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兩難命題,但結果卻是一樣!
賈赦和賈珍以前只想去賈環會報焦大的供詞告上去,還沒想到過賈環會這樣用,他們心裡惶恐和苦澀交織著,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而見兩人不開口,賈環又談談的說了句:“大伯,大哥是不是要我幫你們解釋一下。”
賈環這話一出,賈赦、賈珍兩人的心立刻如墜深淵,權衡之下,賈珍一邊伸手照著他自己的臉‘啪啪’打著,一邊哭道:“三弟,是我們沒有人性,我們去西山,我們去西山……”
其情哀痛,其狀搖尾可憐,但賈環心裡明白他不過是想向自己乞求一點做人的顏面而己!
給還是不給,賈環思索著,矛盾著……
而賈璉還是有些血性的,賈珍與賈赦悽楚的樣子立刻激的他三尸神暴跳:“壞老三,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能做什麼,你這樣逼他們?!”
派人去刺殺賈環的事情,在當時的環境下畢竟太悖於人倫,爲人所不恥,所以這事當時只限於賈珍、賈赦、賴大三人知道而己!
而賈璉這話無異於逼迫賈環將真相說出來,這可與賈赦此時的本意相反,其實他現在和賈珍只想著搖尾乞憐,求賈環下手稍輕,因此賈璉話音剛落,他就禁不住舌頭打顫道:“孽、孽障,住,住口!”
聽此,賈璉愣了,隨即心裡疑惑叢生他們到底對賈環做了什麼,竟會在賈環面前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當然這也是決大多數人的疑惑的地方,但是人大多數都有這樣的心理,那就是狗咬人一口,人卻不能再咬狗一口,站在人的角度出發,衆人也明白賈環和賈赦、賈珍表面的恩怨,因此在心裡還是認爲賈環做的有些過了!
而這時賈母也被琥珀、玻璃攙扶著急匆匆的過來了,賈母一邊走著,一邊喊道:“環哥兒,你可不能這樣,雖然當時將你除族,可當時也是情非得己……”
見賈母到來,話又求情,賈珍和賈赦兩人眼裡頓時冒出了一絲亮光……
“心腸不能軟了,可憐他們……太不值得了!也是你們逼的!”
賈環心裡明白,現在此事必須說出來,若不說出來自己就會處於道德上的劣勢,而對他們賈環心裡實在找不到一絲可以原諒的理由!
因此賈環對著賈母微微一揖,淡淡的說道:“回祖母,對於除族孩兒倒是不忿,所忿者是我在幷州時大伯、大哥竟派賴大去刺殺我……”
“啊!”“啊!”“啊!”……
沒想到賈珍與賈赦行事竟然如此歹毒,竟然千里迢迢的去落井下石,制賈環於死地,所以賈環話沒說完,除賈赦、賈珍、賈環外,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同時也明白了賈環這麼做的原因——人是不可以咬狗,但想咬死人的瘋狗必須打死!
而賈環說到這裡,賈赦、賈珍己經臉色慘白,像一癱爛泥般癱在了地上。
“赦兒,你……”
賈母猶自不信,見此情景,下面的話嘎然而止。
“帶走!”
賈環冷冷的對著家法隊的人喝了一聲然後又冷冷的瞧了賈薔等一眼,說道:“現在我是族長,以後再有人爲非做歹,照此例辦理”說完賈環擡步就往紫菱洲而去。
聽此,衆人股顫不己,特別是衆僕,見賈環對賈珍、賈赦都敢下重手,這才明白賈環不但是個心機狡猾的主,更是一個手腕剛硬、不好伺候的主,心裡暗自警戒著。
……
紫菱州書房裡,賈環負手而立,此刻他心中惱怒依然未熄……
院外一陣腳步聲響……從菱花窗櫺往外看去,只見三春、寶釵、黛玉、朱玉初、秦可卿都寒著臉兒進來了……
“或許還是怪我太無情吧!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聽著身後的呼吸聲,賈環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我不是無情的人!你們也都知道這兩年兩府入不縛出,再加上修園子,兩人一共從織造府挪用一百萬兩銀子的事吧!現在這債務沒這兩人的事了,皇上聖明,轉給我了……”
“啊!”“啊!”“啊!”……
她們幾個都是聰明靈慧之人,瞬間就明白了賈環肚子裡的怨屈——替自己的仇人扛債,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更明白了賈環這麼做的原因。
而寶釵、黛玉、朱玉初想到以後會與賈環生死與共,一股惱氣直衝腦門,臉兒都白了。而秦可卿想到府裡的用度都轉移到了賈環的身上,心裡更是一陣陣羞愧……
而賈環繼續緩緩的說道:“這也是皇上賜給我狀元公府匾牌、讓我嚴加管理的原因。他們在外花天酒地,胡作非爲,又要置我於死地,最後花費的銀子卻由我出……我這麼做過份了嗎?!”
“你,你當時怎麼不說?”朱玉初好奇的問了句,隨即‘哼哼’了兩聲,也不知是氣惱賈赦、賈珍所爲,還是氣惱賈環不語。
“我若說了就相當於說明這宅子是我的了,這好像我要攆他們,向他們討債似的,哎……”
賈環長嘆一聲,當時雖然想把所有的理由都說出來,但又覺的只那一條就可以了,都說出來反而是勝氣凌人。
不過這心裡的憋屈還是要對她們說出來,畢竟她們都是親近的人,不向她們說實在憋的慌!
三春等沒想到賈環居然還有這麼多忍讓,一時間都沉默不語。
而賈赦畢竟是探春的父親,而賈珍是惜春的哥哥,最後惜春諾諾的說道:“三哥哥,你能不能……”
賈環明白惜春的意思,是希望他下手輕點兒,別讓賈珍死在裡面了,想到她們畢竟是骨肉親情,賈環嘆了口氣說道:“先讓他們在裡面收斂些性子,回頭再讓他們看祠堂去,畢竟皇上也要嚴加管理的!”
“謝三哥哥。”“謝三弟!”迎春和惜春幾乎同時謝了一聲,聲音裡有著隱隱的高興。
鵝寶釵卻擔心的問道:“那你怎麼辦,那麼多銀子。”
“這個倒是不用愁,皇上已經替我想好法子了!”
賈環苦笑著,心裡恨不得把謝俊和天啓帝都毒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