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清蓮 309、年氏瘋了？
“這是哪裡的話。”黛玉笑道，“太子妃姐姐的心是好的，我只有謝謝她的，哪裡會惱了她的？你回去之後，幫我轉(zhuǎn)告太子妃姐姐，只說她的好意，我生受著了。”
戲酒開始了之後，黛玉中途出去更衣。
屋外頭的遊廊邊兒上，賈迎春正坐在那裡看著不知道是哪裡的風景。
“二姐姐。”黛玉走過去喚道。
賈迎春忙站起來，對著黛玉施了一禮，“九福晉。”
“二姐姐總是這麼多禮數(shù)。”黛玉無奈的笑道，“這又不是人前，那麼多禮做什麼呢。”
兩人相視一笑，在遊廊邊上坐下說話。
黛玉問了迎春在大阿哥府裡的生活過的好不好，有沒有什麼難處之類的。
迎春低下頭淡淡的笑著，一副不很在意的樣子，“只要心靜，便沒有什麼好不好的。福晉放心就是，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黛玉聽了，只能在心裡嘆息了一聲，“二姐姐是個明白人，日後定是個有福氣的。”
兩人又說了一些賈家的事情，主要還是迎春在說。
賈母鬧了一回身子不好，卻是心病的緣故。賈寶玉的親事不上不下的，總是沒有一個人選能叫老太太可心滿意的。這頭賈寶玉的親事定不下來，後頭探春也不好說親。惜春年紀小小卻鬧著要出家，雖說她是東府的姑娘，可是也是打小養(yǎng)在西府裡頭的，老太太看著長大的。林林總總的，沒有一件事情不叫老太太鬧心的……
又說賈政續(xù)娶了一位新太太，是邢家的姑娘。書香人家出身，只是家道中落了。後來，老子娘相繼得病，耗去了大部分的家財也沒能把人治好，這姑娘守完了父孝守母孝。這一守，便是六年。原定的那個夫家實在是等不了，便退了親。邢家如今也沒什麼家產(chǎn)，邢家的姑娘年紀又大了，再說親的時候就不好說了。最後，還是老太太知道了這事兒，覺得這姑娘至孝，是個不錯的孩子，才定下來給了賈政做填房……
再有一事，鳳姐兒年前懷了身子，可惜一個年節(jié)下來，許是累著了或是別的什麼緣故，總之是孩子流了。鳳姐兒哭得死去活來，如今還躺在牀上不能起身呢……
“二嫂子自打生了大姐兒之後，如今也有好些年過去了。這好不容易又懷了孩子，偏偏……唉——”迎春嘆道，“要是我，只怕也是要哭死了的。”
黛玉跟著嘆了一回，心想著趕明兒得打發(fā)人去看看鳳姐兒纔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黛玉這才起身離開了，“二姐姐也別在外頭久坐了，好歹天兒冷著呢，仔細凍著了自己。”
黛玉扶著雪雁的手，慢慢往回走著。因她心裡存著鳳姐兒的事情，一路上便始終蹙著眉，瞧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九福晉安。”迎面過來一個梳著兩把子頭的年輕小媳婦，對著黛玉福了一禮，請安道。
黛玉回過神來一看，不是毓敏是哪個。當下，黛玉心裡暫時放下了鳳姐兒的事情，倒是拉著毓敏親親熱熱的說起話來。
“我在四阿哥府裡一切都好。福晉是個寬和的人，等閒兒也不會拿我們這些人做筏子。”毓敏笑道，那雙月牙兒型的眼睛笑彎彎的，“府裡頭的姐妹雖多，到底規(guī)矩擺在那裡呢。我雖不爭什麼，好歹頂著一個側(cè)福晉的位份呢，也不會由著人踩到我頭上的。便是有人看我不順眼，也最多就是言語上的事情。只要我不犯府裡的規(guī)矩，誰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黛玉抿著嘴笑了一會兒，道：“聽聽，我原可不知道你竟也是個厲害的。”
毓敏笑了一會兒，又嘆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我一進府，就被給福晉安排住到了府裡最大的一處院子裡。爲了這個，我很是聽了不少的酸話。偏偏四爺他並不……”毓敏咬著脣，面兒上帶著些許爲難的樣子在那裡說道：“您不知道，如今府裡頭真是說我什麼的都有。就想先頭說的那樣，只要不犯了府裡頭的規(guī)矩，這些言語上的事情，我們福晉是不管的。我若還是原先那個樣子，這日子只怕是不好過的。”
說著，毓敏又是一聲嘆息。
黛玉拍了拍毓敏的手背，“真是難爲你了。”
毓敏搖了搖頭，又脧了一眼黛玉，突然道：“我們府裡有個年氏，是工部侍郎年遐齡年大人家的姑娘，福晉知道嗎？”
黛玉正在爲毓敏看過來的這一眼而覺得奇怪呢，聽見這話，便點了點頭，蹙著眉道：“在大相國寺曾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我跟著八福晉和十福晉去大相國寺上香。臨走的時候，被年家的姑娘撞到了一塊兒，還起了衝突……”
想起了年氏的囂張，黛玉心下難免不喜。
“怪道呢。”見黛玉的神色不好，毓敏好像是想通了什麼，喃喃道：“年氏會說那些話，只怕是別有用心的。”
“怎麼了？”黛玉不解的看著毓敏，問道：“好好兒的，怎麼突然想起來她了？”
毓敏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黛玉，嘆道：“福晉不知道。昨兒個晚上用飯的時候，我們福晉說了要帶李姐姐和我來府上做客。那個年氏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說了好些的昏話，只嚷嚷著福晉您原不該是九福晉的，還說您應(yīng)該是什麼什麼之類的……大傢伙全都給唬了一跳。我們四爺和福晉忙在府裡頭下了禁口令，又著人把年氏給關(guān)了起來。請了大夫過來一瞧，說是年氏得了瘋病……如今，年氏被隔離在一處小院子裡治病，四爺發(fā)了話，說是不準任何人探視……”
年氏瘋了？
黛玉只困惑了一下下，便撂開手不管了。她跟著那個年氏也沒啥交情，就算有什麼緣分也是孽緣，自己很是犯不著爲著那個人費心思的。
擺了擺手，黛玉並不想繼續(xù)糾纏在年氏的問題上，便拉著毓敏說起了旁的事情。
見黛玉沒有計較什麼，毓敏心裡也是舒了一口氣，順勢跟著就轉(zhuǎn)移了話題，說了些別的事情。
等著酒席結(jié)束了，賓客也都走了。十阿哥死乞白賴的賴在那裡不肯離開，嘴裡嚷嚷著要連著晚飯一道兒蹭了，結(jié)果叫博爾濟吉特氏扭著耳朵給拎走了。
九阿哥笑瞇瞇的目送十阿哥兩口子離開了之後，轉(zhuǎn)過身立刻就陰沉了一張俊臉。
哼！老四今兒個是不是吃錯藥了？瞅自己的眼神，一副有口難言又憐憫的樣子。搞什麼啊？
九阿哥一邊心裡腹誹著一邊往內(nèi)院的方向走。臨到二門那兒的時候，發(fā)現(xiàn)秦桑正在那裡候著。
“今兒個，四阿哥府裡的鈕祜祿側(cè)福晉跟著我們福晉說了那府裡頭年格格的事情，好像是那個年格格說了我們福晉一些不好的話之類的。”秦桑回道。
九阿哥立刻聯(lián)想到四阿哥今兒個的反常表現(xiàn)。不過，這會子他倒是更擔心黛玉會不會多想之類的，“福晉呢？可有心情不好？”
秦桑先是搖了搖頭，後又點了點頭，趕在九阿哥瞪眼睛之前回道：“福晉確實是有些個心情不好的樣子。不過，卻不是因爲年格格的事情，而是賈家二奶奶的事情。賈家二奶奶小產(chǎn)了……”
九阿哥點了點頭，心道也是。玉兒的那個性子，對於無關(guān)緊要的人，無論是說什麼還是做什麼，向來都是不在意的。倒是賈家的那位，玉兒以前在家的時候，好像是關(guān)係很不錯的樣子。
“你問問福晉，要不要請個好些的太醫(yī)上賈家去看看？”九阿哥吩咐道，“咱們庫裡還有不少的好藥材，你讓福晉只管取了出來，打發(fā)人給賈家送過去就是了。”
秦桑領(lǐng)命去了。
九阿哥站在二門那兒，想了一會兒。黛玉可以不去理會那個年氏的胡言亂語，九阿哥卻是不能就這麼放任著不管的。
腳步一轉(zhuǎn)，九阿哥改了方向往書房去了，路上還找人去把李衛(wèi)也喚了過去。
“去查查，四哥府裡的那個年氏到底都渾說了些什麼？”九阿哥吩咐李衛(wèi)道。老四今兒個實在是太反常！叫九阿哥不得不懷疑那個年氏是不是說了什麼未卜先知之類的話了。
李衛(wèi)手底下的人很快便打聽到了消息，報給了李衛(wèi)。
李衛(wèi)一聽年氏說的那些話，自己就先跳起來，指著打聽到消息的那個人，厲聲道：“這話，出得你口入得我耳，要是再有旁人知道了，你就自己抹脖子了斷吧！”
李衛(wèi)也不敢耽擱，更不敢藏著掖著，忙把年氏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報給了九阿哥知道。
“爺，那個年氏真的是個禍害了。她說的那些話要是傳出去了一星半點兒，福晉的名聲可就……”李衛(wèi)皺著眉，說道。
九阿哥面沉如水的坐在太師椅上，心裡計較著，那個年氏到底是自己在針對玉兒呢？還是被什麼人給當槍使了？好不好的，竟把玉兒跟著賈家的那個破石頭放到了一塊兒去說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