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不要讓老媽傷心喔
唰唰唰
洗手檯前，水流涌動的聲音。
向陽一邊搓洗著雙手，一邊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寬鬆版深綠色T恤，霓虹最常見的學生髮型，一雙眼睛在洗手間燈光的映射下，顯得樸實卻又自信。
“果然，還是洗手間的鏡子照起來最帥啊…”
向陽喃喃一句，右手捏住下巴對著鏡子照了照，以他前世的眼光來看，全身上下除了髮型以外，其他部位都能讓他滿意。
“唔…畢竟還是學生嘛，等到了種花家之後再改變髮型吧。”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大門被人推開。
黃瀨站在門口處，看著正在鏡子前面臭美的向陽，一言不發，只是站在那。
向陽頭也不回，舉起剛纔沾染了些許水漬的雙手，稍稍理了下頭髮：“進。”
【進？你這傢伙，是把洗手間當你家還是辦公室啊…】
黃瀨暗自吐槽一句，不過他的身體卻是十分誠實，走入洗手間的同時，還把門帶了起來。
“有什麼事嗎？”
向陽明知故問，同時心裡不斷的盤算著接下來的說辭。
【就在今天，就在這裡，一定要把話說開！】
此刻，二人再次心意相通，就連腦中的想法，都驚人的保持了一致。
黃瀨率先開口：“我要加入種花家，不管是改變國籍還是什麼，都不是問題！”
還在洗手檯前照鏡子的向陽聽到這話，動作一頓，隨後他又後退幾步，將自己的全身都映射在了鏡中。
“爲什麼。”
向陽整理著自己的著裝，眼睛還是盯著鏡中的自己，說出口的話看似是詢問，語氣卻是很平。
“哎？”
黃瀨表情微怔，爲什麼？
“呃…因爲…”
“因爲我去了種花家，所以你也要去，跟我一塊打球？”
黃瀨話還沒說完，便被向陽開口打斷，他看著鏡子前面，不知何時開始，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向陽，嚥了口唾沫。
不知不覺，二人交流時的主導地位，再次被向陽掌握。
“嗯…我們之前說好的，畢業之後也要在一塊打球…”
黃瀨語氣漸弱，但他的眼神中，依然保持著那股倔強，他並沒有放棄。
看著黃瀨這副姿態，向陽輕輕珉了下嘴脣，剛準備脫口而出的話語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說實話，向陽心中是有些感動的，他也曾幻想過，如果黃瀨真的陪他一塊去到種花家，那會是怎樣的場景！
他倆會在未來的國際賽場上閃耀光芒，續寫雙子星的故事，成爲籃球史上的一段佳話。
可惜…不能。
“當我被霓虹籃協變向篩選掉之後，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籃球夢破碎，對於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來說，可不是一件笑笑就能過去的事啊。”
向陽從口袋裡掏出雅子送給他的手帕，緩緩擦拭著手上殘留的水跡，一邊朝著黃瀨走去，一邊繼續說道：“正當我陷入糾結，猶豫要不要放棄籃球這條道路時，種花家的籃球協會，向我拋出了橄欖枝。”
“涼太，伱知道嗎，在那種情況下，突然有人對我說，換個地方吧，你還可以繼續打球…這種時候，我是什麼心情嗎？”
向陽走到黃瀨身前，擡頭正視著他的眼睛，此刻，向陽的眼眸宛如一罈靜湖。
被霓虹籃協輕視，渴望成爲籃球職業運動員，甚至是被優紀追趕，尋求實力上的突破。
向陽有太多理由，去迫使他加入種花家，可是黃瀨不一樣。
自始自終，他只是想要和向陽在一塊打球罷了。
“你有跟家裡人說過你的想法嗎，你有除了我以外，還想要去種花家的理由嗎？”
“你有…那份決心嗎，黃瀨涼太？”
說到最後，向陽一字一頓，眼神中的平靜，沒有絲毫變化。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接受那個，沒有黃瀨在的未來。
……
……
“這家的豚骨拉麪還是這麼好吃啊！”
“這才哪到哪，東邊有一家拉麪，整天店裡都是爆滿的！他們家那個味道，嘖嘖嘖，那叫一個絕啊！”
“改天，我們一塊去嚐嚐。”
“哎？涼太前輩呢？已經回家了嗎？”
拉麪店門口，優紀轉頭四處張望，卻發現，那個好像永遠活在聚光燈下的少年，已經不見了。
向陽肩膀上掛著雅子的挎包，動作鬆散的站在馬路邊，嘴裡輕輕吹著口哨。
……
……
“他大姨媽。”
（我回來了。）
黃瀨推開家中的大門，下意識的喊了一句，隨後便拿出櫃子裡的拖鞋，坐在門口的板凳上換了起來。
還沒等他將鞋子脫下，家中樓梯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飯吃了嗎？”
黃媽頭髮有些凌亂，身上還穿著睡衣，似乎剛躺下準備睡覺的樣子。
“啊，我已經吃過了，媽你睡覺吧，不用管我。”
聽到黃瀨的回答，黃媽悄悄鬆了口氣，一直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
“真是的，雖然我讓你出門陪著朋友們玩一玩，但也沒讓你這麼晚纔回家啊，今天晚飯不回來吃也沒有提前跟我說！”
黃媽熟悉的絮叨聲在黃瀨耳邊穿過，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無奈的說道：“媽，我就是忘了嘛，而且我今天回家的時間也不算晚啊！”
話罷，他還努了努桌上擺放著的鬧鐘，時針纔剛剛指過9點，以往，他在霓虹的某個賓館裡，陪著衣衫襤褸的異性朋友聊天時，回家的時間都要晚的多的！
然而黃媽可不吃這套，將桌上的鬧鐘倒扣，對著黃瀨又是新的一輪說教。
黃瀨：…
“停停停！媽，我要回房間休息了，您老也早點休息吧！”
話罷，黃瀨提起揹包就要衝回臥室，聽著身後並沒有間斷的絮叨聲，黃瀨暗暗嘆了口氣。
真是的，每天都要這麼嘮叨我啊，如果哪天我不在了，看你這麼多話跟誰說…
想到這，黃瀨的動作突然一頓，剛剛安放在房間門把手上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看著身後，那道踱著步，緩緩上樓的身影，一瞬間心有所感，嘴脣微動。
“媽。”
“咋了？”
黃瀨：…
“沒事，媽你早點睡覺。”
吱呀——
房門打開的聲音。
黃瀨背部倚靠著房門，眼睛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算了吧，還是不跟老媽子說什麼想換國籍的事了，反正她也不可能聽懂吧。”
黃瀨抓著頭髮，臉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掏出口袋裡的手機，黃瀨深吸了一口氣。
“嘀——嘀。”
“摩西摩西？”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黃瀨輕咬嘴脣，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另一邊，向陽家中
剛洗過澡脖子上掛條毛巾的向陽，聽著電話裡無人應答，不由得心生疑惑。
“喂？喂？”
嘗試性的再次呼叫兩聲，以爲是哪個人惡作劇的向陽剛想掛斷電話，卻聽到電話裡傳來一陣怒吼。
“小向陽！！”
【涼太？】
向陽表情一怔，沒有說話，靜待黃瀨下文。
“我想通了，你要去種花家還是哪隨便你，但是！不管你去了什麼地方，我都會在賽場上，正面擊敗你！”
“以霓虹國家隊國手的身份！”
“嗯…我等著。”
電話掛斷的聲音傳來，黃瀨大喘著粗氣，將手機丟到一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聽著房門外傳來黃媽焦急的呼叫聲，黃瀨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爲了氣勢…剛纔的聲音太大了啊！】
心裡哀嚎著，黃瀨起身打開了臥室房門，看著門外，面露擔憂的黃媽，黃瀨開始瞭解釋。
“沒有媽，我不是心裡壓力大！我也不是有什麼毛病，我就是…就是心有所感情緒爆發了！沒啥事你放心哎。”
“？？？怎麼可能，我沒有失戀，真的沒啥…”
……
……
向陽家中
率先掛掉電話的向陽端詳著手中的手機，嘴角微微翹起。
沙發上，半躺著身子正在看電視的雅子瞥了一眼向陽臉上的表情，出聲詢問道：“有什麼好事？”
“算不得好事，只是家裡孩子長大了。”
向陽摸了摸鼻子，感受著內心那股淡淡的喜悅，輕輕哼了幾句小曲。
“對了雅子小姐，你確定今晚睡在我家？”
“幹嘛，你吃我那麼多東西，我還不能蹭個住了？”
“當然可以，只是男女授受不親所以…”
雅子挑了挑眉毛，問道：“你要睡沙發？”
“當然不是…你睡沙發怎麼樣？”
雅子：…
噌！
刀刃出鞘的聲音！
“斯密馬賽雅子小姐，請原諒我。”
……
……
“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由赤司集團獨家冠名播出的節目——籃球有約。我是今天的主持人，莎莎。”
“大家好，我是妮妮。”
“全國大賽開賽至今，預選賽階段已全部打完，四個賽區分別晉級了三支球隊，一共12支籃球隊，將會在下週，開啓第一輪比賽！”
“這12支球隊當中，除了上一年連莊奪冠的海常高中以外，還有許許多多廣大籃球愛好者耳熟能詳的球隊！”
“比如，從東部賽區殺出重圍，預選賽一場沒輸，由“奇蹟的世代”隊長，赤司徵十郎所帶領的洛山高中！”
“從南部賽區出線，同樣一場沒輸，上一年奪得全國四強的隊伍，陽泉高中！”
“還有被球迷們戲稱爲狂野賽區的死亡之組，北部賽區，也有三支實力不俗的球隊成功晉級，來到了正式賽，參與進了今年夏季賽冠軍席位的爭奪戰！”
“除此以外，還有其他實力不俗，表現優異的球隊，分別是…”
鯊魚健身房內
向陽剛做完一組臥推訓練，起身喝口水的間隙便看見雅子抱著個枕頭坐在沙發上，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
“雅子小姐，你好像最近很迷這個節目啊。”
向陽端起水杯輕珉一口，看著電視機上侃侃而談的兩位主持人，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在黃瀨身邊看到過這兩人啊？】
想了一會，向陽搖了搖腦袋，沒想起來。
黃瀨身邊出現過的女角色多了去了，他還沒那麼無聊，給他挨個記著。
此時，向陽發現，雅子還在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視節目看，手指還微微發力掐住枕頭，一副深陷其中的樣子。
向陽無語了，他舉起右手在雅子眼前晃了晃，不出所料的，迎來後者一道眼神威脅。
看著雅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掏出太刀來的樣子，向陽悻悻然一笑，朝著側方微挪一步，問道：“你怎麼看那麼認真啊？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喜歡看電視的？”
雅子翻了個白眼，又把目光移回到電視上，說道：“今天的籃球有約會公佈下週的全國大賽賽程表，身爲陽泉的主教練，我當然要第一時間關注了！”
事實上，就算這個節目會提前通知賽程安排，但他與主辦方官方發佈信息的時間比起來，前後不會相差超過一天，所以根本沒有必要盯著這個無聊的節目看。
向陽是這麼想的，但他看著雅子好像又將身心投入到了電視節目中之後，很識趣的不再開口，而是回到力量區，繼續起了他的臥推訓練。
“好的，相信大家都已經久等了，那麼現在，我們就要公佈下週第一輪正式賽的對陣名單了哦！”
畫面中，莎莎單手捂著導演組提前安排好的卡片，臉上做了一個俏皮的表情，說話時的尾音都特地加長，完美的調動起了觀衆們的好奇心。
“首先是第一場比賽～OMG！真沒想到是這兩支球隊！”
莎莎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卡片，好像真的被嚇住了一般。
她這般做作且吊胃口的動作，雖然稱不上高明，但也成功牽動起了觀衆們的內心。
起碼荒木雅子，雙手的十根手指已經深深的陷入到了她懷中的枕頭裡。
“第一場比賽！由海常高中對陣～”
【嗯？我們？】
力量區的一個板凳上，正坐著休息的向陽聽到了自家球隊的名號，懷揣著好奇心，起身走到了雅子身後，雙手撐住沙發，看起了電視節目。
只見畫面中，那位主持人就彷彿被按了0.5倍速一般，明明一句話就能說完的事，硬生生被她拖了十來秒，甚至，中途電視還插播了一條廣告。
“這什麼跟什麼啊？？？她是不是小腦有問題啊，一句話都說不完，這節目想急死誰？？”
聽著電視機中傳來某避孕套的廣告語，向陽徹底繃不住了，哪怕是前世商業化劇增的現代版節目，也不敢玩到這種程度啊！
更別說那位莎莎，吊人胃口的手段還十分低級，一句話拆解下來放慢語速？
槽點太多，向陽甚至不知道從哪開始吐槽比較合適。
然而…這個世界的人，還真就吃這一套！
“你要是不想看，就乖乖把嘴巴閉上。”
向陽前方，雅子頭也不回，語氣十分平淡。
雖然看不見雅子的表情，但是向陽敢拿黃瀨的女朋友打賭，他如果再多說一句，基本上就要跟雅子的太刀，打個招呼了。
沒辦法，迫於雅子的淫威，向陽只得閉上嘴巴，耐著性子看起了這期“籃球有約”。
終於，在又一次的語速放慢下，莎莎終於是說出了海常的第一輪對手。
“第一場比賽，海常高中對陣奈良高中！”
【奈良？那是什麼隊伍？】
向陽有些疑惑，這時，雅子翻看了一下腦中的數據庫，爲其解惑：“東部賽區一支實力不俗的球隊，基本每年都能拿到十強的席位，上一年運氣不好，第一輪就撞到秀德，然後出局了。”
哦～聽懂了，雜魚啊？
“搞了半天…就這？”
向陽眼皮拉聳了下來，正欲起身去吃晚飯，卻突然發現，由於雅子一直沉迷於電視節目，所以晚飯還沒開始做。
“雅子小姐，我餓了。”
向陽拽了拽雅子的衣袖，提醒她，今日的投喂任務，還沒做。
然而後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忍著。”
向陽：…
呵，女人！
心裡暗暗誹腹，向陽的動作卻是很老實，一屁股坐在了雅子身邊，準備陪著她把節目看完再說。
“第二場比賽，城凜高中對陣～”
不出所料，這殺千刀的主持人再次拖長語句放慢語速，如此蹩腳的吊胃口方法，看的向陽眼皮又是一陣亂跳。
“第二場比賽，城凜高中對陣井川高中！”
呼——
看到莎莎嘴裡總算蹦出一句完整的話，向陽重重的吸了口氣，將焦躁的心情平復了下去。
“第三場比賽，桐皇高中對陣～福田綜合！”
嗯？福田綜合？灰崎祥吾？
向陽要素察覺，腦海中，一道被他騎在身下狂扁的身影，再度出現。
【青峰啊…這樣也好，如果灰琦那傢伙敢耍什麼小手段的話，他會死的很慘的。】
ps：青峰打架很厲害。
“第四場比賽，秀德高中對陣～枯木高中！”
【秀德也打雜魚嗎？可惜了，收集綠間情報的機會少了一次。】
“第五場比賽，XX高中對陣XX高中。”
【喂喂？兩支都是雜魚球隊乾脆懸念都不藏了嗎？你們這主持人也太業餘了吧？】
一邊看一邊吐槽的向陽此刻都有些麻木了，最艸蛋的是，這種**節目他居然坐這都快看到結束了！
“…總算是要結束了啊，還有最後一場沒報了，哎話說…陽泉高中一直沒出現啊，還有赤司他們…”
向陽話語一頓，好像想到了什麼，在他的身旁，雅子鬆開了手上的枕頭，已經到了最後一場了，結果已經很明確了，還沒出現的隊伍，便是對手。
“第六場！陽泉高中對陣洛山高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