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wèi)何扔了?”葉念惜喪氣。
沈奕看了看軒轅諗,“他不是好了嗎?又用不到那破石頭,帶在身上怪沉的,我便扔了。”
“誰說他好了?哪個不長眼的鬼話連篇騙你?”葉念惜替沈奕的智商捉急,這腦袋是有多大的洞,又進(jìn)了多少水啊!
沈奕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這是你給我的信吧?”
這是方纔讓顧躍拿走的那封信,葉念惜和軒轅諗都認(rèn)識,想來是沈奕回宮遇到了顧躍,便看到這封信,以爲(wèi)軒轅諗真的好了。可是這也不能將辛辛苦苦得來的玄龍石給扔了啊!
葉念惜氣的直跺腳,“軒轅諗根本就沒有好,還是原來樣子。我這是騙你回來的。”
“騙我回來?”沈奕翻白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開吃,這一路奔波辛苦,累壞了,也餓慘了。
完了!這回連沈奕都得罪了,葉念惜急忙解釋,“我是怕你在九闕宮遇到危險,所以想讓你早早回來,切莫勉強(qiáng)行事。”
沈奕筷子不停,吃的歡實(shí),“在九闕宮我能遇到什麼危險?天子又不會殺我。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我看你們是著急讓我回來處理國事吧?”
葉念惜不接他的茬兒,“那玄龍石扔哪兒了?快去撿回來。”搶過沈奕的筷子,推著他起身去找玄龍石。
沈奕指著地上的兩個食盒,“在裡面呢!”
竟然敢逗自己,葉念惜狠狠扭了他胳膊一下,去打開食盒,美味佳餚的香味兒迎面而來,將一道道菜擺到桌子上,在最底層看到了用油紙包著的玄龍石。
三個人落座吃菜喝酒,沈奕將得到玄龍石的經(jīng)過大致講了一遍,這一趟倒是十分順利,沈奕與天子當(dāng)面索要玄龍石,他口若懸河,將道理講的透徹,天子被說服,不止將玄龍石交給了他,就連聚魂鉢也一併借給他用。
拿到這兩個寶物,沈奕又去了趟北冥峰,捉了雪魚給葉念惜,本來一大早就回到了都城,先去太和樓,讓大廚師將雪魚燉上,這才耽誤了工夫,中午纔回來。
葉念惜夾著鮮嫩美味的雪魚,“帶著玄龍石和聚魂鉢跑到北冥峰?你不怕路上遇到劫匪什麼的?”
沈奕狼吞虎嚥,“小爺?shù)故桥沃龅浇俜耸颤N的,借點(diǎn)兒銀子,也不至於這一路上餓的前心貼後背。”
一旁軒轅諗擺弄著玄龍石和聚魂鉢,“天子就這麼容易被你說服?你是不是答應(yīng)了他什麼條件?”
沈奕險些被噎到,急忙喝了一碗兒湯水,這才咳嗽兩聲,“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確答應(yīng)了他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軒轅諗提高了警惕,憑直覺,他認(rèn)爲(wèi)沈奕答應(yīng)的並非普通事情。
沈奕又夾了兩口菜,這才放下筷子,有些心虛,聲音也不高,“我答應(yīng)天子,若是我坐了皇上,將來就將位置傳給羲和,然後由羲和將九州統(tǒng)一。”
“九州統(tǒng)一?姓什麼?軒轅?還是文家?”軒轅諗立即質(zhì)問。
“這個……”沈奕吞吞吐吐,不敢回答。
軒轅諗立即猜到,“姓文?是不是?你竟然出了我紫胤國的江山社稷!沈奕,你好大的膽子!今日,我便殺了你這個逆賊!”
“什麼逆賊?說的這麼難聽。我這麼做還不是爲(wèi)了救你?”沈奕提高了聲音。
剛要辯解,眼前一拳打了過來,沈奕嚇得從椅子上跳了出去,“軒轅諗,你還真的要?dú)⑽野。俊?
倉啷一聲,長劍出鞘,軒轅諗怒氣沖天,持劍刺向沈奕。
“媽呀!”沈奕繞著桌子逃竄,“念惜,救我!”
葉念惜知道這兩人武功都很高,若是真的打起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要人命,自顧吃菜,也不去幫沈奕,只說了一聲:“活該!”
沈奕沒有佩劍,只能拿了一旁的椅子抵擋,“軒轅諗,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小爺這麼做全是爲(wèi)了你啊!”
“你是爲(wèi)了你自己吧?”軒轅諗一劍過去,椅子被劈成兩半兒。
沈奕拿著半把椅子抵擋,“你動動腦子,若是這玄龍石能夠?qū)⒛憔然睿腔饰蛔匀徊荒苈湓谖业纳砩希乙矡o須遵守承諾將皇位傳給羲和,答應(yīng)天子的不作數(shù)。江山還是紫胤國的。”
一個轉(zhuǎn)身,用椅子隔開軒轅諗?shù)拈L劍,又道:“若是你死了,我便將玄龍石還給天子,說過的話也算數(shù),他能奈我何?”
軒轅諗?shù)拈L劍停在空中,“你騙天子?”
“不這樣怎麼能得到玄龍石?你不願意做卑鄙小人,當(dāng)然由我來做了。”沈奕耍賴的本事一流,臉皮也厚的無以復(fù)加。
軒轅諗收劍,“我絕不會答應(yīng)你將紫胤國交給天子。”
“當(dāng)我稀罕你的紫胤國?我還想了一點(diǎn),無論你是死是活,這江山都傳給你的骨肉。我絕不染指。”沈奕氣喘吁吁,將手中半截兒椅子扔掉,撿了個距離軒轅諗遠(yuǎn)點(diǎn)兒的位置坐下。
葉念惜摸著腹部,“這孩子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不過即便是男孩兒,我也不希望他繼承皇位,受苦受難。”她見過了九州諸國皇上皇子爲(wèi)了皇位你死我活勾心鬥角的算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經(jīng)歷這一切。
皇位,竟然成了燙手的山芋,誰也不願意接手。軒轅諗看著沈奕和葉念惜,軒轅禮和軒轅宸泉下有知,定然氣的吐血!
他警告道:“沈奕,你若是敢出紫胤國,我第一個殺了你!記住我今日之話。”
沈奕哦了一聲,不再說話,抓緊時間吃菜喝酒。他爲(wèi)軒轅諗辦事兒,從來就沒有落下一個好字,早就習(xí)慣了他的橫眉冷目,也學(xué)會了忍讓。
葉念惜瞧這兩兄弟一見面就打打殺殺,沒有好臉色,有心讓他們和好,便端起酒杯,“沈奕安全回來,是件高興事兒,咱們該喝一杯。”
三人碰杯,軒轅諗接過葉念惜的酒杯,“有了身孕,不宜喝酒。”替她喝了。
飯菜豐盛,美味可口,可是這氣氛十分冰冷。三個人都習(xí)慣瞭如此相處,片刻工夫後,飯菜被掃去大半,當(dāng)然以沈奕和葉念惜的功勞最大。
吃飽喝足,沈奕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將最後一杯酒喝盡,“在九闕宮我還得到了個消息。”
軒轅諗起身去案幾前看奏摺,懶得搭理他!
沈奕碰了一鼻子灰,不甘心,“天子打算提前開戰(zhàn)。”
“什麼?”軒轅諗震驚,轉(zhuǎn)頭看沈奕,怪他這麼重要的消息現(xiàn)在才說出來。
沈奕暗暗得意,故意裝作沒有聽到他說話的樣子,只是看著葉念惜,“幾日不見,你還是這般清清瘦瘦的樣子,多吃點(diǎn)兒吧,現(xiàn)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bǔ)。”
一旁軒轅諗咳嗽兩聲,沈奕不予理睬,“今日吃的真舒坦。”伸了個懶腰。
軒轅諗拿過一本奏摺扔了過來,別看沈奕正在伸懶腰,卻是眼疾手快,伸手接過奏摺,“想暗算小爺?”
軒轅諗忍著脾氣,“什麼消息?快點(diǎn)兒說,皮又癢癢了?”
沈奕將奏摺扔到案幾上,穩(wěn)穩(wěn)落下,“天子打算提前開戰(zhàn)。說是在你有生之年,給你個教訓(xùn)。讓你走也走的心服口服。”
軒轅諗氣的將身旁奏摺狠狠摔在地上,“欺人太甚!”
這脾氣,越來越火爆了,一點(diǎn)就著!沈奕提醒他,“這是天子的原話,你可別對我發(fā)脾氣!”
軒轅諗怒問道:“什麼時候開戰(zhàn)?”
“這個天子沒有說,不過我估摸著快了。說不定一個月內(nèi)九闕宮就要有所行動。”沈奕說的無意,可是這消息像個重磅在軒轅諗腦子中爆炸了。
一個月?比之前的計劃提前了將近半年,天子是要做什麼?九州染血,大開殺戮嗎?想到那車璃國的廢墟,餓殍浮屍,觸目驚心,軒轅諗怎能容忍這場景再次出現(xiàn)?
“天子瘋了吧?”
沈奕搖搖頭,“天子說,這就是你抗命不從的後果。”
“這個瘋子!”軒轅諗咬牙切齒,從牙縫兒裡蹦出這幾個字。他從未遇到過像天子這樣的人,沒有萬全的準(zhǔn)備就打算開戰(zhàn),這簡直是**,拿全部身家做賭注!
“天子是在與你置氣,他說你是他唯一的對手,要看看這個對手有多強(qiáng)大!”沈奕對軒轅諗?shù)姆磻?yīng)十分理解,因爲(wèi)那日在九闕宮,天子說出要開戰(zhàn)時,他比軒轅諗還要震驚。
葉念惜忍不住撫摸腹部,這孩子還未出生,九州便又要開戰(zhàn)了, 而這一次戰(zhàn)爭,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兇險,規(guī)模宏大。
其實(shí)軒轅諗早就知道遲早有一戰(zhàn),所以與天子談和後,一直沒有放鬆,暗中囤積糧草,徵兵買馬,操練將士,爲(wèi)這一仗做準(zhǔn)備。而天子方面,也從未鬆懈過。
雙方的實(shí)力都比之前強(qiáng)大許多,這一戰(zhàn),註定一死一生,也註定了九州泣血!
軒轅諗仰天長嘆,爲(wèi)何要走到這一步?自己的倔強(qiáng)換來九州的翻天覆地,值得嗎?
“這一戰(zhàn),我絕不會退縮!”軒轅諗忽然厲聲!
沈奕在一旁忽然冷笑,“這不是你說了算的。萬一仗沒打完,你的壽命就到了,怎麼辦?扔下個爛攤子給我嗎?我可不想接!”
“請蓬萊道長來!”玄龍石和聚魂鉢能不能救自己的命,還要這位道長親自說出來。
沈奕眼睛一亮,“小爺親自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