“梅超風(fēng)”立即有了精神,其他書友正在看:??墒侨绱艘粊硪状笮〗泐^上綁著得帶血的繃就更爲(wèi)明顯,那斑駁的血跡觸目驚心,如果易燁卿因此而留下難以抹掉的疤痕,她不知以後該如何面對這道傷痕。
不加猶豫江若塵便急急地拆開包紮好的白色布條,越是拆到裡面,越是叫人心驚,乾涸的血跡將皮膚和紗布緊緊沾連到一處,稍稍用力剛癒合的傷口就又被扯裂了。?
江若塵極力平復(fù)自己的呼吸才控制住那雙哆嗦的手,相比江若塵的緊張,易燁卿卻只是皺皺眉頭,連聲都沒有吭,任由她擺弄著,就像一隻完全沒有生氣的布娃娃,直到江若塵欲動她的下衣襬她纔有了反應(yīng)。?
“小易,鬆手好不好?你衣服上有血漬,而且不洗澡會很難受的,乖乖聽話好不好?”這回易燁卿雖仍不說話,但卻異常地固執(zhí),死死地拽著自己的衣服不讓說話的女人動手。?
“易燁卿,你身上都要臭出來,你不是最愛乾淨(jìng)的嗎?”大小姐執(zhí)拗,江總也不示弱,兩人拉扯著,此情此景,不由得叫江若塵覺得自己像個猥/褻小姑娘的猥瑣大叔。?
“要麼讓我?guī)湍阆?,要麼你站起來自己去洗,別在這兒裝慫,是我欠你的嗎?”兩人相持不下,撕扯間隨著“嘶”得一聲,包裹著大小姐身體的外衣就這麼被撕開了。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兩個女人當(dāng)場愣在那裡,久久緩不過神來。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江若塵你爲(wèi)什麼一定要逼我?”?
“我逼你?”見大小姐終於開了金口,江若塵總算鬆了口氣,不過這丫頭一出口就險些氣得咱江總背過氣去,“是我逼你脫我衣服的嗎?是我逼你吻我的嗎?是我逼你對我做那樣的事嗎?……”
“別說了,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情緒近乎崩潰的易大小姐像鴕鳥似的捂起自己的耳朵,然而江若塵並未因此放過她,趁著她雙手捂耳的時機,江若塵徹底除去了套在她身上的衣衫,只留下件黑色的蕾絲內(nèi)衣。??
易燁卿不讓說,江若塵便不說,只是一個勁得拿著熱毛巾擦拭那人的身子,此時的大小姐就像是隻被剝了殼的雞蛋,白皙細(xì)膩的肌膚赤/裸在空氣中,江若塵小心翼翼地擦著不敢有絲毫的邪念。
“我那麼對你,你爲(wèi)什麼還要理我?”極度恐懼下的易燁卿只以爲(wèi)自己做了那天理不容的事過世的父親都不無法容忍,江若塵就更不必說,怕是以後再也不會理會自己。傷心?、難過伴隨著恐懼幾乎叫她迷失了理智,若不是江若塵來得及時,再過一日這人怕真是廢了。
“我爲(wèi)什麼不理你,我答應(yīng)過你的父親要好好照顧你的……”
“可是我做了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你怎麼……”易燁卿放下了雙臂,腦袋卻已經(jīng)搭拉到了地上,赤紅的臉頰燙得她擡不起頭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江若塵暗暗一笑,只要這丫頭肯說話這事兒就成了一半,江若塵這廂算計著接下來的話該如何說,那廂易大小姐卻似受了刺激一般咆哮道,“你爲(wèi)什麼要當(dāng)作沒事人一樣?我迷戀後媽,勾引我爸的女人,昨天在我爸的牀上我還險些侵犯了她,這些還不夠嗎?”
?“不是這樣的!小易,你聽我說……”江若塵拋下浴巾一把自背後摟住易燁卿的腰,把臉深埋在拘僂的背上,肌膚相觸的剎那,身下的人明顯一怔……??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久等,一直不順暢,腦袋像被堵住了一樣,本來想這章把事給辦了,結(jié)果寫了半天還是寫不出來,知道大夥又得埋怨柿子不厚道,但俺真不是故意滴,且再等一章,柿子拿小鞭子保證下一章就是了……吼吼,咱可以先期待一下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