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

兩個對峙的人。

晚風吹亂了她的一頭黑髮，也吹亂了他滿頭如雪華髮。

“爲什麼？”他的耐心幾乎被她給磨掉了，想要狠狠地將她禁錮在蔓延人看到的地方，讓她只能活在只有他的世界裡，可是，她不再是一隻適合圈養在金絲籠裡的寵物。

她有血有肉有情感，他知道，所以他想要尊重她。

可是，爲什麼她卻不懂他？

他尊重她，可是，她可有尊重她自己。

“人妖有別，這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慕容飄雪沒有逃避龍宸焰的眼神，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冷然地說道。

薄脣上揚，勾勒出的卻只是一抹嘲諷的笑容，“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爲何你就沒有想到這一點？以前我們都能夠在一起，現在爲何不能？”

他一聲聲地質問，迴盪在寂靜的夜裡，倒有幾分歇斯底里的感覺。

只是，他的狂躁，對上的卻只是她的淡漠與無動於衷。

“好，你說你是妖是吧？那我作爲人界的王者，能不能就此收妖？”龍宸焰手中一幻變，手中便多了一把彎刀。

閃著銀光的彎刀在朦朧的夜色綻放出光刺眼的光芒。

美眸裡閃過一絲訝異，但是，她很快的便恢復了淡定，“你能。”

龍宸焰聞言，刀指著她，“難道你就真不怕死？妖再是長壽，也有死去的一天。”

“我知道。”

“知道？那麼人妖到底有別在哪裡，讓你如此的執著於這個不同，慕容飄雪，還是你覺得我龍宸焰只是凡身肉體，無法想子夜江離一樣陪伴你幾百年，甚至千年？所以，你選擇捨棄我，是不是這樣？”

他的音調變得極高。

丹鳳眼裡彷彿有一種火焰在洶洶地燃燒著，帶著一種令慕容飄雪看了心驚的瘋狂。

“如果只是因爲如此，那麼我不在乎由人變成魔！”手中的彎刀消失，他上前一步，兩手抓住她單薄的雙肩，“你看著我，到底是不是這樣？給我一個答案，我不在乎爲了化身爲魔，慕容飄雪，你不能那麼沉默……”

“不是，當然不是！”慕容飄雪憤怒地拍打著他，猩紅了眼眸，“龍宸焰你給我記住，就算你變成魔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不會！”

一把將他狠狠地推開，她後退了幾步。

“那麼我也告訴你，只要你還愛我，我就不能放棄你，要我放手，你休想！”龍宸焰上前，不屈不撓。

在高空之中閃爍的星星變得極爲出奇，一閃一滅，仿若在看著人間這一場戲。

他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她對他還要感情，真是可笑，竟然相愛，爲什麼還要顧忌那麼多？

只要能夠與她在一起，他可以不在乎一切的一切……

“你想走是嗎？”他不容她逃避，按照她現在的法力是很高，但是還不是他的對手，除非他願意放她走，“可以，若你親口說不愛我，我便放你走，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

他話落，手慢慢地放開，後退一步，眼神專注得仿若這個世間，能夠進入他眼中的，唯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