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
宋雨桐臉色一變,已經(jīng)驚嚇得喉嚨差點說不出話來,她幾乎不敢相信利耀南口中說的話。
“你說什麼孤兒院?什麼孤兒院幾十條人命?!你怎麼會知道孤兒院!你想幹什麼!”
她死死地盯著利耀南,眼睛因爲心中那一股不安的驚恐而瞪得大大的,口中發(fā)出的聲音不自覺帶著一種害怕的顫抖。
怎麼會?怎麼會?
利耀南怎麼會知道她從小到大長大的那一所孤兒院?
那一所孤兒院明明是在國內(nèi),他怎麼會對孤兒院的情況這麼的熟悉和了解?
他甚至還提到了孤兒院有個老女人,那就是孤兒院的院長大人!
說什麼孤兒院上上下下加起來幾十條人命……
糟了!
宋雨桐的心中一驚,彷彿有一塊沉重的石頭丟進了她的心湖,再也無法平靜。
難道是說……
“沒錯!”利耀南靜靜地看著她,湛黑冷酷的眸子在她身上淡淡地掃了一遍,“你從小到大呆的那一間孤兒院,我已經(jīng)查過了。還有,如果你敢再度激怒我的話,說不定……那個孤兒院也許會因爲一場意外的大火,一夜之間從這個地球上消失!”
“利耀南!你竟然拿孤兒院來威脅我?”
宋雨桐不可置信地看著利耀南,被他氣得渾身都發(fā)抖起來,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激動得尖銳。
“你騙我!你這個惡魔的騙子!你既然說過放了我,現(xiàn)在又爲什麼留著我?你這個騙子!你出爾反爾!”
他明明答應(yīng)過她,只要她願意做那件讓他高興的事情,他就會放她走,讓她離開。
可是現(xiàn)在,他一直舉著一把槍對著她,還拿對她恩重如山的孤兒院來威脅她,這算什麼?
要麼一槍斃了她,要麼讓她離開。
爲什麼這個殘忍冷酷的男人,要這麼折磨她?
爲什麼!
“你生氣了?呵呵,想不到,一向溫順乖巧的小白兔,急紅了眼,也是會咬人的!”
他看到她生氣的模樣,她氣鼓鼓的臉頰,因爲生氣憤怒而漲紅的臉蛋,讓他竟然有一種意外的痛快,於是,他竟然像是殘忍的魔鬼一樣,突然臉色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冰冷無情,平靜的樣子,似乎剛纔那個滿臉怒色恨不得一口將宋雨桐生吞活剝的人,不是他。
利耀南突然脣角一彎,涼薄的嘴角邊,慢慢地泛起了一抹似笑非笑。
”想死?沒那麼容易,我還沒玩夠你呢!你想要離開嗎?呵呵!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離開我的身邊!
“是嗎?”宋雨桐突然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笑容,她靜靜地凝視著利耀南,突然站直身體,不顧渾身上下的光裸,後退了一步,然後不停地往後退去。
“如果我現(xiàn)在就要離開呢?如果我堅決要離開,現(xiàn)在就走呢?”
她不顧利耀南手中的那一把槍,一直
對著她的額頭。
宋雨桐的心裡明明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惹怒了利耀南,她將要承受的後果是什麼。
他會一槍殺了她,要了她的命。
但是她的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愛上這樣一個神秘而危險的男人,他那一顆殘忍冷漠的心,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這樣的關(guān)係,爲什麼要持續(xù)下去呢?
約束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也只不過是當初她和利耀南一起簽下的那份契約。
在紐約,她之所以會和利耀南這樣身份尊貴、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男人糾纏在一起,兩個人有了說不清的糾葛,當初也只不過是因爲想要快點找出害死好友的真正兇手,所以她纔會主動找上利耀南,委屈自己,出賣自己的身體,成爲他的女人,換取他手上能夠幫她的那一枚籌碼。
現(xiàn)在好友的死已經(jīng)水落石出,真兇也已經(jīng)抓到了,判刑入獄,她的好友,那一個爲了送她喜歡的水晶鞋卻無辜被蹂躪死去的美麗女孩,應(yīng)該也會死得瞑目了。
她還有什麼值得牽掛的事情嗎?
沒有了。
她還有什麼在乎的人嗎?
沒有了。
所以利除了那一張契約協(xié)議,利耀南已經(jīng)不能夠拿什麼來威脅她了。
她不相信,在紐約的利耀南,有能力可以控制國內(nèi)的孤兒院,控制那一間小小的孤兒院。
不會的……利耀南只是在美國有權(quán)有勢,他屬於這裡的上流社會,國內(nèi)的事情,他未必勢力範圍那麼大,可以有能力控制得到。
宋雨桐其實心裡很清楚,當初好友的事情結(jié)束之後,她之所以還留在利耀南的身邊,住在他的私人公寓裡,並不是因爲她的右手受了傷,也不是因爲她在學(xué)校的導(dǎo)師辦公室發(fā)生了那件不堪回想的事情。
是因爲她愛上了利耀南,愛上了那個外表冷酷的男人。
所以她纔會……纔會選擇留下來,繼續(xù)待在他的身邊,只爲了能夠和他朝夕相處,每天醒來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他那張英俊帥氣得令人心跳的臉。
因爲利耀南,是宋雨桐第一次。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但是,他並不愛她。
別說是愛了,他甚至都不會喜歡她,哪怕只是一點點。
他也不會喜歡她。
也許,他的心裡,由始至終,都是那個他不準許任何隨便提起的名字。
白子晴……
是那個美麗又動人的女人,一直住在他的心裡吧。
所以他怎麼會喜歡上她呢?
“你再走一步,試試看?”
臉上已經(jīng)陰沉可怕到極點的利耀南,眸光冷冷地看著宋雨桐一步一步地後退,慢慢地離開他,越來越遠。
“放我走吧,讓我離開……”一直在後退的宋雨桐,似乎再也不懼怕利耀南手中那一把高高舉起的槍。
她蒼白的臉上,一直
在流著眼淚,聲音哽咽地對利耀南說:“Annie安妮的事情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們的那份契約,早就可以作廢無效!既然你不愛我,又爲什麼非要留我在你的身邊呢?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那個白子晴,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你爲什麼不準我提起她,又爲什麼那麼緊張去追查是不是公寓的傭人對我透露關(guān)於她的信息?既然你已經(jīng)有心愛的人,我們兩個人,好聚好散,忘記那份契約,不好嗎?”
宋雨桐那一雙哭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苦苦哀求地望著利耀南,祈求他能夠讓自己離開,她的留下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意義這個霸道專制的男人,明明已經(jīng)有心愛的女人,可是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該死的!我不準你提白子晴的名字!我不準!”
利耀南狂吼的聲音,還未落地,他就扣下了手中的槍!
“砰!”
一聲刺耳的槍聲,伴隨著什麼東西碎裂摔在地上的聲音,突兀地在安靜的房間裡清晰響起!
一直在後退的宋雨桐,突然停下了腳步,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一臉害怕地看著利耀南,他手中那把黑色的槍,槍口上,正冒起了一股淡淡的白煙。
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雨桐的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發(fā)抖起來,她僵硬地低下頭去,看到了就在她的腳邊,原本一隻好端端放在角落裡的古董花瓶,已經(jīng)碎裂成一地的碎片。
而那隻古董花瓶,離她的距離,只不過咫尺之間!
彷彿這是利耀南給她的最後一次警告,無聲的威脅!
一種危險的死亡氣息,緊張地向宋雨桐逼近,讓她突然渾身不由自主地發(fā)了一個冷顫,一種深深的恐懼和害怕,慢慢地爬上她的心頭,這一秒,宋雨桐才反應(yīng)過來,她剛纔,幾乎是和死神擦肩而過!
如果……如果利耀南的槍射得偏一點,只需要偏一點,也許那一顆飛過來的子彈,就是衝她的腦門飛過來,射穿她的腦袋!
一股後知後覺的不安和驚恐,讓宋雨桐整個人都魂飛魄散一樣,她的臉色嚇得泛白,然後雙腿一軟,雪白柔軟的身體,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再走一步,你的下場,就和這個花瓶一樣。”
利耀南放下手中的槍,一臉陰沉地望著已經(jīng)徹底呆愣的宋雨桐,,那一雙冷冽的黑眸,閃著一絲陰厲狠絕的光芒。
他一向是個殺伐決斷、說一不二的男人。
利耀南對任何人說出的警告和威脅,絕對不是簡單地開玩笑而已。
他一向是會說到做到的人。
如果下一秒就取走宋雨桐的性命,隨時隨地,對於利耀南而言——
那隻不過是一枚子彈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了。
就在這個時候,死一般的沉默中,房間的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鈴聲。
“你好!利先生,客房服務(wù)。您需要的衣物,我已經(jīng)爲你備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