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二狗屁顛屁顛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我看到舒雅微微皺了皺眉,趕緊對雷二狗說道:“我說雷二狗,你能不能長進些?這裡可不是你們鄉下,怎麼能如此隨意?下次記得推門前一定得先敲敲門,徵得主人同意後才能進來。”
我說完對著雷二狗擠了擠眼,這傢伙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可爲人卻是精明著呢,一看我的眼神便立即領會了我的意思。他一個勁地向舒雅賠不是,還直誇舒雅長得漂亮。
舒雅哼了一聲,可這卻掩蓋不了她眼神中露出的一絲得意。舒雅看了一眼雷二狗,揶揄他道:“雷二狗,你就少來這套吧!你這麼冒失闖進來,是不是剛纔偷聽到我和小沐哥的談話,你知道許依倩也來我們公司了?”
雷二狗一楞,隨即笑嘻嘻地道:“哪有啊!許依倩雖然漂亮,可比起您舒小姐還是稍稍遜色了點。嘿嘿,不提這個,我可真沒偷聽你們講話。剛纔你叫我去給小沐選一輛車,我已經選好了,心中歡喜,趕緊想把這個告訴小沐,這才忘了敲門。”
舒雅告訴我們,既然車子已經選好,就不用再耽擱了,立即和她一起趕到我老家小鎮。我心中對那個小鬼子開始有些佩服了,這跨國公司辦事可真夠講究效率的。
舒雅挎上了自己的小包,對著辦公桌邊的一隻大旅行箱呶了呶嘴。我正想伸手給她拿行李,雷二狗手快,一把搶了過去。他把大箱子往肩上一扛,咧著大嘴道:“小沐,這個你就別和我爭了。我書讀得少,可電視裡見到過,這大戶人家的千金太太出門,行李都是司機拿的。喂,我可警告你啊,以後不要和我爭這事,不然我失業了可賴著你過日子的。”
舒雅呸了一聲道:“你這傢伙,雖然猥瑣,可嘴倒是能說。你小心些,別把我箱子中的化妝品打碎了?!?
我們三人說說笑笑坐著電梯來到了公司大門口,我興奮又緊張地掃了幾眼,赫然見到一個保安身邊停了輛高檔的卡宴跑車,激動得我快要說不出話了。
我快步走向那輛車子,身後卻聽到雷二狗在叫道:“喂,小沐,你到哪去呀?車子在這裡呢!”
雷二狗卸下了肩上的行李箱,拉開了一輛車的後備箱。我一看那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居然是一輛笨重紮實的北京吉普,想當年我利用大學暑期,就是在這種教練車上考得了駕照。
我楞得半天沒說話,心裡狂罵雷二狗這該死的鄉巴佬,沒見過世面,以爲車子越大越好了。舒雅也是怔了好一會,不滿地責問雷二狗,車庫中那麼多好車,爲什麼偏偏要選擇這輛?她極爲不悅,讓我自己去挑選一輛。
我心中正求之不得,就等舒雅這句話了,正準備跟她往地下車庫走去,雷二狗卻神秘地道:“舒小姐,我覺得這輛車最好了。你們不要認爲我不懂,其實我也考過駕照的啊,當然知道名車的價錢?!?
我沒好氣地道:“你明明知道這北京吉普很廉價,你爲什麼還要挑選這輛車?我是無所謂,可舒雅也要坐這車跟我們一起走,你是不是故意這樣,想讓她一路顛簸吧?”
我盼望有一輛名車好久了,可我知道那只是一個夢想。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可讓雷二狗這小子攪黃了。現在有重新挑選的機會,我心中自然竊喜,還很漂亮地把舒雅搬了出來做藉口。
雷二狗卻說其他名車雖然昂貴,可不是經不起擦碰,就是隻有兩驅的。而這輛北京吉普,雖然便宜,可是真正的四驅,維護簡單方便,又經得起碰撞,更主要的是,還能裝載一些工具,且啥的路都能闖。
舒雅聽著雷二狗的辯解,臉色漸漸緩轉。雷二狗又解釋說,我們此行,按照安倍先生的意思,是要破解龍背之謎的。這必然註定我們幾個要經常走鄉間小道,其他車子不給力,所以他才選擇了這輛車。
舒雅突然噗嗤一笑道:“好吧,那就用它吧。雷二狗,我看你呀還存有私心,是不是你盜墓之心沒死,想到了以後開著這車出去幹活比較方便呀?”
雷二狗也不反駁,只是嘿嘿傻笑了幾下。看到舒雅已經同意了雷二狗的選擇,我除了只能在心中萬般咒罵雷二狗外,面上還只得強顏歡笑,裝作樂顛顛的樣子準備上車。
雷二狗鑽進了駕駛室,我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時,忽然靈機一動,躬身對著舒雅做了個請的手勢。舒雅顯是相當滿意,笑瞇瞇地看了我一眼,跨步上車。
回到了老家後,我先帶雷二狗和舒雅一起到了我家。父母聽說我居然是一個跨國集團的部門經理了,樂得嘴都合不上,對著舒雅千恩萬謝地說了許多好話。
舒雅在我的陪同下,在我們鎮郊一幢剛完工不久,但還沒什麼人入住的地方,租了幾間房,掛了塊牌子,算是分公司成立了。揭牌那天,不但連鎮長來了,甚至市裡還專門下來了一位負責招商引資的副市長,爲我們公司成立揭牌。
果然是有錢好辦事,舒雅的能力讓我和雷二狗佩服得五體投地。還有一件事讓我猜對了,我果然是個擺設。舒雅從總公司招來了幾個專業人才,負責度假山莊的設計和廣告,而我,則無所事事地坐在寬大的經理室中。
這幾天連雷二狗也不見了蹤影,因爲舒雅特地從上海總公司把許依倩調到了我的分公司,而且還爲她單獨安排了一個住所,許依倩的出行,也由雷二狗負責接送。
不過,這許依倩可能是因爲上次的事受傷了,幾乎不露面。舒雅也不要求她到公司來上班,只是告訴我,許依倩的工作到開工後纔會起動,因爲她被分公司聘爲山莊形象大使,暫時沒她什麼事,和我一樣,也只是領一份薪水。
看到他們一個個都在忙碌,舒雅更是裡外照顧,忙得不可開交,有些落寞的我,和舒雅打了個招呼,回老家住了幾天。
在老家的那幾天,我幾乎天天和丫丫發著短信,保持著聯絡。每次聽到有短信提示鈴聲,我的心就開始撲撲地狂跳不已,經?;匚吨绦拍穷^那張甜美的臉龐。
這天在家裡,我無意中又翻到了那隻老式的錄音機。這隻錄音機讓我立即想到了死去的菲菲,要不是她鬼魂現身,託我捎個口信,我還不會認識丫丫呢!
我的心中對菲菲充滿了感激之意,又覺得沒兌現自己的諾言,沒把這隻錄音機送給她,好生過意不去。
黃昏時分,我帶著錄音機來到了那株初遇菲菲的楊柳樹下。我準備把這錄音機埋在這株楊柳樹下,算是我送給菲菲的禮物,了卻我這樁心願。
我之所以不選擇發現菲菲屍骨的地方,是因爲我考慮到,向陽村是菲菲活著時的悲哀之地,又是她死後的埋屍之處,菲菲定然不喜歡那個地方。
這楊柳樹下,我能遇見菲菲,一是緣分,二麼也說明她喜歡這裡的環境。當然,這樣考慮,也有我自己的小算盤,畢竟我雖然現在膽子大了不少,卻還是不大願去她埋屍的晦氣之地。
當我在樹下挖好了一個小坑,正準備把錄音機埋進去時,忽然想到,我應該對菲菲的魂魄說一段感激的話。於是,我按下了錄音鍵,絮絮叨叨地說了老大一會兒。
先是我對她的不幸表示同情,然後又感謝她讓我認識了她的雙胞胎妹妹丫丫。當我錄好了這段話,剛想埋下錄音機時,突然覺得眼前一個暗紅色影子一閃,一股陰風掠過了我的臉龐。
我心中一驚,緊張地環顧四周,又擦了擦眼,定睛細看卻又沒發現任何異常。我明白了,定是我剛纔錄這段話時,菲菲的魂魄已經聽到了,所以她來到了我身邊。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魂魄再也無法凝聚成形而讓我看見,或許現在她正在我身邊默默地看著我呢。
我閉眼禱告了一番,再次欲埋下錄音機時,卻驚訝地發現,手上拿著的錄音帶沒來由地拽出了帶子,在黃昏的微風中飄舞著。
我心中感到萬分的詫異,難道是剛纔那陣陰風把磁帶拖了出來?更讓我心驚的是,明明那磁帶裝在錄音機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手中呢?
一個我早已聽過的民間傳說立即浮上了我心頭,令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據說在黃昏日落之時,要是用老式磁帶錄音機和鬼魂對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聽人說,如果這個鬼魂和你有緣,你想和它對話的時候,按下錄音鍵,把你想說的話錄下來。然後,你把磁帶拿出來,把帶基掉個頭裝好,再播放時,你會驚訝地發現,錄音機裡會傳出另一種聲音,那就是鬼魂在回答你所提的問題。
雖然這個說法融入了現代元素,不像中國民間流傳了千年、百年的傳統靈異說法,但好奇的我,還是決定按照這個法子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