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五上五下後又五上五下
東京西部賽區預選賽籃球館內
一羣身穿褐色條形狀球衣，神色有些緊張的球員，正在籃球場上做著熱身動作。
場下，不少觀衆已經進入球館落座，其交談時發出的聲響，似乎正是場上球員們緊張的原因。
“不得了啊，怎麼會有這麼多觀衆來看啊，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打球啊！”
一位球員動作僵硬，顫巍巍的說道，由於緊張的緣故，就連熱身動作，他都有些放不開。
這時，旁邊一位與他穿著相同球衣的球員，看出了他的緊張，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反正他們也不是來看我們的。”
“啊？”
第一位球員歪了歪頭，沒能明白隊友的意思，只見後者一拍腦袋，無奈的說道：“真是的，非要我說那麼清楚嗎，觀衆們擺明是來看海常高中的啊，像我們這種沒什麼名氣的三流球隊，哪會有那麼多人關注我們？”
沒錯，他們正是今天，海常預選賽第三輪的對手，也是西區第三支，循環賽之前就遇上海常的倒黴蛋——天花高中。
“怎麼這樣…但是！這麼多觀衆哎，其中說不定也有我們的粉絲哦！”
一邊說著，那位正憧憬過會得到觀衆們歡呼的球員，還轉頭對著觀衆席露出一個笑臉。
“呵呵…你過會看吧。”
另一位球員也不再多說什麼，擺了擺手，走回自家半場投籃去了。
不久，隨著場館內觀衆越來越多，天花高中那位十分樂觀的球員，也是發現了不對勁。
由於觀衆們的數量變多，人羣交談聊天的聲音，同樣也大了不少。
就算是站在場邊，他也能聽見許多觀衆們討論的話題，都是在聊海常。
【沒事沒事…說不定只是我們的球迷都比較含蓄不愛說話罷了，等待比賽開始的時候，我一定能聽見他們的歡呼聲！】
正當樂觀小子不斷安慰自己時，球館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緊接著，球員通道內，緩緩走出人羣。
一身通體藍色的運動服，配上白色條紋，哪怕是這麼多人穿著同時出現，也不會讓觀看的人，感到一絲視覺疲勞。
不得不說，海常的球服訂製，十分有講究。
“海常！海常來了！”
“冠軍！冠軍！冠軍！”
“黃瀨大人！啊啊啊啊！”
在海常衆人出現的一瞬間，球館內彷彿開啓了某個開關。
剛剛還略顯嘈雜的球館環境，頓時變得整齊劃一！
——都是送給海常的歡呼跟吶喊。
樂觀小子呆了，他轉頭環視了一圈觀衆席，發現他之前的擔心好像太過多餘了。
天花高中的球迷不會因爲人丁稀少，就被海常球迷將歡呼聲給蓋下去，因爲整個籃球館，都是海常的球迷！
此時，那位先前便上來安慰過他的隊友，再次走過，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沒關係的，西區每支碰到海常的球隊，都會遇到這種情況的，我們不是啥特例，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一下吧，跟這麼高水平的對手交手，也不算壞事。”
海常雖然身爲西區龍頭，其遇上的隊伍，多少都要暗罵幾句晦氣，但是與別的賽區的奇蹟隊伍比起來，海常的風評還是很不錯的！
不像別的奇蹟隊伍，動不動興致來了就要整個三倍分差，海常面對普通層次的對手，領先優勢達到十分之後，基本上武內就會把首發全部撤下來，只留幾個優質替補加飲水機戰神，與其鬥智鬥勇。
所以不少球隊，在跟海常比賽結束之後，都有一種“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的感覺。再加上海常連莊夏季賽與冬季杯的冠軍，與他們交手並且分差不太難看，在那些不知情人士面前，他們也能理直氣壯的說：我們能跟全國冠軍五五開，只是稍遜一籌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許多沒有能力跟信心衝出循環賽的球隊，遇上海常，也不見得是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樂觀小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似接受了隊友的說法，當他轉頭看向已經開始熱身的海常高中時，眼中不由得帶上一絲羨慕。
“真好啊…全國冠軍。”
……
……
嗶——
裁判哨聲響起，示意雙方首發球員集合。
“請多指教！”
熟悉的賽前致意環節，黃瀨身子微低一鞠躬，再度擡頭，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哪怕場下的觀衆再怎麼熱情，此刻的他，也沒有多少心思去經營自己的偶像人設。
在他的身旁，優紀憂心忡忡的看著黃瀨。
涼太前輩…自從向陽前輩走之後開始，就一直這樣啊…我要不要做些什麼呢…
優紀眉頭微蹙，輕咬著右手大拇指，在向陽離隊期間，咱們的小天才當仁不讓，接過了海常隊“主控”的位置，然而，當他真的成爲海常的控衛後，才發現這個位置並沒有那麼好當！
起碼黃瀨現在出現的問題，他就沒辦法解決！
【原來一個控球后衛要做的，不只是在球場上打球而已啊…】
優紀輕嘆一口氣，心中的苦惱沒有絲毫減少。
【要是向陽前輩在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哎！
好巧不巧，黃瀨與優紀二人一左一右，同時嘆了口氣，那場景，看的替補席上坐著的武內，眼皮子直跳。
你倆是對這支球隊，還是對我這個教練有什麼意見嗎？？
比賽還沒開打，先搖頭嘆氣什麼意思？？
武內憤憤不平的縮了縮脖子，然而，他的心裡也很清楚，海常如今氛圍不好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爲向陽不在。
向陽啊…真是個罪逆深重的男人…
想到這，就連武內，都是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嗶——
不管海常的整體情緒再怎麼低落，裁判的開球，也是如約而至。
“噢噢噢哦哦！”
要說海常現在誰的心態最好，氣勢最高昂，那絕對是小崛浩志無疑！
“跳球！我會加油的！！”
一聲怒吼，握拳打勁，熱血的小崛前輩也是迎來了觀衆席一片掌聲。
海常的球迷當中，有不少人都十分喜歡這個熱血澎拜的大個子，與黃瀨的優雅跟向陽的冷靜不同，很多時候，小崛纔是海常氣勢層面的真正領導者！
聽著場館內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天花高中的中鋒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還未開始比賽便心生怯意。
總感覺，好像來到了海常的主場一般…
隨著裁判拋球離場，比賽正式開始。
小崛沒有絲毫意外的拿到了開局第一攻的球權，轉而交給優紀，隨後便是單槍匹馬闖入了敵方內線，興沖沖的伸手要球。
雖說很多時候，傳球不一定會給到小崛，但這個熱血男兒，永遠是一副準備就緒的姿態！
而優紀，也沒有辜負小崛，一個簡單的突破分球，傳球給到小崛，拿下了海常這場比賽的第一球！
“好球小崛！！”
“就這麼打！蕪湖！！”
與場上海常大部分人的沉默不同，場下的觀衆率先高潮，聽著球館內熟悉的歡呼聲，黃瀨活動了一下脖子。
【有些無聊，第一節認真一點就下班吧…】
“我在這邊。”
一聲低呼，站在45度角的黃瀨立馬接到了隊友的傳球，簡單掃視了一圈場上局勢，黃瀨下球順步突破，天花高中的防線在他面前，連紙糊的都算不上！
哐噹一聲！
籃球暴扣入網的聲音傳來，場下觀衆瞬間響起一陣歡呼。
此刻，觀衆席入口處，兩道身影緩緩踏入。
“吼？這麼大的聲音啊，不用看都知道是因爲涼太吧？”
向陽摸了摸鼻子，聽著球館內的歡呼聲，閉上了眼睛。
【真是懷念啊，明明還沒過去多久呢。】
在他的身旁，雅子彎曲手肘捅了捅他的腰子，問道：“你不去球隊跟武內報個道嗎？”
“哎，今天就不用了吧，他們看上去打的很輕鬆啊，萬一我上去打亂了球隊節奏可就不好了。”
向陽嘿嘿一笑，剛下飛機，他還不想這麼快就上場比賽。
面對向陽的胡說八道，雅子沒有作聲，而是拉著向陽找到了一處適合站著看比賽的地方。可能是因爲海常比賽看多了，經常找不到座位的雅子在這方面，已經有了經驗。
“其實，伱下次可以直接坐在海常替補席看比賽的，武內教練一定會很開心的。”
向陽整個人倚在牆上，笑著打趣著雅子。
該說幸好這裡是球館嗎，有過被驅逐經驗的雅子狠狠瞪了向陽一眼，終究沒有拔出她的大太刀。
隨後，兩人也沒有繼續聊天，而是安靜的觀看起了比賽。
賽場上，黃瀨配合優紀，再次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空接暴扣，收穫一批掌聲與歡呼後，他對著武內擺了擺手。
嗶——
海常申請暫停
此刻，兩隊的分差，已經來到了15分。
21：6，第一節僅僅過半，海常的優勢已經建立，如果黃瀨不下場的話，第一節還沒結束，比賽就已經花掉了。
武內掃了一眼記分牌，對著替補席努努嘴，那意思不言而喻。
早就等在替補席摩拳擦掌的飲水機戰神們，見此情景也是立馬起身，他們早就等不及了！
畢竟到了後面正式賽的時候，除非犯規戰術，不然他們大部分人，連五分鐘的上場時間都撈不到，只能安心當個氣氛組的程度。趁著現在對手較弱，當然要好好珍惜他們的上場時間啦！
於是，海常開局五分鐘，五上五下，首發全部進入下班狀態。
觀衆席上，對此早已見怪不怪的海常球迷們也不生氣，畢竟對他們來說，大比分優勢獲勝自然開心，但是比賽，還是得勢均力敵纔好看啊！
紛紛給海常下場的首發五人送上掌聲後，暫停結束，比賽繼續進行。
對著觀衆席揮了揮手，百無聊賴的黃瀨轉頭看了眼球員通道。
【要不…直接回家吧？】
念頭剛剛升起，黃瀨便已經起身了。
“教練，我去個洗手間～”
黃瀨一臉輕鬆的對著武內點了點頭，而後也不再管場上的比賽，扭頭直接踏入球員通道。
武內雙手抱胸，轉頭瞄了一眼黃瀨，並沒有制止。
畢竟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預選賽，勝負在他們踏入球館的那一刻，就已經定下了。
家裡王牌要上洗手間，完全沒有理由制止。
觀衆席上，向陽敏銳的察覺到，那道踏入球員通道的身影，他沉思了一會，開口道：“雅子小姐，我去一下洗手間。”
話罷，向陽轉身，一邊走著一邊拉開了外套拉鍊。
燈光的照射下，雅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向陽離去的背影，她好像看到了向陽衣服底下，那一抹藍光。
“真是的，說是來看比賽，結果隊服都穿上了。”
雅子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看向賽場的目光中，都多出了些許期待。
【好像很久沒有親眼看他打比賽了啊。】
……
……
球員通道內，一處拐角，黃瀨雙手枕在腦後，仰頭看天的向前走著，思索著回家之前要不要乾點什麼別的事。
【莎莎好像要約我吃飯來著？不過妮妮讓我打完比賽去陪她…要不今天去找小怡玩？她上週好像說，家裡父母出差來著。】
突然，黃瀨好像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麼東西，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去，沒有人，又環顧了一圈四周，還是什麼都沒看見。
“啊咧？？？”
“我這是…見鬼了？”
黃瀨有些奇怪，他撓了撓臉，繼續向前走著，球員通道並不算長，雖然一邊想事導致走路有些慢，但是很快，黃瀨還是走到了門口處。
擡頭看了看門外的風景，球員通道是與球館外面直接連通的，只要走出這，黃瀨便離開了球館，可以想幹嘛就幹嘛了。
就在此時，黃瀨的腳步停下了，正好停在了球員通道與外界的交接處，他回頭看了看。
另一側的球員通道一片漆黑，只有些許幾道算不得明亮的燈光，搖曳著。
“真是的…這種感覺，還真是不爽啊。”
黃瀨低頭暗啐一口，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髮，一個轉身，朝著剛纔來時的方向飛速跑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或許是王牌的責任心作祟，又或許是他還沒打夠，也可能…
是因爲那一抹看不見摸不著的直覺，在提醒著他，返回球場！
【那裡，有我想見的人。】
黃瀨氣息平穩，飛身向前，隱隱之中，他甚至開啓了“完美無缺的模仿”！青峰狀態加身，速度再上一個檔次！
面前，賽場上耀眼的燈光映在出口處，不知爲何，在黃瀨眼中，這回的燈光，莫名的亮眼，晃的他都有些眼睛疼。
臨近出口，黃瀨咬緊牙關，彷彿百米賽跑一般，加速衝刺，飛身一躍！
他回到了賽場上。
“真慢啊天才，上個洗手間要那麼久嗎？不過好在，第一節暫停纔剛剛結束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正低頭喘著粗氣的黃瀨立馬擡頭望去，目光希翼。
“小向陽…”
剛結束“百米衝刺”的黃瀨，呼吸還不夠平穩，但是他的聲音，卻在不知不覺中，帶著一絲哽咽。
“喂喂，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啊，不至於吧？”
向陽俯身緊了緊鞋帶，一臉笑意的看著黃瀨：“你們不會真覺得，全國大賽這種出風頭的地方，我會缺席吧？”
“不過嘛…”
向陽一邊起身整理了一下球衣，一邊轉身面朝海常衆人，臉上的表情難得嚴肅了一會。
“抱歉，大家。”
“我遲到了。”
……
……
海常申請換人
第二節剛剛開始，技術臺便跟裁判，重新確認了一下海常的換人名單。
繼第一節剛過五分鐘的換人之後，海常再一次，五上五下！
原本還有些放鬆，跟海常替補鬥智鬥勇的天花高中，看到海常新上場的首發五人之後，整個隊，人都麻了！
“搞什麼啊？？他們怎麼又把首發擺回來了？？”
“不…不止，你看看他們家的控衛…”
這回，是真的“海常首發”！
幾分鐘前——
“教練，我要上場。”
向陽一邊坐著拉伸動作，一邊朝著武內申請。
家裡主控外出終於歸隊，於情於理，都該讓他上場。
武內：上。
“教練！我也要上！”
黃瀨揮舞著拳頭，滿臉興奮，好久沒接向陽的傳球，他已經飢渴難耐了！
家裡王牌的請求，而且合理！
武內：可以。
“教…教練！那個…我也想上。”
優紀對著手指，臉頰微微發紅，很少跟別人提要求的他，面對與黃瀨跟向陽同場競技的機會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家裡可愛後輩的要求，要是拒絕的話，會不會有些太過殘忍了…
武內：上吧。
正當武內摩挲著下巴，心中爲天花高中默默加油時，一道寬厚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此人正是大原浩。
武內：…
“上上上！”
武內擺爛了，反正有黃瀨跟向陽，天花高中今天的結局必定悽慘，在這個基礎上，更慘一點…也沒啥吧。
“還有你！死到場上去！”
一不做二不休，武內一個巴掌呼到了小崛頭上，就這樣，海常首發五虎，重新歸位！
賽場上，向陽穿著熟悉的球衣，感受著觀衆們熟悉的歡呼，他高舉雙手，接受著球迷們的歡呼！
“天花高中，不好意思啊，爲了讓我的迴歸處子秀完美一點，只能請你們，當回背景板了。”
向陽活動著脖子，看著天花衆人的方向，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別擔心，爲了補償你們，就帶你們一塊，上一次籃球週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