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寒風(fēng)吹過,小甜將自己的身子蜷縮成了蝦米,下意識的拉扯自己身上蓋著的棉被。那是絲絨棉被,她摸得出來,只是,身下一片柔軟卻始終是冰冷冰冷的。
她的頭昏昏沉沉,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黯淡的空間中,照亮的工具是古老的燈泡。
自己這是睡在了什麼地方,陰冷、空洞、空間小的可憐,小甜捫心自問著半撐起自己的身子。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溫和儒雅又生動。
小甜下意識的望著發(fā)聲處微笑,因爲(wèi)從聲音的辨識度上,她肯定是蘇東洋,於是,在她還沒看到那人容顏的時候,便安心的說著:“東洋哥,這兒是哪兒啊?”
“全虎山山頂,一個荒廢的倉庫。”蘇東洋緩然來到小甜身邊,蹲下,細細打量她被凍得發(fā)紅的小臉。
全虎山山頂,那是魏家大宅的位置,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蘇東洋選這裡,一來魏如清不可能想到;二來如果魏如清又什麼動作,他堅信他一定會在這裡動手。
雖然小甜住在全虎山的日子不長,但也算多少了解。她從沒發(fā)現(xiàn)過什麼倉庫,而且從大小來看,這倉庫未免太小了點。小甜一臉的迷茫,加之暈暈乎乎的感覺,讓她不是很舒服。
只見她輕按著太陽穴,眼光圍著小小的空間轉(zhuǎn)了兩圈,成了問題少女:“這麼小的倉庫?我們怎麼會在這裡?魏如清呢?而且,魏家附近,我沒看見過什麼倉庫啊?”
一連串的問題,讓蘇東洋笑了。他溫柔體貼般將絲絨被子嚴(yán)嚴(yán)實實的裹在她身上,耐心的解答著她的所有問題:“這倉庫包裹在樹叢中,是魏如清的秘密基地,用來處置他想處置的人。至於這小屋,是我讓人連夜建成用來監(jiān)視倉庫動靜的,魏如清不知道。而你,如果還想要幸福,這幾天聽我的,呆在這裡,讓魏如清清醒一下。”
小甜聽得似懂非懂,滿腦子疑問,眨了眨眼,冰冷的小手猛的拉住蘇東洋溫?zé)岬拇笫掷^續(xù)發(fā)問:“不對,東洋哥,昨晚,我和他一起參加同樂會來著,他若找不到我一定會遷怒於其他人。程橙,他一定會找程橙麻煩。”
“放心,我和子墨都安排好了,他不會讓程橙有事兒,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帶來。”他柔聲哄著她,溫?zé)岬拇笫州p輕搓擦著她冰冷的小手,試圖增加她的熱量。
“你和子墨的安排?”這樣的句子如同一劑強行鍼,讓小甜的大腦睡覺清醒且感覺到充血。只見她騰的一下子站起身,圓撐的眼睛,瞳孔瞬間放大:“讓他知道我失蹤是子墨的安排,學(xué)長會沒命的,我要回去。”
“不會的,你相信我。”蘇東洋緊了緊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依舊溫柔、耐心:“小甜,我說過這裡是如清處置人的秘密基地,所以,如果,他真要對子墨下手,一定會來這裡。你聽話,只要乖乖待在這裡等著,我絕不會讓事情偏離軌道。再說,退一萬步,只要你不出現(xiàn),他不會讓活著的人有意外。”
小甜仍然覺得心很慌,只是不住的搖頭,喃喃的說著:“不行,我,我就是覺得這麼做有危險。”
蘇東洋深深的看著小甜,眸中蘊含的情愫,讓人有種被深愛的感覺:“小甜,有失纔有得,你不付出不冒點小險,永遠沒有得到的可能。更何況,我和子墨不管是誰,不可能一直看著你在魏如清身邊受罪。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讓魏如清認清自己的心,纔有可能讓他放下恨。難道你不想看清一切?儘早走出愛恨情仇的迷霧。”
“我......”小甜接不下去了,她是擔(dān)心夏子墨的安慰,但人都是自私的,相比之下,能知道魏如清最終的選擇,這個誘惑很大。糾結(jié)半晌,她纔再次開口,語氣中抗拒的因素減少了大半:“東洋哥,你能保證學(xué)長會安全?”
蘇東洋笑了,笑的暖人心窩,更自信。只見他重重的點點頭,寵溺般揉了揉她的頭頂說道:“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子墨出意外。”
小甜怔怔的看著他,半晌,終於露出甜美的微笑。相識多年,她是信任他的,不禁開始期待結(jié)果。
隱藏心事向來不是小甜會做的事情,蘇東洋明白,她會配合他,臉龐的笑容越發(fā)的溫暖、迷人。
“小甜,吃的喝的,還有被子,我都準(zhǔn)備的很充足,但這裡的溫度到晚上應(yīng)該會很低,一個星期吧!相信這是魏如清的極限,你委屈一下,單獨跟我在這裡過。”
小甜的笑容越發(fā)的純真無邪起來,重重的點點頭,期待的眸子望著他:“怎麼會委屈?東洋哥和學(xué)長是想要幫忙化解他對我的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蘇東洋臉龐的笑容依舊深邃,卻好似多了些酸楚。他是自相矛盾的,他相信魏如清會選擇愛,所以,應(yīng)該說是他幫忙促成了他們之間的愛情,想起她即將再次擁有愛情,可以幸福的有情人終成眷屬,他的心爲(wèi)她高興。
這樣做,無疑他將自己內(nèi)心深處微薄的愛情可能踐踏成了支離破碎。他還沒有偉大到自己的心不會因爲(wèi)失去而傷心難過,漸漸的,他臉龐的笑意被深深的失落所取代。然,小甜卻沒能發(fā)現(xiàn),依舊自顧自的幻想著不久的將來魏如清會放下恨的情景。
“小甜,你很愛他對吧?”蘇東洋情不自禁的輕撫著她的半邊臉,眸中深情一片,柔和的聲音中卻透著一份傷,讓聽到的人心下一酸。
“我,說不清,他,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愛恨交織,有時候,甚至讓我有魏如清和魏如楓是同一個人的錯覺,我,分不清,好像,前方的路,有太多的迷霧,讓我看不清,東洋哥,你說......”
再次與蘇東洋的眸光相撞,感覺出他的傷,小甜接不下去了,不禁迷失在他的一片深情厚愛中。她清澈的眸眨了眨,心不禁流露出了傷感。
只見她微涼的小手握住了他放在自己半邊臉上的大手,眸中閃過一絲的糾結(jié),柔聲說著抱歉的話:“東洋哥,對不起!總是讓你爲(wèi)我操心,而且,一次次,我的選擇......應(yīng)該讓你受傷了吧!東洋哥,我,我對你,只能說我會把你當(dāng)成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我......”
“不用說了。”心酸的笑顏依舊儒雅,聲線柔和的魅力,讓人無法忽視:“即使無關(guān)愛情,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會珍惜你的一切。”
小甜沒有再說什麼,其實,她對蘇東洋的感覺也很奇特,似乎介於友情、愛情、親情之間,不知如何分類,如何表達清楚。
那些無法用語言表達清楚的情意,他們只能用緊握對方手的方式來含蓄的表達,而且似是心有靈犀般同時不停的用力握住對方,似是力氣小一點,對方就無法體會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