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備孕期間，補腎
“快看看接下來怎麼做。”宋校回到火邊，翻動牛排。
凱茵將百度出來的步驟念給宋校聽，宋校一步一步按照步驟做下來，不久後又聞到糊味。
“我的天！”
凱茵將火關(guān)小，宋校還在水池那邊清洗洋蔥和西蘭花。
已夠手忙腳亂，手機還偏偏來湊熱鬧，宋校瞇著被洋蔥辣哭的眼睛，回頭對凱茵說：“寶貝，幫我聽電話。”
凱茵蹬蹬蹬的跑去臥室了，然後臥室那邊傳來太太大嗓門的聲音：“宋校，是雲(yún)姨！謦”
“你接！”
凱茵連接通話，將手機貼上耳朵笑容便迎上臉龐：“雲(yún)姨，宋校在做飯，我是凱茵。”
雲(yún)姨說了一句話，凱茵卻整個人目瞪口呆了。
她拿著手機跑進廚房，將手機舉高，貼到宋校耳朵上，那人忙的油光滿面，正不可開交，觸到手機卻本能的低下脖子，往手機上貼：“喂？”
雲(yún)姨的聲音在茲茲的油聲中響起：“校校，魏國林找你媽媽離婚了。”
餐桌兩邊，夫妻面對面執(zhí)著刀叉，氣氛已經(jīng)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快吃，吃完去我媽那邊看一下。”
凱茵一愣：“馬上去你媽那邊？”
宋校切下一塊牛排，遞給凱茵，凱茵咬下來，他考慮了一下：“去一趟，我把話跟她說清楚。”
“你要跟她說魏叔叔拿她的錢投資三角股份嗎？”
“不跟她說這些，免得她難受。”他又切下一塊牛排塞進凱茵嘴巴：“快吃。”
晚餐結(jié)束後，凱茵收拾廚房，宋校在盥洗室洗臉，十分鐘後夫妻關(guān)掉客廳大燈，出了家門。
奧迪疾馳在排列著路燈的柏油馬路上，凱茵拆了一片口香糖餵給宋校，他不要，她便自己吃起來。
二十分鐘到了蔣繁碧的公寓，樓下防盜門上設(shè)有對講器，凱茵按下門鈴，雲(yún)姨的臉出現(xiàn)在對講器的屏幕上：“哪個？”
宋校說：“是我。”
等夫妻牽手走到樓上，家中的防盜門已經(jīng)打開，雲(yún)姨備好拖鞋門前等著兩位，見到宋校，縱然再多不好的情緒也會淡然一笑：“校校來啦。”
“嗯。”
宋校淡淡一笑，旋即拉後面的凱茵進屋。
“你媽在牀上。”
他點頭，等凱茵換上拖鞋帶她一同去了臥室。
臥室開了燈，明亮的光線照在牀頭女人蒼白的臉頰上，令她的氣色更加低迷，腳步聲中她擡起頭，看著自己兒子兒媳，竟然怔忡的久久無法開口。
雲(yún)姨端了冷卻一半的白開水從宋校身邊進來，送到牀邊：“藥。”
蔣繁碧吞了藥喝了水，對宋校微微一笑：“頭有些疼。”
宋校短短沉默一下卻突然語出驚人：“和魏國林離婚後我接你們回別墅，外公的不動產(chǎn)全部劃入你賬戶，每週末我和凱茵回家吃飯，過夜也不是不行。”
凱茵抓著先生的手臂，擡頭看著他，眼睛張的很大。
相比蔣繁碧，凱茵的表情只是小巫見大巫，或許是宋校的決定打動了她，她的表情驚訝中遍佈不信。
雲(yún)姨不愛見蔣繁碧這種表情，一徑推她：“兒子都退讓到這一步了，你還要怎樣？快點答應(yīng)。”
宋校矗立在門口，雙手插袋，正不動聲色的等待蔣繁碧的回答。
“校校，我……”
這樣的語氣讓宋校有些失望：“既然他已經(jīng)提出，你們是註定要離婚的，你痛痛快快和他分手，我接你回家，從今往後，我孝順你，凱茵是你兒媳，我女兒是你外孫女。”
蔣繁碧低著長髮不知所措，她的雙手攪成一團。
“這是我最後一次說這樣的話，如果你再拒絕，就當我沒說。”
雲(yún)姨急忙捶打蔣繁碧：“你還不答應(yīng)校校？那種吃軟飯的男人你到底稀罕什麼？還是沒男人你活不下去？到底是你兒子重要還是魏國林重要？魏國林又對你不好，可是你跟他離婚就能找回兒子兒媳還有外孫，你在猶豫什麼！”
雲(yún)姨都替蔣繁碧著急。
被捶打的蔣繁碧面色幽幽，她心底悽苦，不敢言語：“可是苡芝要怎麼辦？我跟她爸爸離婚，她就是單親家庭的小孩了。”
蔣繁碧的話讓宋校發(fā)出了笑聲，與女人爭執(zhí)又有什麼意思，可是他心裡做不到完全坦然，蔣繁碧在意離婚對魏苡芝的打擊，卻能決絕的跟他父親離婚，拋棄他，對他有夠殘忍。
“我的意思已經(jīng)說清楚了，你自己考慮。”
宋校轉(zhuǎn)身就走，凱茵急忙將他拖住，小聲一句：“別急，聽聽你媽怎麼說。”
“校校。”蔣繁碧坐在牀頭病重般喚起自己兒子的小名，待他微微側(cè)目，她纔出口：“我有個要求，你能不能答應(yīng)。”
宋校轉(zhuǎn)身，嚴肅的看著她：“你說。”
“你外公給你的財產(chǎn)我一分不要，但是
我要你分出一半給你的妹妹，並且公證。”
宋校未經(jīng)考慮一口否決：“不行，她是魏國林的女兒，魏國林有一天走投無路，她會把外公的錢給他，我說過，這個人別想再染指我家的一分一毫。”
宋校的言語讓蔣繁碧聽出一種巨大的威脅，她揪住被頭聲音提高：“什麼叫走投無路？你要幹什麼？”
望著蔣繁碧那麼可笑的緊張嘴臉，宋校的心終究還是痛了，他痛的是他選擇不了出生，如果可以，他寧願做尋常老百姓，也不要這樣丟臉的母親。
“蔣女士，讓我來告訴你你老公有多少雄厚的資本，這麼多年，他用你的錢購買三角鐵路的股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手持10％股份的入會股東，而魏立巍呢，他的身家甚至比你還敦實，你擔心他們不如擔心你自己，我倒沒有看見他們的窘迫，只看到你的窘迫，沒有人會像你一樣坐吃山空。”
初聞的蔣繁碧目瞪口呆，她張著嘴巴彷彿沒有聽懂宋校的意思：“魏國林買了三角的股票？還佔了10％？”
宋校選擇了緘默，他低頭問凱茵：“走不走？”
臨走時，雲(yún)姨拍了拍宋校寬厚的肩膀，等他回頭，老人家道：“放心吧，你媽這邊我做工作。”
“看她有點固執(zhí)，可能二婚再離太不光彩。”
雲(yún)姨沒有說話，她默默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他沉默寡言但是許多事情心中有數(shù)。
宋校帶凱茵回去了，奧迪離開前雲(yún)姨站在走廊上沉默了幾秒鐘，耳畔是車子的引擎聲，心中卻滋生許多煩惱。
這天夜晚，魏國林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家中，當時夜色已深，蔣繁碧與雲(yún)姨已各自睡下，聽聞動靜，向來警覺心最重的雲(yún)姨第一個披衣下牀。
魏國林在打開弔燈的玄關(guān)處換鞋，神情整肅，看來並未喝酒。
雲(yún)姨轉(zhuǎn)身回了房。
這邊的臥室房門關(guān)閉，那邊的打開，蔣繁碧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魏國林。
“幹嘛？”魏國林的口氣很隨意。
蔣繁碧朝他走來，邊走邊問：“你偷了我的錢去買三角10％的股份，有沒有這回事？”
質(zhì)問的語氣讓魏國林失聲悶笑：“誰告訴你的？”
“有沒有這回事？”
立在一步之處的蔣繁碧異常嚴肅，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尤其在金錢已經(jīng)只出不進的今天，他將他的真實身家掩藏到幾乎無人可知，卑鄙！
魏國林身體疲憊，懶與蔣繁碧周/旋：“什麼事明天再說，別煩人。”
“到底有沒有！”
被蔣繁碧扯住手臂的魏國林險些因爲沒有站穩(wěn)重心撞上牆壁，這樣的事態(tài)讓他勃然大怒。
“滾開！”他揮手打落了蔣繁碧的手，音調(diào)驟然高漲：“那是我自己的錢！”
“你從哪裡搞錢？這些年你花的錢不是我的又是誰的？”
魏國林盯著蔣繁碧發(fā)出一聲輕蔑的笑聲：“繁碧，你現(xiàn)在只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老女人，你囂張什麼？就算我花過你的錢那又怎樣？我現(xiàn)在比你富有你知道嗎？真正喪家的人是你。”
“你把錢還給我。”
“你的腦筋真逗，你憑什麼說我的錢是你的錢？你沒錢你自己賺，搶別人的錢和土匪有什麼不同。”
幾番爭執(zhí)後魏國林扭動脖頸朝臥室走去，疲憊的身影傳來最後一聲吩咐：“你去苡芝房間睡。”
夜深人靜，蔣繁碧與雲(yún)姨躺在一張牀上，今夜的爭執(zhí)雲(yún)姨隔著門板聽的一清二楚，她沒有出面阻攔是因爲她有意要蔣繁碧認清魏國林的真面目，那時，窗外有灑落的月輝。
雲(yún)姨說：“繁碧，跟魏國林離婚吧，他的心思你要是還沒看懂你就是白癡。”
魏國林的心思蔣繁碧自然看的懂，但也直到今夜才徹底看的懂，以往的那些歲月她是悔不當初，將家產(chǎn)親手奉上供他揮霍。
“以後我們帶著苡芝生活，等孩子成家後我們兩一起生活，只要你離開魏國林，過往恩怨校校不會追究了，他和凱茵生了小孩我們就是祖母輩的，一家三代每個週末都能相聚相親，不好嗎？比你守著魏國林不好嗎？”
雲(yún)姨的話打動了蔣繁碧，讓她眼睛盈盈沁淚，那樣的眼神充滿悲傷，蓄積的眼淚從太陽穴往下流淌：“今天校校說，張婉懷了孕，守正都快六十了，他們……”
往下的話她說不下去，因爲心痛襲來，令人要死要活。
蔣繁碧的心情雲(yún)姨怎會不懂，她脾氣暴躁，說話直來直去，但她也是看著蔣繁碧長大的，在蔣震事業(yè)的最初，繁碧是她一手拉拔長大的，孩子遭遇不幸，身爲半個母親的她又何其能忍？
“繁碧啊，過去的就不要想了，人這一生的許多事情只有一次，錯過了便就錯過了，縱然是你的錯也不要遺憾，把握當下綢繆未來纔是緊要的，宋守正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校校，你欠他那麼多，不應(yīng)該好好彌補嗎？等凱茵生了孩子，我們一定要幫著這小兩口，宋守正不
能原諒你那是因爲你們沒有血緣關(guān)係，但是校校是你的孩子，你看看，你這人再差勁他不是一樣不能棄你不顧嗎？這就是親情，比愛情來的堅實的多，是不是？”
蔣繁碧用睡衣袖口擦掉順著太陽穴往下蔓延的淚水，翻了一面，背對著雲(yún)姨讓自己一個人默默體會。
夜色無邊，月光輕輕籠罩窗邊熟睡的兩個女人，翌日是個陰天。
魏國林起牀的時候家中無人，大桌上擺放他給蔣繁碧的離婚協(xié)議，協(xié)議書的末尾簽下了她的名字，當一切完結(jié)，心情竟然惆悵難舒。
魏國林拉開一張椅子，坐在桌邊看著蔣繁碧漂亮的筆跡，那一刻，若說他絲毫沒有觸動也一定是假的。
與蔣繁碧生活了將近20年，共同孕育一女，原本以爲美好的日子會陪伴他們一生，只嘆人生處處是變數(shù)。
蔣震看不起他，不許他染指蔣家產(chǎn)業(yè)，蔣震走後原以爲是他大有作爲的天下，只恨那一份遺囑，讓他畢生想要落於宋校手中，一切都是天意。
他擺下離婚協(xié)議，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
轉(zhuǎn)眼又是週六，宋校帶凱茵回京團聚，北京的天氣風和日麗，T市卻正在上演一場風雲(yún)鉅變，那一天，大雨滂沱，三角鐵路公司往年偷稅漏稅制造假賬的秘密資料經(jīng)內(nèi)部人員泄露，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公司數(shù)位高層得到相關(guān)部門批準逮捕，羈押調(diào)查。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此事引發(fā)的媒體造勢很快又將三角股份在股市中的暗箱操作係數(shù)捅出。
電視臺新聞部的娜姐全力奔走，勢必要將王勁扳倒，事態(tài)一發(fā)不可收拾，三角股份在股市嚴重受挫，連日來跌過10個跌停板，數(shù)度空頭，原有持股人一夕之間低價拋售手中股票，三角虧損巨大。
持股10％的魏國林現(xiàn)身股票交易所，大盤數(shù)字飛速刷新，他的臉色面如死灰。
而天高雲(yún)淡的北京恰好迎來初冬的美景，凱茵例假剛走，渾身輕鬆，與張婉搬著兩張小板凳坐在草地上剝毛豆。
“都十一月了，你看日子過的多快。”
“是啊，都一年了，我記得我認識宋校是在今年元旦，一眨眼，都到明年元旦了。”
“一眨眼，你和宋校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婆媳歡聲笑語，牧羊犬圍在她們身邊，走了兩圈覺著無聊，便在草地上趴下來了。
爽朗的上午，爺爺奶奶在房間看電視，十點多下樓，家安在房間寫作業(yè)，宋守正和宋校一早外出，剛剛到家。
“耶，他們回來了。”
張婉拍了拍雙手，從防盜門進去，回了家，凱茵亦跟隨後面，父子兩正在玄關(guān)換鞋。
“這麼多牛肉啊？”
站在旁邊的傭人提著兩大袋新鮮牛肉，這是郊區(qū)農(nóng)家飼養(yǎng)的黃牛肉，祖輩是宋聖璽的部下，一起打過仗，關(guān)係很鐵，這麼多年，宋家吃的牛肉全部來自於這戶農(nóng)家，宋守正與宋校大清早出門便是去拿現(xiàn)宰的黃牛肉。
“快送去廚房吧。”
玄關(guān)處有血，全是從塑料袋滴出來的，凱茵拿來盥洗室拖把，一徑拖乾淨，然後又回去用水沖洗把頭。
冬天，宋家愛吃牛肉，宋守正還要喝鹿茸泡的酒，如今宋校結(jié)婚了，奶奶也要他喝，餐桌上一聲“壯陽補腎”讓凱茵自覺的拿掌心蓋住自己額頭。
又是一年冬，結(jié)婚一月有餘的宋校與凱茵成了宋家的重中之重，爺爺奶奶抱重孫心切，已經(jīng)不止一次提起，但是凱茵與宋校仍舊還在避孕，身體尚且還在調(diào)理當中。
“明天我們陪凱茵去軍區(qū)醫(yī)院檢查檢查，看看身體還缺些什麼，若是養(yǎng)的差不多了，你兩就別避孕了，趕緊把孩子懷上。”
這話當著家中所有人說的，包括少不更事的家安，家安聽見避孕，筷子掉在了地上。
“不要這麼直接嘛，注意注意我的感受，我可是小姑娘。”
張婉也覺得如此，甚怕家安學壞，所以當即勸了奶奶：“好了媽，明天我們陪凱茵去醫(yī)院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