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夜歸人。

“嘎吱”

石門從裡打開。

“姑姑……”

兔子跳了出來，眼睛紅紅的。

“小十二還沒睡嗎？”石磯柔軟道。

“我等姑姑！”兔子癟癟嘴，顯然還有情緒。

很文靜的青芽對石磯行禮後，便靜靜站在一邊。

石磯對小姑娘笑了笑，牽起十二月小手，準(zhǔn)備進屋，又想起身後的徒弟，她回頭說道：“你回去吧！”

玄雨搖頭，“我在外面守著，師父不用管我。”

石磯遲疑一下，說道：“那你搭個小屋子吧。”

“哦！”

玄雨忙點頭。

石磯同十二月、青芽，進了石屋。

石門一拉上，少年苦惱了，搭個屋子，他不會呀！

少年狠拍腦袋，空空如也。

一扇門隔斷兩個季節(jié)。

石桌上油燈昏黃，桌上一盆清雅奇花，牆角幾株幽幽芳草，藤蘿高掛，春的味道。

眼前一亮，驚訝！

石磯笑了。

“小芽兒真是蘭質(zhì)蕙心！”

青芽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和小十二玩的。”

十二月拉了一下石磯手，純真的眼睛一閃一閃表情極豐富的驚歎道：“青芽姐姐很厲害很厲害的，她有很多狠多神奇的種子，埋進土裡，一會兒就能長出好多花，可漂亮呢！”

十二月稚氣的語氣和誇張的動作逗樂了兩人。

石磯一擡手，輕輕一個腦嘣。

十二月懊惱的抱怨一聲。

歡樂的氣氛瀰漫著石屋。

……

夜深，人靜，兔子睡了。

石磯端坐蒲團，內(nèi)視丹田，墨綠掌紋已經(jīng)沒了，八條法則如同地動儀上的八條倒掛懸龍，首尾對立，列陣八方。

其實它們圍成的是一個鐘形，這是石磯費了好大力氣才定型的，她想以這八段先天風(fēng)之法則養(yǎng)成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先天靈寶，雛形是十二月耳朵上的小鈴鐺，終極參照物是混沌鍾。

可惜，心太大，想得太美！

至始至終就構(gòu)建了這八條虛線。

再無進展。

石磯懷著火熱的心，查看半天，一點變化都沒有，她還想著吃了人家掌印，應(yīng)該長進一些了吧！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太想當(dāng)然了。

……

罷了！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她放手了。

元神一點，禁錮一去，八段法則或一飛沖天，或一躍潛海，好不歡快。

自由！

石磯突然明白了，風(fēng)，不應(yīng)該被束縛，自由自在纔是風(fēng)的天性，青印是錯，她妄想圈風(fēng)養(yǎng)鍾也是錯。

大風(fēng)起兮！

百頃法力大海風(fēng)起浪涌，一枚玄光內(nèi)丹乘風(fēng)遨遊，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好不快活，一切都活了。

石磯心情暢快，她的心跟著風(fēng)奔跑，在海上追逐內(nèi)丹，混了個風(fēng)生水起。

風(fēng)是先天大風(fēng)，水是法力大水，如今她的法力，九成風(fēng)屬性，一成陰死屬性，法海活潑，一去死寂，變了。

九風(fēng)一死。

陰風(fēng)。

石磯暗自定義。

‘陰間的風(fēng)！’

疑似註解的四字突然浮現(xiàn)石磯心裡，很詭異的感覺，好像她觸動了什麼。

石磯又默唸了幾遍‘陰風(fēng)’，卻再無異常，想了一會，沒有頭緒，便放棄了。

她又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氣海，便收回心神靜養(yǎng)，明日要進翕茲殿，精神必須飽滿。

石磯卻不知在她心神收回後不久，遨遊海底、翱翔天際的八段法則無聲無息匯聚，八脈相連，脈絡(luò)相通，結(jié)成了一片透明葉脈。

葉脈無根，更不受力，飄搖上天，飄零落海，隨心所欲，自由自在，上天如鳥，入海如魚，逍遙而遊，勝似鯤鵬。

石磯物我兩忘，一心養(yǎng)神，對此異變，全然不知。

石磯睜開眼睛，天已大亮，十二月早已醒了，正趴在石桌上撥弄花草。

石磯一睜眼，兔子便知道了，耳朵長是很有用的。

“姑姑！”

“小十二，早！”

兔子咧嘴。

“姑姑今天還要出去嗎？”

“嗯。”

“我也要去。”

“好。”

“嘎吱”

石門打開。

兔子瞪大了眼睛，半天，兔子抱著肚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好醜！”

石磯看著一個歪歪扭扭既不能遮風(fēng)又不能擋雪的奇怪東西，說道：“是很醜！”

收穫兩個醜的評價，少年臉皮再厚也紅了。

“師……師父！”

少年尷尬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