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虛了?哼!”軒轅不屑地笑了笑,又接著道,“其實很簡單,只要你把蒙面的黑巾摘下來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嗎?但我知道你沒有這個膽子摘下蒙面的黑巾!”
“哼,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蒙面人冷笑道。
“你當然不必聽我的話,可你實在是太心虛了。其實根本不用摘下面巾,我也可以分辨出你不是葉放!”軒轅自信地道。
“憑什麼?”蒙面人又是一驚,反問道。
“眼睛!”軒轅肯定地道。
“眼睛?”不僅僅是蒙面人感到驚訝,即使葉七和花猛諸人也感到驚訝。
“不錯,就是眼睛,你可以用布遮住頭臉,但卻不可能遮住眼睛。人說畫龍點睛,眼睛纔是人類最重要的一部分,每個人的眼睛都絕對不同,特別是眼神。你的眼神之中有的只是陰冷、兇厲之芒,可以表現出你性格的偏激、陰鷙、冷酷,但葉放族長的眼睛與你的眼睛絕對不同,所以我敢肯定,你不是葉放族長!”軒轅悠然道。
“哼!”蒙面人依然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不屑地問道,“那我爲什麼還要在這裡跟你們說這些廢話?真是好笑!”
“哼!”軒轅不屑地笑了笑,道,“因爲你想陷害葉放族長,當然,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冒充葉放族長來陷害他,但你跟我們說這些話並承認是葉放族長,都只是想詆譭葉放族長的形象。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定會將今天聽到這席話的人留下幾個活口,然後讓這幾人回到族中陷葉放族長於不仁不義之境!”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以爲我今日會留下你們這九個活口?哼,真是白日做夢!”蒙面人似乎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大笑道。
軒轅不置可否,不屑地一笑:“哼,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一定將獵豹和凡三兩人制伏了。而且,他們一定處在能聽到我們此刻談話的位置,你們就算將我們全都滅口了,仍然可以演一場讓獵豹和凡三逃脫的遊戲,這樣就不愁沒有人爲你宣傳葉放族長的心狠手辣了!”
蒙面人的眼神之中再次現出驚愕,化金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陰晴不定之色。
軒轅可以肯定,如果此刻不是蒙面巾遮住了對方的面容,那張臉上的表情一定會極爲複雜。
蒙面人的目光緊緊地罩住軒轅,似乎在盯著一件極爲古老卻不知道價格的物品。但目光已不如先前那般鋒銳,而且顯得變化不定。這種目光很清晰地反應出了他內心的震驚。
連葉七也清晰捕捉到了這之中細微的變化,不禁微微鬆了口氣,因爲經軒轅一提醒,他也發現蒙面人的目光與葉放的眼神有著極大的差異,甚至可以斷定軒轅剛纔的猜測並沒有錯,只要這蒙面人不是葉放,他心中自然不用太傷心,但在驀然之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禁不住神色大變,忍不住驚呼道:“你是葉帝!”
蒙面人的軀體再震,扭頭深深望了葉七一眼,半晌後卻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得意。
軒轅和風大諸人禁不住全都愕然,卻不知道葉帝究竟是誰,只有花猛的神色跟著葉七的臉色而變化。
對於花猛來說,葉帝這個人他並不感到陌生,但是那卻是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有邑族作出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那就是對族中兩個犯了大罪之人進行判決,這兩人正是一對孿生兄弟,且是族長葉放的親兄弟。因此,這可以說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葉帝正是其中的主犯之一,而另一人則是葉皇。
不可否認,這對兄弟在有邑族中可算是兩個奇才,兩個武學奇才,但行爲卻極爲乖張,就像是族中兩個格格不入的另類,所行之事都盡走極端。
葉帝所犯之罪是偷了祭司的法器,更將兩名看守法器的族中勇士打成重傷,這幾乎是不可饒恕的罪過。而葉皇則犯下了淫罪,勾引族中婦女,更有姦殺鄰近友族的婦女之嫌,但因證據不足,而未判以死刑。葉帝從此被逐出族門不能再回族中,而葉皇則在南山思過,五年之內不得歸返。
這在當時來說,的確是件很大的事,使有邑族族人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從這場風波中甦醒過來。因此,花猛對葉帝的記憶仍然極爲深刻,只是沒有想到五年之後的今天,昔人再現,而且出現之時雙方已成敵對之勢,這的確有些出乎花猛和葉七的意料之外,也恍悟爲何這神秘的蒙面人爲什麼要害葉放,爲什麼連共工氏部族之中的人也會誤會葉皇了。
蒙面人大笑良久,才傲然道:“想不到老七仍記得我,真令我很高興!”蒙面人說完,順手摘下臉上所蒙的黑巾,露出一張讓軒轅也爲之震驚的面容。
若不是葉七和花猛指出眼前之人就是葉帝的話,軒轅只怕也會大叫一聲,呼出“葉皇”的名字來。
葉帝與葉皇長得實在太像了,便連軒轅也無法在瞬間分清兩人之間的區別。
軒轅只是在微微驚愕之後又恢復了平靜,自這一刻開始,他知道再也沒有緩轉的餘地,既然已經識破了對方的身份,大概連一線的生機都不會有,因爲葉帝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巡察使!是否立刻將他們全部擊殺,以絕後患?”化金沉聲問道。
“是應該結束這場遊戲了?!比~帝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殺機,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呀……一陣慘叫聲中,一串弦響,葉帝和化金的臉色卻變了。
軒轅一怔之際大喜,低喝道:“散開!”說完身子如一團肉球般向側邊飛滾而去……
葉七和花猛諸人雖然沒有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知道閃開身形刻不容緩,當軒轅滾出的一剎那,他們也相繼以最快的速度滾開。
箭雨如蝗,在軒轅剛滾離原地的一剎那,便已釘滿了他剛纔立足之處。
呼呼……是石頭,軒轅滾倒在地之時,手心立刻抓起河牀之上那些小卵石飛射而出。
這之間的突然變故連葉帝也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便有人身中卵石捂著頭臉慘號。
花猛和風大諸人也學樣以石頭攻擊。這曾是一羣超級獵手,手法之準是根本不用置疑的,雖然被人擋下了不少,但依然造成了不小的殺傷力。
對四周的箭手造成更大殺傷力的,並不是軒轅諸人的石頭,而是自暗處突然射出的箭,沒有半點徵兆,但每一箭絕對會命中一個對手,因爲這一羣施放暗箭之人似乎早已選中了對象,是以一出手則爲必殺之箭。
葉帝出劍的速度快到無法捕捉的境界,他的腳根本就沒動,只是稍稍動了一下手指,當一道暗影乍現即逝之後,射向他的三支勁箭竟若死蛇般落在地上。
葉帝似乎根本就不曾動手,他的劍依然在鞘中,而臉上的神色卻變得平靜如死。
軒轅的心也爲之震撼了一下,他看見了葉帝出劍,也看見了葉帝還劍入鞘,但那是極短極短的一瞬間,若非那三支死蛇般的箭身,軒轅定會以爲這只是一種錯覺,一種無法窺得全貌的錯覺。
這一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是誰會成爲這場角逐的失敗者?
那羣箭手的第一輪箭未能射殺軒轅諸人,第二輪箭便不再是射向軒轅,而是那些偷襲者!他們並不是不想射殺軒轅,但局勢已經不允許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軒轅等人,除非他們想死!他們當然不想死,所以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擊!
嗖嗖……一串弦響、一串慘叫聲中,軒轅想也沒想,便飛撲向葉帝,擒賊先擒王,軒轅必須搶得先機。
花猛的目標卻是化金,他惱恨化金,這個出賣兄弟的叛徒,他絕對不想放過。
“小心!”葉七卻是向軒轅呼喊,別人不知道葉帝的可怕,但他知道,所以他不能不向軒轅提醒一聲。
這其實是極有必要的,因爲軒轅仍低估了葉帝。
劍刺入葉帝兩尺範圍之內,葉帝仍未曾眨半下眼睛,便像是根本就未曾發現軒轅這要命的一劍。
軒轅從未遇到如此鎮定的對手,也未見過如此狂妄的對手,在他的印象之中,這樣的對手不是傻子瘋子,就是一個足以讓人做一輩子噩夢的魔鬼。
軒轅感覺到有些不對,當他感覺到有些不對時,葉帝的劍距他的胸膛只不過半尺,而此刻軒轅的劍卻距葉帝仍有一尺二寸。
死亡的陰影是如此的實在,軒轅從沒想過會有人比葉皇的劍更快,但葉帝卻做到了。
葉帝的腳沒有移動半分,甚至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他的劍卻擁有無可比擬的速度。
軒轅根本就不曾見到葉帝動一下手臂,但卻知道葉帝的這一劍絕對會比自己刺向他的那一劍更快,也定會先一步刺入自己的胸膛。
無聲無息的一劍,像是幻覺卻並非幻覺。
軒轅拼命地以劍鍔下壓,回擋葉帝的那一劍,這是沒有辦法中的唯一救命之招。
“哧……”軒轅慘哼一聲,噴血而退。
血,來自軒轅的小腹,葉帝這一劍只差點沒有剖開軒轅的小腹,若非軒轅見機得早,此刻便已只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