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吞日大妖，攔路噬人？”聽著白景奇的報告，張牧的眼睛亮了起來。
吞日境，是妖族的境界，指的是能夠煉化日精的大妖，相當於人族的聚膽境，正是那破陣子引發(fā)需要的妖魂等級。
當日張牧拜託十三娘去取那半件破陣子，自己來解決引發(fā)妖魂，眼瞅著都過去數(shù)日，吞日妖魂還沒有下落，正在焦急之時，白景奇就送來了這個好消息。
“確定是吞日境？”張牧再次確認道。
白景奇點點頭：“八九不離十。”
“那震遠鏢局的總鏢頭也是凝液圓滿之境，其他凝液境鏢頭也有數(shù)名。”
“事發(fā)之後，他們齊齊上山查探，只有那當家人獨身殺回，身受重傷。”
“按他的說法，必然是吞日境大妖。”
“原本此事要上報鎮(zhèn)魔司處理，但因爲白蓮教之事，鎮(zhèn)魔司無暇顧及。因爲我們白家有幾批貨要託他們鏢局運輸，這耽誤了時日，因此纔將實情告知於我。”
張牧聞言，道：“那應該是了。”
“白兄弟，替我寫封拜帖，我去見見那鎮(zhèn)遠鏢局的總鏢頭。”
……
悽風寒雨。
張牧單人獨騎，快馬加鞭，一路朝著蘭陵郡騰豐城趕去。
上一次來到蘭陵郡，還是爲了去蘭陵城尋找葉寒舟，一晃已經(jīng)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沿途所見，讓張牧不免心驚。
算算日子，應當是農(nóng)忙季節(jié)，但官道之上卻盡是流民，拖家?guī)Э凇?
張牧好奇之下問了數(shù)人，才得知是因爲白蓮作亂，許多人趁勢附亂，家鄉(xiāng)已成戰(zhàn)場，無論是兵是匪，都在禍害鄉(xiāng)里，不得已才居家流亡，盼著能找個安穩(wěn)的落腳之地，佃幾畝田過活。
張牧心下不由嘆息。
亂世之中，又有哪裡是安穩(wěn)的落腳之地。
舍下一些銀兩，張牧重新上馬，繼續(xù)趕路。
……
一路疾行，第五日晚間，張牧總算趕到了騰豐城，尋到了震遠鏢局，遞上了白景奇給自己寫的拜帖，很快就有人出來，將自己迎了進去。
一入裡屋，張牧就問道一股濃郁的中草藥味道。
“魏先生，李某身受重傷，不能親身相迎，還望見諒。”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張牧繞過屏風，就見病牀上躺著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臉色蒼白，此時由兩個少年人扶著，勉強從牀上坐起來。
正是震遠鏢局的總鏢頭李澤雲(yún)。
“李總鏢頭客氣了。”張牧拱了拱手，就在早已備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一次白景奇給張牧的身份是他白家的客卿，聚膽境高手魏無憂。
“魏先生年紀輕輕，就已是聚膽境高手，想必未來宗師可望啊！”看到張牧，李澤雲(yún)也是有些震驚，他沒想到白景奇介紹來的高手竟然如此年輕，下意識吹捧了兩句。
“總鏢頭過獎了。”張牧搖了搖頭，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遞給對方，“這是白老闆託我?guī)Ыo李總鏢頭的丹藥，應該對總鏢頭的傷勢有些助力。”
“客氣了，客氣了。”李澤雲(yún)聞言眼中一亮，口中說著客氣，卻一個眼色扔出去，立刻就有人上前收下了丹藥。
寒暄完畢，張牧問起了正事：“此番在下前來，就是爲了除掉那青屏山的大妖。”
“不知李總鏢頭有什麼可以教我？”
說到這件事，李澤雲(yún)又坐直了一些，先是回憶了片刻，然後說道——
“那日，有兩個趟子手負傷逃回，言說在青屏山上遇到了妖物，我鏢局中的鏢頭及另外幾名趟子手都遇到了毒手。”
“老夫自恃有些本事，便帶著其他鏢師一起上了青屏山。”
“青屏山上立有青屏武寨，寨主也是凝液境圓滿修爲，與我有些交情。”
“我本意是想聯(lián)合武寨一起剿滅那妖物，只是我們剛進入那武寨……”
說到這，李澤雲(yún)長嘆了一口氣：“青屏武寨已然是被屠寨了！”
張牧蹙眉，示意李澤雲(yún)繼續(xù)往下說。
“當下老夫也覺得情況不對，就打算退出武寨，再作計議。”“只是剛離開沒多久，就被一隻妖物攔住了去路。”
“那是一隻黃鼠狼！”
張牧摸了摸下巴，問道：“只有一隻？”
“對，就一隻！”李澤雲(yún)似乎心有餘悸，緩了片刻，才繼續(xù)道，“那黃鼠狼妖口出人言，問我等它是像人還是像妖！”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先有一鏢頭上前，說它像人。”
“那黃鼠狼妖似乎很是滿意，朝著那鏢頭吸了一口氣，然後我那鏢頭便七竅流血而死。”
“隨後，他再次問我等，它像人還是像妖！”
“這一次，另一鏢頭回答，說它像妖！”
“它登時雙眼發(fā)紅，發(fā)作起來，我等還未反應過來，那鏢頭就被黃鼠狼妖咬斷了脖子！”
“隨後，它繼續(xù)問我等，它像人還是像妖！”
“我等不答，它便颳起大風，與我等廝殺！”
“那妖物定然是吞日境修爲，我是動用了一張家族珍藏的保命符寶，這才勉強逃得一命。”
“只可惜，我那些兄弟們……”
說到這，李澤雲(yún)的眼淚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張牧卻是陷入了沉思。
這妖族之事，他雖然知道的不多，但從鼠稻山那裡還是瞭解了一點。
在這九州之中，妖族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受人族氣運承認，而沒有氣運，就無法修行。
對此，妖物也有妖物的法子。
低等的妖物就是吃人，通過吃人來吸收一些人族身上附帶的氣運，尤其是童男童女，氣運無邪，最好轉(zhuǎn)化。
高級的法子就是和人合作，比如張牧剛剛穿越而來時與他爲敵的那隻狐妖，通過與人合作，分享一點氣運。
從這個角度講，比如天機宗之前豢養(yǎng)的靈獸，比如玄姬這樣的功德神獸，本質(zhì)上也是與人族勢力合作，受人族氣運供養(yǎng)，從而修行。
但除了這兩種法子，還有各種邪法。
比如之前鼠稻山的手下采用的“老鼠娶親”，便是通過“娶親儀式”，讓人族將自身氣運當做賀喜紅包送出去。
類似的還有妖物說你前世救過它，它要找你報恩，與你喜結良緣……
怎麼可能嘛？
一個嬌滴滴的妖精突然要死要活地要嫁給你，自帶嫁妝，不要彩禮，還對你死心塌地，就因爲一個前世之恩？
真的會有這種事嗎？
回答我！
要對自己有充分的認知啊同志們！
look in my eyes！
這都是詐騙！
嘎腰子那種！
好了，扯遠了，說回來。
在張牧看來，這黃皮子討封應該也是類似的儀式。
你說他像人，那你的氣運就被他拿走了。
就像那個鏢頭一樣，一身氣運散盡，當即受到反噬，七竅流血而死。
心中念想萬千，但只是一瞬間。
“如此，在下大概知道了！”張牧拱了拱手，起身道，“我這就去青屏山，和那黃鼠狼妖鬥一鬥。”
“魏先生這麼急？”李澤雲(yún)連忙挽留道，“何不休息一晚，待在下安排一番，以盡地主之誼。”
“不必了！”張牧擺了擺手，“多謝李總鏢頭的好意。我趕時間，還是先斬了那妖再說。”
說完，張牧提劍走出了震遠鏢局！
像人還是像妖？
呸，我看你像一米六八D罩杯雙馬尾御姐音的白髮貓兒娘，你敢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