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門前,清涼的風吹過,如楓再次用力的搖了搖頭,卻只覺大腦缺氧,暈沉的厲害。
不該呀!雖說昨天幾乎一夜未眠,可是,他的身體狀況應該能支持的住。
莫非,心靈感應,是魏如清。他這樣想著,不禁望向來時路。
他覺得,如果魏如清暈倒,機場的工作人員不可能坐視不理,可是,機場內沒有什麼異常騷動。
正當他不知所措之際,熟悉的旋律打斷他的思緒,讓他下意識的那出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蘇東洋。
“喂!東洋,什麼事?”他漫不經心的問著。
“魏如楓,你搞什麼東西?小甜懷孕,孩子不保,那麼嚴重的狀況,爲什麼不打電話給我?”蘇東洋不帶好氣的說著,張開就是責備與擔心。
“你怎麼知道的?”
“夏子墨一早打電話過來,讓我想辦法幫幫你和小甜。”
如楓脣邊彎出一個戲謔的弧度,調侃般說著:“他對小甜還真是情意有加。”
“你別在這兒吃飛醋,把事情說清楚。”
“那我先問問,你覺得夏子墨靠的住嗎?”
“廢話,雖然我不知道子墨去魏家做傭人的目的,但我肯定,傷天害理的事兒他不會做。而且,他今天一早打電話找我求助的行爲,就已經證明他信的過。”
“那你去告訴他,昨晚的魏如清是我假扮的,以後出現的魏如清也會是我假扮的。”
電話那頭靜默三秒,熟悉的聲音少了份不耐多了份錯愕:“你的計劃實施了。”
“沒錯,我現在要以魏如清的身份去醫院照顧小甜,你若願意來的話,就帶上程橙和莫小夕,或者叫上夏子墨也無妨,但要囑咐好他們,以後都叫我魏如清。還有,多替魏如清說兩句話,至於我的身份,讓他們別多事,我不希望小甜捲進魏家沒有硝煙的戰爭,自己會找適當的時機跟她說清楚,但絕對不是現在。”
“那你大哥呢?”
“我剛把他送上飛機,繼續去美國治病。”
“那小甜認爲走的人......”
如楓低落般截住東洋的話,眉頭微鎖,愁然般說著:“她認爲走的是我,剛剛失去孩子,現在又認爲我會離她而去,那丫頭情緒一定很糟。如果大家都在,熱鬧些,她的心也許會好過點。”
“那好,兩個小時後吧!我們在醫院門口碰頭。探病總不能空著手,我回家讓管家弄點補品帶著。”
兩個小時後,醫院的病房,夢小甜躺在病牀上,將那記載著款款深情的字條貼在心坎。
仍憑安嬸如何勸慰,那甜美的聲音已經嘶啞,她卻固執般淚流滿面,將自己漂亮的眼睛哭得紅紅腫腫,像一對鈴鐺。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夏振軒將探病的年輕人送進了病房。莫小夕第一個跑到小甜的病牀前,炙熱的眼光中是深深的關切。
“小甜,很疼嗎?怎麼把自己的眼睛哭成了一對水鈴鐺呀!?起來,讓我好好看看。”
小甜抹了抹眼淚,猛的坐起身,看著一張張熟悉的容顏,蒼白的臉儘量彎出一個弧度:“怎麼大家都來了呀?”
“吃東西了嗎?”夏子墨淡然的問話中帶著淺淺的關心。
小甜微垂著下巴,輕輕搖頭,聲音嘶啞,顫顫的說著:“我不餓。”
“小甜,不餓也得吃點。女人掉了孩子,身體很弱的,需要好好補一補。”蘇程橙紅著眼圈,一邊說著一邊將保溫壺和碗放在牀頭櫃上,將燉好的米粥倒在碗裡:“雞肉粥,我哥特意吩咐給你燉的,好歹,別辜負了大家的心意。”
程橙心酸的說著,將一湯匙的粥送到了小甜的脣邊,鼓勵般的對著她笑笑,點了點頭。
另一邊,莫小夕看著一切,只覺程橙假惺惺,不屑般撇了撇嘴。但在小甜內心傷勢慘重的情況下,她也不想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其實,蘇程橙對夢小甜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她現在確實是真情流露,更想她們的友情可以天長地久;另一方面,無論用什麼手段,她也一定要拆散魏如楓和夢小甜的戀情,因爲,在她心裡愛情更重要。
“小甜,臨上飛機前,如楓就擔心你不好好調養身子,所以,囑咐我務必照顧好你,也會通過我來問你的身體狀況,你想讓我怎麼說?”蘇東洋溫柔的說著,如同陽光般,讓人覺得暖暖的。
友情的溫暖,愛人的在乎,讓小甜感受到了溫暖,心裡卻越發的委屈難過。只見她強行忍住要哭的衝動,不住的點頭,徑自接過程橙手上的粥碗和湯匙,大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一旁,安嬸始終糾結在一起的雙眉分開了,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兒大石。
小甜吃完粥,將碗放在一邊,悲傷的情緒好轉很多。衆人你一眼我一語的閒聊了一會兒,先後離開。
病房內,魏如清支開了安嬸,獨自站在病房的窗前,空靈清冷的眸看著外界的景象。靜謐的空間,看到那張與魏如楓一模一樣卻冰冷的臉,小甜心下有些忐忑,有小小的陰影,也有小小的憤恨。
魏如清也感覺出了她的異樣,淡淡的說著:“怎麼?恨我逼走魏如楓。”
躺在病牀上的小甜冷厲的眸子橫了他一眼,沒有搭腔,翻了個身,闔上眼睛,表示心中的不滿。
魏如清收回自己清冷的視線,怔怔的凝視著她,緩然來到她身邊,爲她蓋好被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病房。只要她肯吃東西,能調養好身子,有些再次歸零的感情,他會一點點的做給她看。
然魏如清的感情規劃還沒開始,老天爺就給了他一個魏如清永遠也無法走進夢小甜心中的噩耗。
轉天一早,清晨的陽光是那樣的明媚,坐在魏家空蕩的餐廳內,看著晨報,魏如清只覺自己的心在不停的沉淪進黑暗冰冷的深淵,心跳一點點的消失。
四周如死一般的寂靜包裹著他,壓的他透不過氣,他的身子如同癱瘓般軟弱無力的坐在軟椅上。
他的眼神空洞,眼睛裡只剩報紙上的某些能奪去人呼吸與生命的字體。他呆呆的傻坐著,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一點的感覺,也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然那報紙上的字卻一遍遍的告訴他同一個事實——他哥哥坐的那班飛機,飛機失事。
世間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沒有一絲的生機,而他也好似真的感覺到了死亡氣息,是自己死亡的氣息。
時間在靜謐中流逝,直到熟悉的旋律響起,魏如清纔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且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