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求你別這麼說……”林蒼穹幾乎要崩潰了，他上前一把拉住林默默的手，道：“別這樣，默默，我寧願你怪我恨我，可別說你是不相干的人，不是，你從來不是，我一直當你是妹妹，是……親人，更是……只是我……我當初真的別無選擇……”

他紅著眼睛，那時父母剛去世不久，他也還太小，纔剛大學畢業，剛接管林氏，根本就是焦頭爛額，遇到問題連請教問題的人也沒有，只能自己摸索著一切，去探索，那時林氏危機，想到父母去世前的叮囑，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林氏走向衰敗……和破產。可是，做出當年的選擇時，他的心也是極痛的，彷彿就是從心上生生的割下一塊肉下來，那麼的疼，可偏偏……

“默默……對不起，如果再重來一次，再重來一次……”林蒼穹紅著眼睛哽咽著，卻再也說不下去。

“你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對麼？哥……”林默默微閉了閉眼睛，臉色有些蒼白，“這些年我一直有妄自菲薄的很，我一直在想，我對林家，對你算什麼？可現在想明白了，當時的自己，還有保住林氏的價值，至少還了林家對我的養育恩情，可其它的也沒有了……哥，我一直怨你，恨你，這些我無法抹去，所以我……只能繼續下去，這些感情，至少還證明我在意過你，在意林家，我怕丟下一切，什麼都沒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默默，你別這麼說，求你……”林蒼穹崩潰了，俊美而蒼白的臉上，落下來的是晶瑩的淚水，煎熬了自己六年的悔恨的淚水。

“哥，我無數次想過，如果當年，你可以捨棄一切，我也會捨命相陪，可你……”林默默終於用手背蓋住了眼睛，聲音有些哽咽，“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哥，我們之間，一切都結束了……你既已早做了選擇，就不必再折磨自己活在過去裡，我已經試著慢慢走了出來，哥，你也放過你自己吧……”

林蒼穹眼睛通紅，良久都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他也想過如果……如果當年，他做的是另一個選擇會如何？！捨命相陪……有這句話就夠了……

他曾想過無數次，如果真的是另一種選擇，那時林氏破產，而妹妹也會被厲南熙奪去，到最後什麼也保不住……可這些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藉口，這些還未發生，就被他否定……原來自己真的很卑厲……如今被林默默赤果的說出來，他才發覺自己有多麼不堪，他愧悔自己爲什麼不肯嘗試呢，也許……也許，會有另一個結果也說不定……

林蒼穹到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像是緊緊的糾在一起，疼到窒息。

“我不欠你的了，哥……”林默默從他手心裡抽出自己的手，不忍的扭開了頭，低啞道：“我早已放過自己了，而你，也把自己從過去解放出來吧，以後……我們各自幸福，那些時光，那個十年……我會慢慢忘記，忘記就不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