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尹書舟以爲尹爺爺就要這樣永遠將尹書舟禁足的時候,尹爺爺給尹書舟帶了一份檢查報告,看著報告上的結果“妊娠九周”尹書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都不能理解那短短的幾個字所代表的的含義。
尹書舟臉色慘白翻回第一頁,名稱欄裡赫然是“尹書舟”,報告上甚至還附上了一張B超的照片,照片有個白點被圈了起來。
尹書舟捏緊手裡的報告,險些失控。
“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尹書舟無法說出那兩個字。
尹爺爺罕有嘆了氣:“這是我早就想告訴你的,但是你又和暮川逃走了,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我跟你說過,我堅持把你留在身邊不僅是因爲你是我們尹家的長孫,在你剛出生的時候,你蘇爺爺在給你們兄弟做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你的不同,我從你小時候就擔心你會在成長過程中會和其他人不一樣,但是幸好一直沒有什麼事,雖然你發(fā)育的比較遲,但是還是在正常範圍之內(nèi),直到暮川那小子起了歪心思!”
說到這,尹爺爺氣憤的加重了語氣,手中的柺杖也將地板跺地嘭嘭響:
“你說你們怎麼就不學這點好,我培養(yǎng)了你將近二十年就這麼被他給帶壞了!還招來了霍夫曼家族的人,這都是命啊!”
尹爺爺說得激動憤起,到後面都乾咳了起來。
“爺爺。”尹書舟不能消化尹爺爺?shù)脑挘牭揭鼱敔數(shù)目人月暎乱庾R的呼喚,就像在小時候在犯錯後,尹書舟總是手足無措的叫著“爺爺”,尹爺爺現(xiàn)在都還能想起尹書舟那時乖巧的模樣。
尹爺爺看著額頭還帶著紗布無法接受事實的尹書舟,頓時心疼不已,自己怎麼就不能收收那暴脾氣。
知道尹書舟需要時間來接受,尹爺爺將舒易風叫了過來,希望以此能好好安撫下尹書舟,現(xiàn)在尹書舟的身體很是虛弱,需要調(diào)理,而尹爺爺從來都沒有想過不要這個孩子,霍夫曼家族的人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很棘手,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可能是尹家唯一的一個孩子,尹書舟是這樣的身體,看著那尹暮川那蠻牛的模樣自然也不會和女人去生什麼孩子!唉!尹爺爺不由得再次嘆息,尹家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舒易風到尹書舟的臥室的時候,尹書舟已經(jīng)休息了,臥室裡的窗簾拉的很緊,沒有開燈,使得屋內(nèi)變得昏暗,舒易風看著睡著的尹書舟想要幫他蓋好被子,還沒等舒易風靠近,尹書舟卻反射性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你醒了?”看著撫著自己額頭神色帶些痛苦的的尹書舟,舒易風來到尹書舟的牀邊,幫著他按摩著頭部,這纔開口:
“書舟,你的神經(jīng)太緊張了!你應該放鬆下來,否則你的身體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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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舒易風的按摩下,尹書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舒服,忽然想起醒來的時候舒易風身上的白大褂,尹書舟推開了身後的舒易風,即使在黑暗中,也緊緊盯著對方,看著這個和自己一起成長的人,漸漸的呼吸有些不穩(wěn)。
“你···你知道?你知道我是個奇怪的人!”
“書舟···別這樣!我會幫你的,還有爺爺和尹爺爺都會幫你的!你知道嗎,這也是我從醫(yī)的理由。”
忽然尹書舟想起了什麼,目光帶著審視,質(zhì)問舒易風,“爺爺怎麼會知道霍夫曼?怎麼會知道那一夜發(fā)生的事?是不是你?”
舒易風變得激動,“書舟,我是在幫你,靠你自己是無法解決這件事情的,所以我纔會告訴你爺爺···書舟你不能一個人承擔這件事···”
“舒易風,你走,不要再說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你卻把我最黑暗的事情告訴了我爺爺,你知道我已經(jīng)差點要忘記了,你卻讓它變成了永遠···我再也無法擺脫···還有這該死的身體···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
尹書舟手指用力抓緊肚子上的被子,全身蜷縮,無力至極。
然而舒易風的神情更加痛苦,爲了自己的好友,在蘇爺爺告訴自己尹書舟特殊的身體的那天,舒易風就一心從醫(yī),埋頭苦學,希望能在尹書舟還沒察覺之前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但是還是太遲了,現(xiàn)在的他有能做些什麼呢?
生活總是給人們帶來意外,但是尹書舟的意外真的太沉重了。
舒易風告訴尹書舟,經(jīng)過一系列的檢查,他不能拿掉這個孩子。
尹書舟的消瘦對於接下來的八個月極其不利,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要將尹書舟補回營養(yǎng),於是各種燉湯都紛紛送到尹書舟的餐桌上,還外帶各類國內(nèi)外的營養(yǎng)品,尹書舟乖乖的吃了,總算胖回了一些肉。
尹爺爺,蘇爺爺,舒易風,輪番給尹書舟做心理輔導,聯(lián)繫各個方面,給尹書舟做各種的心理建設,尹爺爺甚至都承諾再也不會逼尹書舟做任何決定,但是這些的作用都微乎其微,因爲自從和舒易風交談過後,尹書舟都是呆在自己的臥室裡,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整個人也變得呆沉,眼神空洞,似乎在那一夜失去了靈魂。
而對尹書舟來說,這些日子是渾渾噩噩的,而尹書舟似乎又回到了五歲那年,初次見到尹暮川的那天,那個和自己完全一樣,但又不一樣的小人,其實在尹暮川揮著小拳頭向自己襲來的時候,尹書舟都打算好好教訓一下他的,只要自己放聲大哭,受苦的肯定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卻在最後一刻,尹書舟改變了主意,原來兩人之間還有特殊的聯(lián)繫?
從美國回來後,尹書舟的生活似乎就這樣有了一絲的樂趣,在聯(lián)繫尹爺爺佈置的任務的時候,總是可以分出心來,猜想著電話那頭什麼時候會響,接聽著尹暮川打來的電話,尹暮川似乎有著永遠也說不完的有趣的事,哪天把欺負他的人又欺負回來了,哪天和爸爸媽媽去了哪裡玩。
聽著電話那頭尹暮川軟軟糯糯的叫著“哥哥”,就算再不開心,尹書舟也會變得愉悅,因爲他知道在彼岸的那頭,還有一個傻瓜,尹書舟一直都知道,尹暮川付出的遠遠要比自己多,所以在分別時刻來臨的時候,尹書舟應該是那個最快接受事實的人,但是尹書舟錯了,感情埋得太深,連自己都沒察覺,那傷痛超乎自己的想象。
面對著尹爺爺?shù)摹半[瞞”,和舒易風的“出賣”,尹書舟將自己封閉了起來,像似受傷的小獸孤獨的舔舐著傷口,混混沌沌之間,記憶似乎在倒著走,尹書舟腦海裡總是離不開尹暮川,或是冷著臉裝著傲,或是嬉皮笑臉撒著嬌,還是抱著自己一臉滿足的微笑,尹書舟驚歎於自己的驚人記憶力,竟然連那些微小的細節(jié)也清晰記得。
尹書舟遊蕩在自己的記憶宮殿裡,對外事毫無所覺,尹書舟又見到了那個五歲的小尹暮川,嬰兒肥的小臉蛋,穿著迷你的小西裝裝著成熟,還總是傲氣的鼓著自己的臉頰,似乎對什麼都不滿意,見到這樣的小尹暮川,尹書舟很想在那肉肉的臉頰掐一掐,他怎麼都沒發(fā)覺,尹暮川小的時候這麼可愛,在夜晚,尹暮川跑進尹書舟的房間,堂而皇之鑽進尹書舟的被窩,將被子拱起一團,搶的一席之位才肯罷休。
尹書舟對這個霸道的小尹暮川觀察的正新奇,忽然,尹書舟面前的小人竟然越變越小,轉(zhuǎn)眼之間,尹書舟就來到了醫(yī)院的嬰兒房,嬰兒牀上的嬰兒赫然就是尹暮川的嬰兒時期的模樣,尹書舟想要再仔細看看,但是尹暮川的嬰兒版卻毫無徵兆的哭鬧起來,那洪亮的哭聲整耳欲聾,尹書舟只覺得出了那高分貝的哭聲,再也聽不到其他,哭聲一直持續(xù)著,那哭聲鬧得尹書舟腦袋疼。
但是無論尹書舟怎麼哄,尹暮川的嬰兒版就是不肯停嘴,越哭越委屈,抽著氣的哭,尹書舟終於受不了了,嘶吼出聲:“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