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能打他嗎?
琉球使臣如此激動的表達(dá)著忠心,滿朝文武卻皆是滿臉的鄙夷之色,禮部的幾位官員更是皺起了眉頭竊竊私語。
直到禮部員外郎聶朝儀冷哼一聲,出言問道:“大潭純二郎,爾口中的爾國,是琉球還是倭國?”
嗯?
子曰:知之爲(wèi)知之,不懂就要問。
賈琮聽著這鬼子化的名字,小聲詢問便宜老師徐晉:“老師,這琉球使臣的名字,怎麼像是個倭人?”
“不是像,他本來就是個倭人!”
徐晉衝大潭純二郎呵呵一聲,耳語道:“元祐元年,倭國薩摩藩趁我朝動盪、水師糜爛,攻入琉球王城,生俘琉球王尚寧,威逼其立下合約。至此,琉球朝政一直由薩摩藩把持,這個大潭純二郎便是薩摩藩的人。”
“朝廷不管嗎?”
“水師糜爛,鞭長莫及。”
昭武年武功太盛,自昭武末朝中已經(jīng)有不少官員在抱怨水師耗費(fèi)過甚,短短不到十年,曾經(jīng)縱橫大海的大夏水師僅剩登州、松江、福建三支水師尚堪一用。
至於說南海水師,那是霍家的……
反觀倭國,雖藩鎮(zhèn)林立,但不得不說,小國寡民,爲(wèi)了生存還真是拼盡全力,往大海求生之人比比皆是。
相比於大夏三支僅能堪堪維持?jǐn)?shù)省海疆安穩(wěn)的水師,倭國海寇的人數(shù)實(shí)在太多了。
而且這幾年四王不穩(wěn),隱有造反之勢,朝廷的水師防備南海之變就已經(jīng)捉襟見肘了,哪裡還管得了琉球之事?
只見那大潭純二郎並未被大夏君臣?xì)鈩菟鶓兀炊桓敝邑懼嫉臉幼樱磫柭櫝瘍x:“下臣乃琉球朝貢使,自是代表琉球。當(dāng)然,下臣亦出自倭國,若上國有需,亦可聯(lián)絡(luò)倭國,出兵襄助上國平定不臣。”
“荒唐!”
“無恥!”
“真當(dāng)老夫不知道爾之險惡用心?”
殿前諸臣無不憤慨,昭武年高麗之變,倭寇便已有侵吞之意,要不是徐晉當(dāng)機(jī)立斷砍了與之勾結(jié)的前義州君,估計(jì)倭國的西侵計(jì)劃就已經(jīng)成功了。
徐晉雙目寒光一閃:“乖徒兒,看到了吧。倭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西入中原的機(jī)會!”
“我能打他嗎?”
果然是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日本人,看來真是好日子過久了,忘記了宗主國粑粑的兵鋒。
賈琮躍躍欲試,掏出腰帶上彆著的彈弓,在徐晉說了句別打死就好之後,百發(fā)百中彈弓術(shù)發(fā)動,石彈正中大潭純二郎的後腦勺……
啪!
咚……噗通!
原本正侃侃而談的大潭純二郎後腦勺一陣劇痛,隨後眼前一黑就暈厥了過去,重重趴在了青石板上,臨近的幾名藩國使臣都聽到了軟骨碎裂的聲音,不由深吸一口涼氣。
嘶!
君臣盡數(shù)將目光聚焦到已經(jīng)收好了彈弓,揣手仰臉吹口哨的小胖子,無不額頭一黑。
“陛下,琉球使臣估計(jì)是累著了,昏睡過去了!”
累著了?這人後腦勺辣麼一大灘血,是昏睡過去了?
殿御史方靜言探了探大潭純二郎的鼻息,臉上滿是遺憾,躬身稟報後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就沒將這廝給打死呢!”
劉恆長袖一甩:“鬧夠了就進(jìn)殿,等明日了,你們之間有什麼怨憤,去京營校場上打,別污了朕的紫禁城!”
說罷,皇帝冷哼一聲,率先走進(jìn)了奉天殿。不過大太監(jiān)夏守忠隱隱看到,皇帝老爺?shù)淖旖俏⑽⑸蠐P(yáng),明顯心情大好。
羣臣魚貫而入,不過有些老大人眼神不大好,相互攙扶入殿,“一不小心”從趴在地上的大潭純二郎身上踩了過去。
“這宮裡的內(nèi)侍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奉天殿前的地如此凹凸不平,也不知道修整修整。老夫幫他們踩一踩,看能踩平一些不……”
呃……
老大人,再踩下去,咱們大夏就開了斬來使的先河了,有違禮儀之邦的傳統(tǒng)啊!
……
奉天殿宮宴,自然是歌舞昇平。待太上皇劉濟(jì)聖駕蒞臨之後,宮宴方纔正式開始。
別看宴前又是謾罵又是打架,可入了大殿之後,無論是大夏文武還是諸藩使臣,無不遵循了皇帝老爺接著奏樂接著舞的口諭,一個個舉杯恭祝二聖萬歲,然後觥籌交錯,用詩詞點(diǎn)贊大夏之美。
說到詩詞,小胖子的便宜老師徐晉絕對是大殿中最靚的崽,一壺酒下肚,真是打遍奉天殿中無敵手。
一旁負(fù)責(zé)抄錄的內(nèi)侍差點(diǎn)跟不上青藤先生的語速,一曲過後,七首上元詩橫空出世。
“老師,您太厲害了!”
“有什麼厲害的?寫詩而已,不是有手就行?”
嗝……
賈琮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紮了一刀,欲哭無淚。
“老師,您這麼說,徒兒壓力好大!”
看著手中新出爐的七首上元詩,賈琮羨慕不已。這位還真是詩仙附體、蘇子餵飯,一壺酒就能揮毫潑墨力壓羣雄,要是能分一半給他這個乖徒兒就好了。
卻見從聖人手中接過賞賜的徐晉將一雙新得的玉石鎮(zhèn)紙丟給賈琮,滿不在乎的說道:“詩詞,小道兒。爲(wèi)師收你這個徒弟,不是要教你如何寫那酸詩,而是要教伱經(jīng)世濟(jì)民之道。唯有這些,纔是我聖人門徒該學(xué)的道!”
“詩詞還是有用的,我都聽說了,老師進(jìn)青樓都不用花錢!”
啪!
小胖子皮了一下,腦瓜子上就捱了一巴掌。
“開印後你便跟爲(wèi)師去都察院,正好有個合適的案子,而且與你家有關(guān),你便跟著爲(wèi)師好好學(xué)學(xué),看看我朝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徐晉眼含深意,賈琮懵懂問道:“什麼案子?”
“放重利債!”
轟!
賈琮的眼睛縮了起來,當(dāng)即就有些炸毛。
難道是二嫂嫂?
卻聽徐晉耳語道:“有人打著你家的名義在京畿州縣放印子錢,被人密告到了龍禁衛(wèi)。爲(wèi)師已經(jīng)稟告過陛下,打算帶你一起去看看,這事兒有意思的很吶!”
賈琮將目光轉(zhuǎn)向丹陛上,只見太上皇正與左近的兩位老王爺談笑風(fēng)生。
皇帝老爺?shù)故前贌o聊賴,微瞇著龍目掃視殿中的臣子。看到小胖子正看自己,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賈琮手忙腳亂的將倒著果釀的杯子高舉,遙遙一敬。在他一口悶之後,卻見劉恆正向他招手。
“去吧,陛下應(yīng)該有話跟你說……”
雖說殿中歌舞正豔,美酒正酣,可賈琮的舉動還是有不少人察覺了。
當(dāng)賈琮登上丹陛時,有不少人露出羨慕的眼神。生子當(dāng)如賈三郎,別人家的孩子就是好!
“臣賈琮拜見聖人、拜見陛下,祝二聖萬壽無疆,賀大夏萬世永昌!”
“嗯?”
劉濟(jì)剛與兩位兄弟喝了不少酒了,這會都有些迷糊,伸手揪了揪賈琮的小胖臉,擠了擠眼睛說道:“小胖子,朕給你找的徐青藤這個老師,還不錯吧?”
啊?
賈琮連忙拜下:“多謝聖人關(guān)愛,能得大夏文魁爲(wèi)師,臣就是白日做夢都不敢這麼想。幸有聖人與陛下垂愛,方使臣夢想成真。”
“朕老了,你爹不成器,你那二哥不是個讀書種子,唯有你,還算可以造就,跟著徐青藤學(xué)吧。將來朕見到代善,也算沒有食言……”
“父皇……”
劉恆看著猛灌了一杯酒的太上皇,心中百感交集。
賈代善是好幾位皇子的武學(xué)師傅,包括長兄和自己在內(nèi),幾乎都跟著這位先榮國打熬身體、騎馬射箭。
“唉,父皇,榮國府您照看的很好,兒臣也會繼續(xù)照看下去,代善公見到後輩子孫有出息,定會很欣慰的。”
一說起老兄弟,劉濟(jì)往殿中掃視了一圈,除了自己的兩個親兄弟外,老臣幾近凋零,獨(dú)留他一人,那種寂寥之感瞬間涌上心頭。
“這才幾年啊,都走了,都走了!”
“代善走了,牛莽那憨貨走了,柳老匹夫也走了……”
“當(dāng)年可答應(yīng)過朕,待我等七十歲時,要一同去秦淮河畔吃酒的!”
“父皇……”
劉濟(jì)沒有理會兒子的勸慰,反而微瞇著眼睛失神的盯著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女,一杯一杯將玉壺中的瓊釀喝了個精光。
直到他靠在椅背上打起了酣,劉恆才招手讓戴權(quán)過來,安排宮人直接擡著御座往後殿方向而去。
“皇爺,昨夜聖人夢到了瀚海會盟!”
戴權(quán)臨走前的稟報讓劉恆恍然大悟,原來是想起了故人舊事啊。
“賈琮啊,父皇有你祖父那樣的忠臣良將,打得萬國不得不會盟瀚海,尊父皇爲(wèi)天可汗。你可要趕緊長大,替朕再徵漠北,讓韃靼與瓦剌的可汗?fàn)?wèi)朕舞上一曲太平樂。可好?”
這還有別的答案嗎?
賈琮當(dāng)即跪在皇帝面前,拍著胸脯表態(tài):“不但漠北,遼東、南海、西域……凡陛下想要,臣將來都會給陛下打下來,使我大夏威懾宇內(nèi),萬國來朝!”
這樣的臣子,哪個皇帝不愛?
劉恆搓著賈琮的腦瓜子,心中的煩悶盡去。
“好!好!好!起來,朕的冠軍侯……”
旁邊的夏守忠心中一個激靈,暗中感慨:幸虧咱家眼神毒辣,早就看出了賈小三在皇爺心中的不同。嘖嘖嘖,這都冠軍侯了,賈家怕是又要再開一府了!
“好了,朕喊你來就是跟你說一聲,徐青藤是父皇與朕爲(wèi)你選的老師,跟著他好好學(xué)。等過幾年,朕有大事要交給你去辦……”
只見劉恆滿意的將賈琮拉了起來,往其懷裡塞了一盤御案上獨(dú)有的點(diǎn)心,哄孩子一般說道:“這點(diǎn)心不錯,拿下去慢慢吃……”
賈琮立馬往嘴裡塞了一塊,一咬之後兩隻貓眼睛都亮了:“陛下,這真好吃……還有麼,臣想多帶些回去跟家裡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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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