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二爺言畢,自個發怔著。
黛玉掏出帕子擦拭著眼睛,見狀道:“你瞧,我這滿腹心事尚不得解開,你倒是怔上了,一個和尚能有甚煩心事?”
“貧僧算是與小夫人有幾面之緣,頗感投緣,小夫人怎能如此說來?”寶二爺似乎有些失落之意。
“有甚不解之事,不妨說來聽聽,不然又該有怪罪之意了。”黛玉不知不覺如此道來。
“好生奇怪的,自打相識小夫人以來,貧僧似乎得了一種病。”寶二爺盯著黛玉道來。
“什麼病?”黛玉疑惑地問道。
“言不由衷,行不由己!”寶二爺一雙俊眸繼續望著她。
“這多麼熟悉的眼神!”黛玉心裡不由地一緊。“仔細說來,我聽聽。”黛玉道。
“按理說,貧僧是出家人,出家人不問紅塵,可總覺得和小夫人冥冥中相識,每每遇見小夫人便似有話說,可又不知說什麼,更有甚著,那日小夫人在寺廟守夜,貧僧似乎也有一夢……”寶二爺說到此,忽然窘迫起來。
黛玉忽聞守夜那日,心中一驚,忙問:“守夜之日發生什麼了?”
寶二爺望著黛玉似乎猶豫不決,剛想開口,不料三少爺進來了。
“挺熱鬧啊,聊什麼呢?”“沒什麼,隨便聊天。”黛玉沒好氣答道。
三少爺似笑非笑地望著黛玉,道:“小夫人懷有身孕,脾氣更是大起來了。”
“本夫人身子有些不適,先告辭了。”黛玉說著起身離席。
盯著黛玉,三少爺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冷冷地望著她,毫不掩飾。
黛玉漠然地回了他一眼,擡腳緩緩出了屋。
屋內倆個男人,隨即也一同出來了。
一頂軟轎子備在外邊,等在一旁的芷藍見夫人出來了,忙迎了上去,饞扶著上了轎。
起轎時,黛玉透過轎子簾,張望了一下,三少爺和寶二爺立在
臺階上望著她,各自表情複雜。
一路無語,黛玉反覆回想著寶二爺說的話。
守夜那日……竟究發生了什麼?
爲何自己夢中是和寶玉……
轎子晃晃悠悠地前行著,黛玉閉上了眼睛,感到一陣疲倦。
“哐當”突然轎子猛地往前一竄。黛玉隨著慣性一下向前衝去……
“夫人……”此時眼疾手快的芷藍一下撲了上去,拽住了黛玉,險些一頭栽下去。
“瞎眼了,走路不看路,要是把小夫人摔著了,你們還想不想活命了!”芷藍直衝轎伕大喊起來。
“小夫人饒命,小夫人饒命!”擡轎子的下人撲通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黛玉穩了穩神,在芷藍的攙扶下走出轎子。
看到跪在地上的下人,她輕聲道:“怎麼回事?”
“回小夫人,地上打滑,不小心滑了一下。”其中一個轎伕顫兢兢說道。
“小夫人你看,這裡油唧唧的,好像潑灑的油。”芷藍彎腰望去,驚呼道。
“來時沒有,路是早起纔打掃乾淨的。”一個轎伕連忙說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隨後趕來的三少爺和寶二爺齊聲問道。
芷藍忙告知。三少爺走到路邊蹲下,用手抹了一點油性東西,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先送小夫人回吧!”他揮了一下手,眉宇微微一蹙。
轎子重新上路,十分小心地離去了。
“三少爺有什麼問題嗎?”寶二爺不解地問道。
“沒事,或許是送油車不小心潑灑地,回頭我去處理。”三少爺毫不在乎地說道。
寶二爺望了他一眼,緊接著便告辭回寺廟了。
送走了寶二爺,三少爺立在原地負手站著。
他久久望著地上一灘油水,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今天是有一車油送往廚房,但是一般情況下絕對
不會灑到路上,因爲油的桶是密封的,唯有拿錘子撬開才能將油倒出來。
七姨娘?一準是她乾的。三少爺心裡有了譜。
懷疑她有幾個原因,第一,這個送油的人是她的遠房親戚,便是通過她關係給府上送油。
第二,當初失手害死二姨娘的侄子,看似失手,誰能說不是有意的呢?第三,也就是這個女人能幹出這樣不計後果的事情,心腸狠毒到毫不掩飾的狀態。
自打小夫人有了身孕以來,府中雖然表面看似一片風平浪靜,其實暗地裡殺氣騰騰,加上小夫人本人從不出頭露面,長期隱居在宮內,更成了那些女人揉捏的對象,目前只不過是畏懼著老爺的威嚴,纔沒有明目張膽的行動。
看來是開始行動了!三少爺心裡默道。
原地的轉了幾圈,他心裡有數了,邁開腳步朝老爺居住地走去。
幾天後,七姨娘莫名的失蹤了。
接著寶二爺來到府中,大張旗鼓地做法,名曰:府內近期邪氣陰重,不利於新生命的誕生。
望著寶二爺帶領著一些小和尚做法,遠遠站著的三少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一切都是他和老爺商量後,做的一場戲,其意義就是殺雞給猴看。
暗中警告那些妄圖殘害老爺骨肉的人們,要小心點!七姨娘便是例子。
“夫人,最近府裡挺熱鬧啊!”芷藍扶著黛玉站在門邊張望著說道。
黛玉凝著眉,一聲不吭。
“這又鬧哪般?”黛玉默想。
府中的一切都是爲了黛玉肚子裡的孩子,然而她卻毫不知情。這也是三少爺的心思,他不想讓小夫人知道這些,不想讓小夫人知道有人慾加害於她。
說不出是什麼心態,反正三少爺對小夫人的一切事情都不由自主的上心。
是爲了父親,替父親保護小夫人?還是爲了自己?
他心裡也不明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