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的朋友?可否讓與我?”八號房的貴賓出聲詢問,聲音中不帶一點做作,看來他對這神秘的七號貴賓還有些不自信。
揉了揉太陽穴,都是瘋子啊!哎,千年萬年的美酒啊,看來是和自己無緣了,如果拿出一件上品仙器......那就太不值了,還要引來無盡的麻煩。
終於,劍星雨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那朋友,你請吧。”
“如此,多謝了!”八號貴賓出聲道。
八號有聖人手札卻如此謙恭,七號卻這般作答,顯得十分怪異,這引得衆武者唏噓。
這天字號房的人物無一是傳說中的存在,且都不是什麼好鳥,只一座流金塔就將拍賣場的氣氛提到黑雲壓城,刀光劍影的程度,惹不起,傷不起啊!
“可惜了,竟然連聖人手札都出世了!老身我這老骨頭可不經嚇,不過,這應該是臨摹的手抄本吧?”老嫗出聲詢問。
“前輩說的不錯,這正是一本臨摹的聖人手札,由一位大賢出手臨摹,手札中蘊含著這位大賢的領悟。”八號貴賓說道。
“大賢!”拍賣場中的武者紛紛議論起來,凡界,凡人界,也是武界之下的武林,如今的武界諸多宗師,高人,大都是從武林走出來的。所以對凡界的賢者有一些瞭解。
老嫗的聲音輕顫:“真至聖賢,凡界四境,如今的凡人界,聖人不現,至人無蹤,賢者難覓,真人山隱。沒想到還有大賢出世,果真不凡,老身這‘人皮古書’稍遜一籌了。也罷,老身我退出這流金塔的爭奪了。”
老嫗一放棄,其餘衆人也都放棄了。無人再爭,範閒便將流金塔的歸屬劃給天字八號房貴賓。
在兩位範氏商行長老的護送下,流金塔被送入天字八號房,同時取走了聖人手札與黑暗天第一道主寒燈。
生意既成,範閒的山羊鬍子一翹一翹,顯得十分有趣,這老傢伙只怕在心中樂壞了!
擁有聖人手札《通天道經》一卷,即使是臨摹版本,卻也是出自大賢之手,這對範氏商行日後的發展有著莫大的幫助。範氏一族原本也是凡間界的望族,祖上更是從商聖范蠡的嫡系一脈中分離出來的。
至於這商聖范蠡是什麼樣的人物,什麼樣的存在,這裡的範氏一族最多隻能從古譜中找到一鱗半爪,一指可變天下運勢,這是第一代祖先唯一的記憶。凡界聖人,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傳說也就是傳說了。
傳聞這個世界最後一個凡人界聖人消失在天涯之角,有人說,他追尋先賢,走上了星空之路,具體的無人可知。也從那時起,凡人界這個詞,很少被修真界,武界等提起了,在他們看來,失去聖人,大賢稀少的凡人界,實在是太弱了,如同螻蟻,不值一提。
劍星雨打了個哈哈,看著範閒將第二件聖品,也是最後一件聖品寶物拿出來拍賣。
“這是一柄神皇槍,以百萬年的鳳凰浴火神桐木煉製而成,它曾是武帝落揚的兵器,後來武帝在天陵大戰中重傷瀕死,在追殺中遺棄神皇槍,後自沉於地火陵。”範閒得意一笑,看了眼衆人,繼續說道:“當年,正好我範氏一族的先賢路過武帝落揚的逃亡之路,拾得了這件神兵!神皇槍中至今還沉睡著一股武帝戰意,或許擁有者能從中領悟到一點《武神訣》的奧秘。好了,介紹只有這些,無價起拍,諸位,請吧!”
“武帝落揚?武神落揚?”一陣眩暈,有點頭疼,某些記憶似乎被封存了,劍星雨依稀還記得當年地火陵的事。死了?怎麼可能,他曾感受到了武神落揚的恐怖,那還是一縷神念。
武神訣,可怕的武學,能毀滅空間,破碎陰陽,頭疼,頭疼,劍星雨不得不終止了回憶。
“咦?那個小傢伙居然能衝擊我設置的封印,有趣!有趣!”邪劍域,劍帝宮中的一處涼亭中,聽雨仙帝莫塵握著靈虛玉筆,優雅的畫著一幅山水畫。畫中,赫然就是一條登仙道,仙道之上,三名渾身浴血的少年站在臺階之上,似乎承受著無比可怕的痛苦。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一條模糊的身影,跟隨著。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紫邪劍帝瞥了
眼畫卷,十分不滿。
“增添一點趣味而已,可憐的雲陽老友,哎,難得傷感,不說也罷!”筆墨揮毫,聽雨仙帝繼續他的畫作。
劍星雨忘記了拍賣會是什麼時候結束的,他交給範閒的劍譜也在拍賣大會結束後的自由拍賣交易中成交了,換來了三本劍譜,水系一本,木系兩本,都能適用到返虛中期的境界,倒也合適竹葉飄修煉。
揉了揉太陽穴,收起天藍露,隨手將三本劍譜拋給竹葉飄,伸個懶腰,轉瞬變爲冷淡的神情,與竹葉飄準備離開。
引路的侍女忽然來到劍星雨前面,跪下:“還請前輩收留小婢,小婢如果不能離開這拍賣場,就要被範氏商行賣個一個惡人做爐鼎了。”美麗的侍女哭的梨花帶雨,懇求劍星雨收留。
“師尊,我們收下她吧!那等邪修,也實在可惡!”竹葉飄義憤填膺。
劍星雨仔細看了看這位美麗的侍女,大約也是二十左右,面腮微紅,肌膚凝脂若雪,十分美麗。她剛好修煉到築基後期,只是這修爲境界十分不穩,估計是用丹藥速成的。以前行走修真界時,曾聽說過一些修士在拍賣場拍賣貌美女子作爲爐鼎的事。不巧,今日卻被自己遇到了。
“好,你我相遇,也是有緣,我就和範閒說說。”有徒弟在身旁,自然要有些氣勢,劍修好俠義,這樣的事如果不管,更無法來教育自己的徒弟了。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侍女磕頭不止。
“起來吧,你還沒說叫什麼名字。”劍星雨問道,不知道名字,總好像少了些什麼。
“小婢叫慕絲絲,前輩,小婢還有一位好姐妹,過幾日也要被賣給那惡人,能不能...前輩,小婢唐突了,雖然這樣冒犯前輩,但還是請前輩幫助。”慕絲絲依舊跪在地上請求道。
“也罷,一起吧。你起來,記住要自稱我,而不是小婢,不然聽起來讓人不舒服。”劍星雨煞有介事地唬道,“還有,別叫我前輩,我看起來很老嗎?你可以稱我爲公子,不行,太孟浪了,還是叫我劍少吧,也不行!哎,頭疼!有了,你就叫我閣主吧。這個好!”
“是,是,小...絲絲知道了。前...閣主!”慕絲絲有些窘迫。
“絲絲,你的姐妹叫什麼?”竹葉飄問道。
啊哈?劍星雨假裝沒看到,這徒弟,有趣。慕絲絲的心性也不錯,稍加培養,配上我的徒弟,真是天作之合,劍星雨幻想著坐在心劍閣中,竹葉飄攜著慕絲絲來給自己奉上好酒。
慕絲絲臉色微微一紅,說道:“她叫殷倩。”
“恩,好的。我師尊一定讓你們安然離開這拍賣行。”竹葉飄拍著胸脯保證到。
有異性,沒師傅啊!劍星雨在心中笑道,也罷,正好借這個機會讓竹葉飄脫離陰影,或許很不錯。
“呵呵,原來是劍閣主。失敬失敬!”範閒滿面榮光,向著劍星雨打招呼。
“有禮有禮!這次我還想帶走貴拍賣場兩名侍女,不知怎樣?”
範閒看了眼慕絲絲,眼中神色瞭然,卻是不答,似乎在思量。這慕絲絲被南宮世家預定了,如果貿然出售,讓他人帶走,只怕不好。但是這位劍星雨,劍嶺創始者之一,劍嶺心劍閣之主,來頭也是極大。單看他這次在拍賣場的交易物,區區兩個侍女又算的了什麼。南宮世家在偌大的劍嶺面前實在算不得什麼,若是能借助劍星雨將範氏商行在劍嶺運作起來,範氏一族的實力,將強盛數分!這樣的買賣劃得來。
想定主意,範閒笑著道:“既然閣主有興趣,那這兩個侍女就送給閣主了。不知道另一位侍女叫什麼?”
“殷倩。”慕絲絲急切地說道,忽然感到冒失,連忙退下低頭不語。
劍星雨不問責,範閒也絲毫不怪,似乎方纔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不一會殷倩就被帶了過來。這也是位絕美的女子,清純中帶著點妖魅的天然誘惑,當她聽到慕絲絲能帶她走時,顯得十分高興,可劍星雨分明感受到了一絲不悅,似乎慕絲絲打亂了她的計劃一般。
“這位是我們以後的主人,閣主大人。”慕絲絲介紹
道。
“小婢殷倩見過閣主大人。”殷倩屈膝行禮。
“恩。”劍星雨點了點頭,繼續和範閒交談,免費贈送,一定是有所求,且看看他打的什麼主意。
“這個,劍閣主,老朽還有一事相求,不知閣主能否幫忙?”範閒問道。
果然,這老狐貍尾巴露出來了:“什麼事?”
“我範氏商行想進入劍嶺開拓一些產業,還請閣主能行個方便,當然劍嶺的規章稅收之類,我範氏商行一定會遵行。”
“這個好辦,”劍星雨找了找,劍閣的玉牌自己好像沒帶幾塊,“算了,我幫你臨時刻一塊劍嶺通行玉牌吧。”
說罷,劍星雨取出一塊玉石,掌中白色火焰燃起,不消一息,整塊玉石就化成了一團晶瑩的玉液。
幾道劍氣打入玉液,讓玉液瞬間沸騰起來,不一時就凝聚成形,玉牌上飛龍舞鳳,中央是一柄光華四散的劍。
“恩,少了些什麼。”劍星雨看了看玉令,在玉令邊緣刻下了一行小字:“心劍閣劍星雨贈。”
範閒接過玉牌,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口中連連道謝,作爲回禮,範閒又贈送給劍星雨一個儲物袋,儲物袋中裝放著一大堆珍稀的材料。
劍星雨毫不客氣地接下,拋給竹葉飄,向範閒告辭,忽然想起什麼,轉身說道:“範道友,劍嶺內除卻中央劍嶺的五城,你最好不要去,其餘各城,範家只要不觸犯劍嶺的幾條規章,就可以隨意發展商鋪,那些城主也會給我幾分薄面的。至於部分城主的脾氣,你大致也聽說過,最好不要走擦邊的心思。”
範閒嘴角抽搐了下,笑呵呵地看著劍星雨一行走遠。劍星雨說的自然是劍嶺定海城城主流羽寒,他開創了修真界大戰的一大特例,未戰先屠城,掛修士首級三千於城樓,這等鐵血手段太過可怕。有這麼一位城主,其他城的城主估計差不了多少,俗語有云,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些劍修都屬性格怪異的一類。無論如何,只要不觸犯劍嶺的利益,範氏商行就能憑藉這塊玉牌分得一份大餐。兩個侍女,一袋材料,送的值!在這麼大的利益面前,區區一個南宮家,真不值什麼。
出了武聖城,劍星雨,竹葉飄四人徒步而行,一路遊山玩水,並不御劍而行,倒是有些奇怪。
走到武聖城以北六十里外的千針嶺時,劍星雨停下腳步,一臉微笑地看著山巔的兩名白袍老者,和一位深藍錦袍的中年人。
就在劍星雨看向山巔時,東西兩端,兩道極強的掌勁破空襲來,瞬息而至,劍星雨一步虛移,帶著竹葉飄三人到了五里之外,瞬息轉身,一步三裡,迎上兩名老者。這兩老者正是不知死活的韓青、韓靖。
“交出《隱塵劍譜》!”一擊不成,韓靖喝道,想借此壓低劍星雨的氣勢,強行奪取。
“啊哈,原來是搶劫的。”餘光看了眼山巔的三人,劍星雨正視兩位老者,“不知道你家那位公子來了沒有。”
“我家公子豈是你這死人能找的!?還不快快交出劍譜,我們可以保留你全屍。”看劍星雨絲毫沒有破虛境宗師的氣勢,韓青也漲了氣勢,喝道。
劍星雨強忍住笑意,這強者生存,弱者螻蟻的世界,本不需要那麼多話的,奇怪,我怎麼也話多了?無可奈何地攤攤手:“你們,可知道惹上我劍嶺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皓白劍出,星月光華綻放,藍芒點點,韓青、韓靖心中愕然、駭然,運起全身氣勁,想擺脫束縛,想逃離飛來的月華。
可惜,月華自兩人脖間劃過,傷口月華點點流瀉,帶著絲殷紅,煞是好看。
不管這兩具站立的屍首,劍星雨再次看向山巔:“怎麼?也想出手嗎?”
山巔的長鬚白衣老者睜開了眼睛,瞪了一眼中年人,說道:“我們是南宮家的南宮芒,南宮止,南宮釐,只爲這兩名侍女而來,還請閣主割愛。”
“啊哈!如果我說不呢?”劍星雨笑著說道,雲淡風輕,瀟灑飄逸,別有一番氣質。
“那麼,只能說得罪了!”南宮芒白袍飛舞,踏風而下,一掌毀天滅地,直取劍星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