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凝眉想了一下,忽然大悟,“你是說,樑作超樑將軍?”
“沒錯,這位俞德的祖父,正是當(dāng)日被先帝懷疑叛國的樑作超將軍。”
皇帝惋惜地道:“他竟然去了北漠?其實先帝后來都證實了他是被誣陷的,只是他一家就這樣棄官而去,實在可惜,讓先帝便連平反的機(jī)會都沒有啊?!?
“皇上,這俞德就是那會靖州的關(guān)鍵,而拿回荊州又是與北漠和平的關(guān)鍵,皇上斟酌看怎麼做?!焙者B穎道。
“那俞德的女兒叫什麼名字?她因何失蹤?會不會在我假冒的時候回來?再說,不過是一個女兒,那俞德真會如此重視?”清河問道。
赫連穎道:“俞德的女兒名叫俞小眉,俞小眉是俞德唯一的女兒,一直流落在外,去年才找回她,然而父女團(tuán)聚不到半年,這俞小眉便被俞德的乾女兒所毒害,拋屍在潭底,說是失蹤,其實已經(jīng)死了,所以,她不會再回來指證公主是假冒的。”
“被俞德的乾女兒所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俞德的乾女兒爲(wèi)何要害她呢?”清河不解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等皇上真要實施這個計劃的時候,我再與公主說個明白?!焙者B穎道。
“這未嘗不可!”皇帝想了一下,“只是要確保萬無一失,莫要讓俞德識穿了公主的身份,否則公主會有危險?!?
“皇上儘管放心就是,那俞小眉的事情,我都知道,也可以一一告知公主,憑公主的聰慧,絕不會在俞德面前露出破綻,因爲(wèi),他們父女相對的日子,其實不到半年?!?
“懿兒,”皇帝看著清河,“你怎麼認(rèn)爲(wèi)?雖然赫連卿家一再保證不會有危險,但是父皇不會勉強你,畢竟,這天下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
皇帝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十分慈愛的樣子,倒也不完全是作秀的,他如今是真重視這個女兒了。
但是,他眼底有殷切的神色,這便等同是在告知清河,你要答應(yīng),並且好好地辦這個事情。
在皇帝的心中,這江山社稷,這九五之尊,是重於一切的。
所以,他看似是在徵詢清河的意見,事實上,清河沒有拒絕的餘地。
當(dāng)然,清河也不會拒絕,因爲(wèi),這是赫連穎提出的。
她相信赫連穎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纔會讓她去做這個事情。
她擡頭,眸光堅定地道:“父皇,兒臣願意去?!?
皇帝讚許地道:“好,好,父皇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爲(wèi)父皇分憂。”
“這是兒臣應(yīng)該做的?!鼻搴又t遜地道。
說完這些事情,赫連穎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皇上,星闌公主的婚事,怕不能耽擱了。”
皇帝眸色一冷,“卿家看最近的黃道吉日是幾時?選一個吧!”
“是!”赫連穎應(yīng)道。
果然,兩日之後,邊疆傳來北漠犯境的消息。
北漠的兩個軍隊,分別進(jìn)攻大梁邊陲的小鎮(zhèn),殺了百餘名村民,擄走了十餘名少女。
這才距離和親有多久?消息傳來後,滿朝文武震怒不已。
但是,當(dāng)皇帝問文武百官,要不要打的時候,幾乎是一派寂靜。
年輕一些的將領(lǐng),倒是有幾分血氣的,但是,老將們不說話,他們也沒資格說話。
尤其,朝中的老臣們迂腐不堪,不敢輕易動武,畢竟,現(xiàn)在大梁正在與鮮卑開戰(zhàn),如果再轉(zhuǎn)移兵力應(yīng)付北漠,怕力有不逮。
老臣們的考量是有道理的,但是,這樣的滿朝寂靜,傷透了皇帝的心。
他想起懿禮建議的重開科舉,看來,如今是真的大有必要。
大梁已經(jīng)和平得太久了,泱泱大國,竟連一名大將都沒有。
能掛帥的,年紀(jì)已經(jīng)老邁,年輕的如元肅之流,雖有戰(zhàn)功,卻無法統(tǒng)帥征伐北漠大軍。
皇帝看著滿朝的文武,厲聲怒喝:“怎麼?打還是不打?”
滿朝文武低頭,無人敢出聲。
“丞相!”皇帝高喝一聲。
戚相出列,惶恐地道:“臣在!”
“你位列三公,說,打還是不打!”皇帝橫眉豎眼地問道。
戚相支支吾吾了一下,道:“皇上,臣以爲(wèi),如今我國正與鮮卑開戰(zhàn),大部分主力都在戰(zhàn)場上,如今開戰(zhàn),怕不妥啊!”
“好,不打,那如何?現(xiàn)在北漠的軍隊,燒我們的村莊,殺我們的百姓,擄走我們的女兒,這筆賬,大家都認(rèn)爲(wèi)我們是忍了嗎?”皇帝怒問道。
戚相跪下道:“皇上,臣建議,派個使臣與北漠交涉,督請他們退出我大梁的國土?!?
“督請?”皇帝氣得簡直一口鮮血噴出來,冷笑幾聲,“好一句督請啊,懦夫,懦夫!”
他眸色陡然一冷,看著太子,“太子,你有什麼建議?”
太子跪下來,雖隱忍,但是額頭青筋爆現(xiàn),他咬牙切齒地道:“父皇,兒臣以爲(wèi),北漠欺人太甚,是狼子野心,忍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
皇帝神色稍緩,“以你之見,若不忍,又當(dāng)如何?”
太子道:“兒臣以爲(wèi),這場仗迫在眉睫,不能不打,若再一味地忍讓下去,我大梁泱泱大國,便要被四方蠻夷恥笑了。”
戚相反駁道:“太子殿下,說則容易,如何打?我們的主力部隊都由齊大將軍與淮南王統(tǒng)領(lǐng),深入鮮卑,而且,元大將軍不久前也率兵去攻打鮮卑,真要打起來,我們兵力不足,將領(lǐng)不足,有勝算嗎?只會白白犧牲我們的將士?!?
“兵力不足,就招兵,武器不夠,就購置武器,總勝過現(xiàn)在這樣,總是被北漠牽著鼻子走?!碧优馈?
戚相道:“沒錯,兵力不足,可以招兵,武器不夠,也可以打造,但是,大將從哪裡來?可以統(tǒng)帥三軍攻打北漠的大將在哪裡?總不能讓您太子殿下親自出徵吧?”
太子大怒:“那依戚相所見,又當(dāng)如何?難道就要死忍下去嗎?”
戚相拱手上稟:“皇上,臣以爲(wèi),治國之道,在於和平,如果和談能解決問題,何不試試和談?這場戰(zhàn)真打起來,只會導(dǎo)致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皇上仁心,想必不忍見百姓遭受大難?!?
皇帝眸光如電,落在齊竹榮身上,“齊大人有何見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