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倒黴的鐵定不是爺
“誰知道呢?!闭f著,夏金桂又是一聲冷哼,臉上盡是不屑鄙夷的表情。真是看不出來啊,薛家的那位姑奶奶素日裡裝得一副清高自恃的樣子,誰知道私底下竟是這麼個玩意兒呢?當(dāng)街跟著一個男人說那些話,這臉皮可是比著城牆根兒厚了呢……
沒一會兒呢,只聽“撲哧”一聲,夏金桂揉著肚子再也忍不住滿腔的笑意,直笑彎了腰下去。
“哎喲喲,我只要一想著咱們家這位慣愛拿捏著架子的姑奶奶,指著恭郡王的鼻子說什麼商賈賤業(yè)的……我這笑啊,就止都止不住了……真真是要笑死我了……還商賈賤業(yè)呢,哼哼,好像她薛家是什麼高門大戶似的……嘁——竟敢話裡話外的嫌棄人家郡王爺來了……”
便是寶蟾,想著剛剛自己聽來的那些話,也是捂著嘴在那裡“咯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嘴裡不忘跟著啐道:“不是說大姑娘當(dāng)年還要進宮做皇妃的嗎?可不是就當(dāng)自己是九天仙女下凡塵,高貴的無人能及了?也不想想,就薛家的家世,那位主兒能爬到貴人的位份就是祖上燒高香保佑了……”
主僕倆個肆無忌憚的拿著薛寶釵說笑嘲諷了一會兒,寶蟾突然皺著眉頭問道:“奶奶,您說恭郡王會不會因著這事兒,連帶著咱們也一道忌恨上???”
夏金桂一噎,立時就笑不出來了。她一邊尋思琢磨著恭郡王可能有的反應(yīng),一邊又在肚子裡把薛寶釵給罵了個臭頭。真是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婆母到底是怎麼教養(yǎng)女兒的,怎麼竟養(yǎng)出了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兒呢?口口聲聲規(guī)矩體統(tǒng)的教訓(xùn)著別人,只當(dāng)她自己是一個完人也就罷了。你好歹也做出了完人的樣子來?。科降紫拢约和低迪肽腥说挂擦T了,你還大喇喇的當(dāng)街攔著人說那些叫夏金桂都說不出口的話來。這還不算,你要是真對著誰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那也好歹把那誰的身份家世打聽打聽清楚吧。合著這薛家的姑娘倒是好了,竟指著一個皇子郡王的鼻子說人家是個操賤業(yè)的。不夠高貴云云……
叫夏金桂自己說,薛家這對母女都是腦子有問題,缺根筋兒的。再沒見過誰家,能把自家女孩兒養(yǎng)的自認天老大她老二那般的輕狂了。自己也是有夠倒黴催的了。好不好的,家裡怎麼就給自己結(jié)了一門這樣子的親事了呢……這成日裡算計鬧心不說了,還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擔(dān)心自家這不曉事的小姑子在外頭惹禍……唉——自己真是命苦!
“聽人說,恭郡王最是個豁達爽快的人,應(yīng)該不至於爲(wèi)著這點子事兒清算了整個薛家吧……”夏金桂拿手輕撫著自己袖子上的繡紋,不甚確定的輕聲說道。
寶蟾只一心在那裡害怕薛寶釵做的這事兒會禍及到自家主子,,不過一時也沒什麼好主意,便只拿著一雙眼巴巴的瞅著夏金桂。
夏金桂嘆了一聲,無奈道:“等會兒咱們先別直接家去。先回我孃家一趟吧。這事兒得跟著阿瑪額娘說一聲爲(wèi)好,不求別的,好歹求著凌普大人幫著大爺求求情兒啊……那個呆子,整日裡被自己妹妹擠兌的裡外不是人不說,連著家裡的銀錢鋪子都叫自己妹妹給搶去了。真真是個沒用的?。 ?
說完,夏金桂又恨恨的罵道:“全都要怪那個死丫頭!不過一個商家女,偏偏自視甚高個什麼勁兒啊,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自信?以爲(wèi)全天下的男人都能可著她的心意挑的???這姑娘到底是被婆母怎麼給養(yǎng)出來的啊……”
“奶奶快彆氣了,爲(wèi)著那起子不相干的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就順了那些小人的心意了?”寶蟾一邊輕拍夏金桂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好言勸慰道。
“奶奶,咱們還是先回去看看老爺太太吧,這事兒得趕緊著解決了,宜早不宜遲的,要不然……”
夏金桂陰著一張臉,在寶蟾的攙扶下。迅速結(jié)賬離開了陶然居,往她自個兒的孃家去了。
薛寶釵,要是這一回姑奶奶被你連累了,你也別想落著好!姑奶奶非要叫你好看不可!??!
什麼玩意兒啊?。?!
話說九阿哥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呢。他咬牙切齒的對著薛寶釵主僕離去的方向冷哼了一聲,又一聲。
萬富等人被這一聲又一聲的冷哼給唬得心裡一抽一抽的。俱是在那裡腹誹著:跟著主子爺身邊兒這麼多年,自己可從沒見過主子爺眼下的這種表情了。瞧那眼神,真是恨不得要將那對主僕給活剮了去了……
這時候,一串兒銀鈴兒似的笑聲自隔壁的陶然居里傳了出來。
九阿哥的臉色頓時就烏壓壓的黑了下去,桃花眼裡盡是刺骨的寒冰。
萬富等人更是嚇得膝蓋窩兒那裡發(fā)軟,差點兒就給跪下去。
“爺,這事兒就交給奴才吧,管叫您出氣……”李衛(wèi)忙上前請纓道,“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兒說出來的不知所謂的混話……爺,爲(wèi)著那種東西氣壞了自己身子,可是不值當(dāng)?shù)摹?
九阿哥彷彿沒聽到一樣,仍舊是一身的冷氣不要錢的往外散。
李衛(wèi)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嘶——好冷!
他眼珠兒一轉(zhuǎn),又勸道:“您這樣子,要是叫……知道了,可不得又多想了嗎?”
九阿哥一愣,桃花眼不善的瞄向了李衛(wèi)。
李衛(wèi)見狀心裡一哆嗦,不過面兒上卻是極鎮(zhèn)定的,只在那裡笑道:“……肯定是不會想著您沾花惹草之類的??墒悄羰菤獾脗松碜?,……可不得又要整日整宿的惦記了?爺上一回不是還在說,……爲(wèi)了您的事兒,不吃不喝好些天,便是夜裡也睡不踏實。您不過幾日沒見著人,再見時便發(fā)現(xiàn)那位瘦了許多。您跟……兩位總這個樣子,奴才們見了,心裡也很是不好受啊……”
“奴才們無論怎麼樣倒也就罷了。可您總要爲(wèi)了……那位想一想啊。那位若是再因著這事兒有個什麼牽腸掛肚,吃不下睡不好的,那位的身子可不就又得累著了,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您啊?”
李衛(wèi)吧啦吧啦一通勸,好歹是叫九阿哥稍稍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怒氣。
“去查查,今兒個這事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玩意兒到底是誰家養(yǎng)出來噁心爺?shù)??”九阿哥冷冷的說道,“這單單只是個渾人在這裡沒頭沒腦的說混話呢?還是有誰在別有用心別有所圖呢?”
“嗻?!崩钚l(wèi)忙應(yīng)道。
“查出來了之後,你也別急著處理了?!本虐⒏缋湫Φ溃盃斠纯矗@到底又是誰在爺背後搞鬼呢……”該不是有誰還對著小玉兒沒死心不成?
“嗻!”
“你們也去忙你們自己的吧?!本虐⒏缁厣韺χf富幾人吩咐道,“鋪子裡這幾日多留些人手看著,那些金砂可是頂重要的,別叫人渾水摸魚了去?!?
“主子爺放心,奴才知道該怎麼做?!比f富腆著富態(tài)的肚子,笑道。
九阿哥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時,一柄摺扇突然敲在了他的肩上,一聲笑謔緊隨其後。
“哎喲,快叫爺看看,這是誰啊?青天白日的竟叫人家一個小姑娘給嫌棄了的?!?
原想上前喝阻的李衛(wèi)在看清來人的樣貌之後,立刻躬著身子後退了回去,打著千兒給來人問了一聲安,“見過……二爺?!?
九阿哥耷拉著眉眼,轉(zhuǎn)身看向來人,嘴裡哼哼道:“……二哥怎麼出來了?”
又見太子對著自己一臉忍俊不止的笑意,九阿哥哪裡還猜不到這人定是躲在一旁偷看了好些時候了。當(dāng)下桃花眼就瞇起來了,九阿哥咬著牙,就好像從齒縫裡擠出了似的,說道:“非禮勿聽……二哥好歹也顧及顧及自己的形象吧,真指著沒人能認出您來嗎?仔細回頭叫老頭子知道了,哼哼……”
萬富和丁立原沒見過太子,聽見李衛(wèi)對著來人喊“二爺”的時候,兩人還疑惑來著。二爺?誰啊?
等著九阿哥衝著來人喊“二哥”的時候,萬富和丁立立時就想到了,眼前兒這人卻不是旁人,正是當(dāng)今的太子爺二阿哥啊,怪道李衛(wèi)稱來人“二爺”呢。
萬富和丁立平日裡瞧著再怎麼沉穩(wěn),這時候也是忐忑侷促中夾雜著些許的興奮,以致於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微微有些扭曲。誰能想到自己居然有幸能見著當(dāng)今的太子爺???兩人想著,定是自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太子眉梢兒一樣,老頭子?!小九倒是敢說,可見這人是真給氣著了,說話也沒個顧忌了。
太子摸了摸鼻子,湊到九阿哥跟前兒,笑道:“咳咳……老頭子要是知道了今兒個這事兒,倒黴得鐵定不是爺。”
說著,太子刷的一下打開摺扇,極是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好歹爺沒叫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玩意兒給嫌棄了不是?……這事兒可真是,太叫老頭子沒面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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