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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如此坦誠的他,卻依舊讓她覺得,自己難以把握,猜不透,更看不懂。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看懂過他,從來沒有,自始至終。
她曾天真的以爲(wèi),她早已經(jīng)將這個男人看透,以爲(wèi)自己能夠掌控他的一生,可是她所認(rèn)定的一生,卻是他從未放在心上的不屑,到頭來,她的天真,成了癡傻,她的自信,成了笑話。
愛情,可不就是一個笑話麼?笑死了別人,笑疼了自己。
“蔚藍,三年的時間,難道還不足以讓你看懂,讓你清醒?”他看著她,薄脣輕掀,一字一句的問。
他真的想不通,那個鄭亦寒有什麼好,竟然能讓她在承受三年的傷害之後還執(zhí)迷不悟的死心不改。
池琛的話一說出來,蔚藍的情緒更加衝動,她幾乎是反射性的想不顧一切的將他給攆出去,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硬是抵死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我需要看懂什麼?清醒什麼?”蔚藍冷笑著反問,“哦,對了,我是看懂了一些東西,看懂了,原來我愛上的男人,我嫁給的男人,是第二個池琛。”
她忍住想要將他給從這裡趕出去的衝動,將自己全身的刺給豎起來,以做抵擋,狠狠的回?fù)糁脑挕?
刺蝟的堅強,全是假象。豎起全身的防備阻止任何可以接近它的方式,其實,只是害怕身上尖尖的刺會刺傷別人,斷絕一切會使人受傷的可能,自己蜷縮著舔祗寂寞。但是,她喜歡的是一隻刺蝟。如果是兩隻,在擁抱的時候又要擔(dān)心傷害到對方,還要注意對方流露的表情。這種小心翼翼,不太好受。
池琛終於被激怒,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一張俊顏冷的令周遭的氣流懂凍結(jié),他邁開腳下的步伐,大步流星的朝著她這邊走過來,肌理分明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wèi)怒氣而上下起伏不定。
他看得出來,她是在挑釁他,不顧後果的挑釁他。
七年不見,她果然是長了本事,愈發(fā)能耐了。
“蔚藍,和鄭亦寒離婚。”說話的時候,池琛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站在她對面,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那種高傲的姿態(tài),儼然是一個主宰一切的王者,將一切都掌控在了自己手心之中。
蔚藍雙手緊握成全,也不顧及指甲刺痛了掌心的血肉,只是咬緊了脣瓣,拼死隱忍著,壓制住心頭的那一絲慌亂,擡眸,對上池琛的視線,帶著一身的倔強與高傲,“池琛,你管不著!”
是的,他管不著。
從七年前開始,他就再也管不著她的一絲一毫。
他曾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所有,是她的全部,她也曾心甘情願的活在他的掌控之中。
奈何只是,曾經(jīng)。
池琛垂在雙腿兩側(cè)的手同樣是緊了又緊,暗暗的壓制住逆流而上的怒火,他盯著她倔強的神情,沉沉出聲,“你說管不著就管不著?”
“池琛,從七年前你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註定迴歸陌生,現(xiàn)在,以及未來,我的人生不管是好
是壞,是悲是喜,都與你,再也沒有一點兒關(guān)係。”蔚藍的話,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準(zhǔn)確無誤的刺在了他的心上,分毫不差,像是早就算準(zhǔn)了這一切,做了充足的心理預(yù)備,只爲(wèi)了對他一擊必殺。
“看來你是真的以爲(wèi)我不捨得動你所以就對我有恃無恐了。”池琛漠漠的扯脣,脣角的那抹冷笑狠狠的刺著她的高傲,蔚藍毫不示弱,池琛怒意從心底迸發(fā),直接蔓延而上,他惱怒的想要一把將她給掐死。
他擡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連拖帶扯的拉進臥室。
蔚藍是瞭解他的。
雖然看不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現(xiàn)在,他的這個動作意味著他要做什麼,一會兒要發(fā)生什麼,她再熟悉不過。
憤怒,悲傷,抵抗,恐懼,害怕,痛恨,掙扎。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一切,諷刺至極。
呵……
池琛,到底是誰給你的底氣,讓你這麼大膽的一再的對我步步緊逼不給我留餘地?
七年前,是你義無反顧的鬆開了我的手,將我拋棄在身後,七年後,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
池琛,我不欠你的,我不欠你的!
“池琛,如果你現(xiàn)在放手,我可以當(dāng)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不然,我會更恨你!”她臉上的神情突兀的變得有些猙獰,看在他眼裡,像一個垂死掙扎的獵物。
池琛聽見了,聽的很清楚,但是,卻依然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腳下的腳步,也變得愈發(fā)大起來,鉗制著她的手用力極大,將她捏的生疼。
“反正你恨了我七年,我不介意讓你再多恨我一點。”池琛語氣陰鷙。
恨吧。
如果不能愛,那麼,就恨。
恨他,證明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麻木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七年之恨,早就已經(jīng)刻骨銘心,如果愛不了,那就一直恨著,讓她永遠都無法忘記自己。
時光,再有力量也沖洗不掉青蔥歲月裡悲傷劃過的痕跡。
愛終於成傷,一如盤根糾錯的枯藤,即使垂死也這般悲壯,像一首史詩那般的激揚悲壯,亙古不滅。
他將她扯到臥室,隨即一腳踹上臥室的門,發(fā)出一道震天響聲,蔚藍感覺到一陣陣的震耳欲聾。
下一秒,他就用力將她摔到偌大的席夢思大牀上,蔚藍連續(xù)沒日沒夜的加班了好幾天,身子本來就虛弱至極,沒有什麼力氣,再加上,池琛正處於憤怒的邊緣,力氣有多大,可想而知,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蔚藍甚至都還來不及做過多的反應(yīng),那個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姿就陡然壓了下來,將她整個人牢牢的控制住,不讓她有動彈的餘地。
蔚藍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不顧一切的用自己最後的一點能力去反抗,將他的後背撓的血淋淋的一片。
那些溫?zé)釒е任兜囊后w,透過她的掌心,傳到她的心裡。
他受傷了,很重,被她
傷的。
只是,不管傷的到底有多重,池琛卻彷彿根本沒有察覺一樣,只是不管不顧的對她進行著侵略。
“池琛,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有什麼資格?我不欠你的,你不能一再的傷害我……”她哭的歇斯底里,看在他的心裡,疼的幾乎都要碎掉。
池琛一張俊顏冷的可怕,看著她哭,他的心裡又怎麼可能好受?
但即便是難受,即便是疼的要碎掉,他也依舊沒有——放過她。
他一次次的放過她,換來的結(jié)果,不是她的感激,反而是她愈發(fā)的躲避不及,現(xiàn)在,她連見他一面都極反感,除了強迫她,他已經(jīng)沒有了別的辦法。
他們之間,是一條不歸路,早就已經(jīng)註定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真的怕了。
怕她再也不會屬於自己,怕她會轉(zhuǎn)身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背影。
他不怕她恨他,但是卻獨獨怕,她會躲避他,會再也不想見到他。
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我的心裡已經(jīng)沒有你。
所以,他賭不起。
溫?zé)岬闹父箵徇^她清秀的臉頰,將她眼角溢出的淚痕給輕輕拭去,力度輕柔,她的眼淚,卻並沒有隨著他的動作而減少,反而越流越多。
池琛薄脣緊抿,冷漠的氣息從他身上蔓延出來,眉宇之間瀉出狠戾,讓她感到一陣陣的心驚。
“蔚藍,從我回國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yīng)該知道,你逃不掉的,我也不會讓你逃掉……”他用牙齒啃噬著她的秀耳,強勢的說,不容人反抗,不容人拒絕,“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
C市內(nèi)最大的財團TK集團呼聲最高的繼承人,整個財團最大的股東,獨獨愛上了蔚家的大小姐,一個已經(jīng)結(jié)婚三年的女人,一個被天下人唾棄的女人,一個被丈夫冷落三年又傳出紅杏出牆的事情來的女人,至死,都不肯放手。
被池琛看上,多麼匪夷所思,又是多麼榮幸,所麼值得炫耀。
連她,都覺得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幸。
可是,此時的她,除了噁心,除了悲哀,卻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
現(xiàn)在,他是她的遙不可及,是她的望而止步,是她的深沉夢魘,是她一生都不願面對的事實。
曾經(jīng),他寵她上天,當(dāng)做掌上明珠般的細(xì)心呵護,讓她誤以爲(wèi)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然後,他親手將她摔下,讓她從天堂瞬間跌入地獄。
從天堂跌到地獄,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可怕。
後來,他將過去泯滅,彷彿一切從未發(fā)生過,對她步步緊逼,斬斷她所有的退路,讓她在他面前像只狗一樣卑微。
這麼多年過去,他變了,不再是當(dāng)初的那個池琛,也或許不是他變了,而是她從來就沒有看透過她。
瞧瞧,他是多麼的高傲,多麼的不可一世,睥睨著她的目光,帶著可憐,像極了一個王者,對她施予同情,看著她的卑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