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櫻覺得,司徒冽說的沒錯,她確實(shí)太軟弱了,一點(diǎn)都不像一個堅強(qiáng)的母親,總是哭哭啼啼的,動不動就暈倒,還會瘋掉。
剛剛,是她又沒控制好自己,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尋求他的懷抱,或者一絲安慰。但,她忘了,他和她已經(jīng)沒有瓜葛了,他推開她,他教訓(xùn)她,都沒錯。
挺直背脊,昂著頭,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一步步與他背道而馳,以後,她會堅強(qiáng),真正地堅強(qiáng)!
司徒冽走了很久,纔回首,看著她那漸漸消失的背影,一顆心,疼痛至極。
“爺爺,外面是白雲(yún)嗎?”,私人飛機(jī)上,丫丫坐在窗邊,指著窗外的白雲(yún),對花世誠,稚嫩著嗓音問道。
“對,那是白雲(yún),我們現(xiàn)在在飛機(jī)上!也就是在天空裡!”,花世誠坐在丫丫的身邊,指著窗外的藍(lán)天白雲(yún),解釋道。
剛上飛機(jī)後,花世誠叫空姐幫丫丫洗了個澡,此時的丫丫身上裹著一條純白色的浴巾,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開,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天空?天空是天堂嗎?焰哥哥在裡面嗎?”,丫丫小小聲,喃喃地自言自語地問道。
“嗯?丫丫在說什麼?”,花世誠並沒聽清楚丫丫在說什麼,再次問道,丫丫沒有再說,衝著花世誠甜甜地笑了笑。
“念語!我回來了!”,剛回到家,花世誠一手拎著爲(wèi)莫念語買的梅花酥,一手牽著丫丫的小手,衝著坐在窗邊的莫念語,激動地喊道,此時,丫丫身上已經(jīng)穿著一身漂亮的淡粉色的和服,是花世誠在機(jī)場叫人買的。
“嘻嘻……少爺——少爺——梅花酥——念語要吃梅花酥——”,莫念語依舊是癡傻著的樣子,嬉笑著,空洞的雙眸看向花世誠手上拎著的紙袋,欣喜地說道。
花世誠上前,將梅花酥放在她的膝蓋上,蹲下身子,同時將丫丫帶到她的身邊。
“念語,這是梅花巷口那家的梅花酥,那家店現(xiàn)在還開著呢!”,花世誠邊說著,邊拆開紙袋,對莫念語微笑著說道,看到她,他的心,也踏實(shí)了,彷彿什麼都不怕了。
丫丫一直微笑著站在一旁,小小的孩子,看起來無比地安靜,懂事。
長長的頭髮披散著,劉海柔柔地貼在額上,那雙晶亮烏黑的雙眸,澄澈而透明,小小的鼻頭,小小的嘴巴,只是雙頰好瘦,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和服,無比可愛,也惹人心憐。
“嘻嘻……好吃,好好吃——少爺也吃,你也吃——吃——”,莫念語嘴裡邊嚼著梅花酥,邊說道,還從袋子裡拿出一塊遞到花世誠的嘴邊,又拿一塊,塞進(jìn)了丫丫懷裡。
“對了,念語,忘了跟你介紹了,這是丫丫,漂亮吧?多水靈的一個孩子,以後就做我們的孫女,好不好?”花世誠慈祥地看著丫丫,向莫念語介紹道。
“樂樂——樂樂——她是樂樂——嘻嘻……”莫念語突兀地開口,倏地將丫丫抱進(jìn)了懷裡,對著花世誠嬉笑著說道。
“奶奶……”,被莫念語這麼抱著,丫丫並不害怕,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味,覺得好溫暖,小嘴裡,喃喃地喊道。
“樂樂?念語,你是想叫這孩子爲(wèi)樂樂嗎?”,不知道莫念語爲(wèi)什麼突然這麼說,花世誠只想順著她。莫念語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樂樂……我的樂樂……嘻嘻……”。
“丫丫,不要害怕,以後就陪奶奶玩,好嗎?奶奶叫你樂樂,以後你就叫樂樂,好不好?我們要讓奶奶開心,知道嗎?”,花世誠看著被莫念語擁在懷裡的丫丫,柔聲說道。
“好。爺爺,我會做很多家務(wù)活,以後我就幫你們洗衣服,掃地,刷碗吧,只要你們不要再把我賣掉……”,丫丫任由莫念語將自己抱在懷裡,看著花世誠,懂事地說道。
丫丫的話,令花世誠心疼不已,看著丫丫,沒來由地又想起了蕓櫻,“孩子,爺爺不要你做家務(wù)事,以後爺爺供你上學(xué),平時你就陪著爺爺奶奶說話,就好了!”,花世誠若有所思地,啞聲道。
上學(xué)?丫丫從沒想過自己可以上學(xué),因爲(wèi)虎子說過,她不配……
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孩子,在司徒冽和警方的幫助下,有的找到了父母,也有的,一直沒找到,司徒冽將他們安排進(jìn)了孤兒院,他還專門爲(wèi)這些曾被拐賣過的兒童創(chuàng)了個基金會,幫助那些被解救的兒童找回父母,捐助他們醫(yī)療費(fèi)用……
至於他的女兒,他一直在找,一個星期來,A市的所有拐賣婦女兒童的窩點(diǎn)都被端掉,只是,沒有絲毫關(guān)於丫丫的消息。
花逸塵也在一直尋找著,不過,和司徒冽一樣,無果。
“學(xué)長!該下班了!十一點(diǎn)半了!”,這晚,司徒冽加班到十一點(diǎn)多,安城見他還不下班,進(jìn)來催促道。
“還有幾份文件看完就回去!”,認(rèn)真專注的司徒冽並未擡首,邊批閱著文件,邊說道。
安城看著無比認(rèn)真的他,微微搖了搖頭。
“學(xué)長!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術(shù)?!不能再拖了!”,安城沒有及時離開,上前幾步,對著依舊埋頭工作的司徒冽大膽地問道。
這次,司徒冽的身體頓了頓,揉了揉鼻樑,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樣子,擡首,看著安城,“聽天由命吧!先找到孩子再說!”,司徒冽衝著安城,淡淡地說道。
“學(xué)長!你什麼時候成了宿命主義者了?!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司徒冽,霸道,輕狂,桀驁不馴,從來不相信什麼命運(yùn)!
像是一個主宰世界的王者。
安城被司徒冽的悲觀,氣惱著,也不再顧及他是她的上司,對他質(zhì)問道。
“安城,你別勸我了,我心裡有數(shù),先下班吧,我也下班!”,起身,走到衣架邊,取下西服外套,穿上,同安城一道出門。
電梯裡,安城又勸了他很久,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冽,你又加班到現(xiàn)在!我給你留了宵夜了,吃點(diǎn)再睡吧,你最近好憔悴!”,剛進(jìn)門,葉子璇從沙發(fā)上下來,走到司徒冽的身邊,幫他拖著外套。柔聲說道。
在司徒冽眼裡,葉子璇是個優(yōu)秀的“妻子”。
“好!”,沒有拒絕,司徒冽淡淡地說道,隨即攬著葉子璇一道進(jìn)了餐廳。
“味道真好!子璇,你的廚藝越來越精湛了!”,津津有味地吃著葉子璇爲(wèi)他留著的蒸餃,讚美道。
“今晚在家閒著沒事,就剁了陷,包了這些,你喜歡就好!”,子璇坐在司徒冽的對面,看著吃著津津有味的他,心裡欣慰了不少。
她知道,她幫不上忙,幫他找孩子,她能做的,也就是這點(diǎn)點(diǎn)到爲(wèi)止的關(guān)心了。沒有問司徒冽孩子的下落,她怕問出來,讓他更心煩。
也沒有問蕓櫻的情況,那同樣是司徒冽心裡的苦惱。
司徒冽吃完了子璇爲(wèi)她留的所有蒸餃,“子璇,別忙了,我們?nèi)浚矣惺虑橄敫闵塘俊!保就劫院冕幔娮予齽邮忠帐安途撸B忙阻止道。
只是,他的話,令葉子璇心裡燃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也說不上是好不好吧,總是,心,還是沒來由地一顫,隱約覺得,他要說的是什麼。12483959
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靜,她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餐廳,上了樓。QnEb。
“子璇,對不起!”,葉子璇纔剛站定,便聽到站在窗口司徒冽的話。一顆心,倏地一緊。
“冽……”
葉子璇剛要開口,司徒冽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開口,“子璇,我們離婚吧!”,司徒冽轉(zhuǎn)首,對著她,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
心,還是沒來由地一疼,她以爲(wèi),這麼多年了,對司徒冽的愛,已經(jīng)消弭了,或者說,對他的崇拜已經(jīng)消失了,但,聽到他提出離婚,心,還是那麼地疼了。
感覺生命裡,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就要消失般。
是,是很重要。
對葉子璇來說,司徒冽是她的生命裡,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這些年,他們雖是名義上的夫妻,但,司徒冽對她,對澤瀚,是一個優(yōu)秀的丈夫,爸爸。除去那若有似無的愛情不說,司徒冽之於她,就如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兄長,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以援手,幫她擺脫困境,這幾年,他也一直在默默地支撐著她……
還世麼子。“司徒大哥,我答應(yīng)離婚!”,這些年,她似乎一直在隱隱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總覺得,總會有這一天的,所以,她心理準(zhǔn)備地很好。
“子璇,是我辜負(fù)了你,你是個好女人!”,司徒冽朝著她走近,站在她的跟前,對她低聲道。
“司徒大哥,你也是個好男人!是我沒有那福氣!”,子璇擡首,誠心地說道,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釋然的微笑。
她的話,令司徒冽在心裡對自己嘲諷地笑了笑,“我不是個好男人,至少不是個好爸爸……”,想起還流落在外的孩子,司徒冽的內(nèi)心,充滿了愧疚和自責(zé)。
生平,第一次放手,造成的後果和傷害,那麼嚴(yán)重,嚴(yán)重地,令他愧疚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