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這是要去哪裡?”簡有之氣喘吁吁的跟著韓武彥飛奔,但是最近八步趕蟬的輕功練得少了,腿有點發(fā)軟。
韓彥武停下來,瞪大眼睛看著簡有之,彷彿英國人不認識丘吉爾,日本人不認識天照大神一樣的驚詫莫名。
“莫非流光兄另有好出處?”韓彥武滿是希冀的瞪著簡有之,吧嗒了一下嘴巴,“紅袖樓也沒幾個新來的姑娘,倒是聽聞眠花樓新來了一個,尋常人見不得一面。莫非流光兄對那婊子有意?”
簡有之瞪著他,半晌做不得聲。自己勉強算個富二代吧,實在是沒這個官二代有這般直率無恥的性格。
“看看這個!”簡有之從從身上摸出一白一紅兩個瓶子來,在韓彥武面前晃動了一下,“好東西啊!”
但是看韓彥武目瞪口呆的表情,就知道他答不出來。
“酒!”簡有之很滿意他的表情,做酒的包裝,就要將酒做成藝術(shù)品。官二代還是淺薄了一點啊。
“好東西啊!”韓彥武忽然就驚喜起來,“下了春藥的酒啊!原來流光兄早有準(zhǔn)備,所謂運籌帷幄,決勝青樓。”
簡有之有種想要一拳打破對面這張臉的鼻子的衝動。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此乃小弟親自釀造的美酒,看看名字,聽香,多雅緻的東西!”簡有之將兩瓶酒遞了過去,“嚐嚐看!”
韓武彥苦著臉接了過來:“既然是流光兄親自釀造,便是死,也喝下去!”一臉決然,咕咚兩聲,兩瓶酒乾了!
“好酒!”
韓武彥瞇起眼睛,大吼了一聲,忽然一臉溫柔,做癡情漢子負心女狀,忽而兩眼圓瞪,鬚髮皆張,做長阪坡三聲嚇退百萬曹軍狀。兩種臉色變幻不停。
“好個鐵漢豪情浪嬌娃!”韓武彥忽然就抱住了簡有之,“還有沒有!”
“沒有了!”簡有之搖頭,“若是韓兄喜歡,我倒是還可以送一些過來。”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韓彥武興奮起來,打了一套瘋魔拳,有些過量了!
“今天我請客,眠花樓!”
簡有之點頭笑道:“正有此意,正有此意,同去,同去!”
“我也去!”
一個聲音從簡有之背後傳來,駭?shù)脙蓚€人都跳起來。二丫總是在恰當(dāng)?shù)臅r間,出現(xiàn)在恰當(dāng)?shù)牡胤健?
既然無法阻止,那就緊跟貼身。二丫決不允許自己未來的夫君被那些青樓裡的狐貍精給糟蹋了。
事實上,誰糟蹋誰也是兩說。
“事實上,我們不過是去探討藝術(shù)的。據(jù)說眠花樓的姑娘琴技高超……”簡有之道。
“對對,我們順便看看姑娘們有什麼需要,急姑娘們之所急!”韓武彥急忙道。
二丫相當(dāng)?shù)膱?zhí)拗:“我要去!”神色堅定。
“要不——這次就算了!”簡有之看著韓武彥,眼光對著二丫發(fā)飄。
“一定要請的!”韓武彥言辭懇切。
“不如改在下次,下次小弟再送酒來的時候,一併請了!”
“好,請你兩次也不冤枉,確實好酒!”
兩個男人終於不再提那青樓煙花的姑娘了,二丫很滿意,也很驕傲,初戰(zhàn)告捷,總比出師未捷要強。
“下次我也要去!”二丫很不識趣,回家的路上,還一直念念不忘。
“青樓乃是男人去的地方!”簡有之的思想工作很耐心,怕小姑娘在那地方學(xué)壞啊!
“青樓裡也有女人的!”
“青樓裡的女人是來伺候男人的,做不得數(shù)!”
“我現(xiàn)在伺候小官人,小官人也是男人!”二丫的邏輯思維很強悍。
“青樓裡的姑娘伺候男人不是像你這樣伺候的!”
“那我在一邊學(xué)著,以後也那樣伺候小官人!”
簡有之吐血,狂躁,然後暴跳如雷,很顯然這改變不了這個執(zhí)拗的丫頭的主意。不過這些天他無瑕去開封赴約,因爲(wèi)他很忙。
無論是白蘭地還是白酒的提純,都屬於蒸餾酒,需要與現(xiàn)在釀酒不同的器具,少量的還可講究,一旦大規(guī)模釀造,就要新的釀酒作坊了。
“還好,再過月餘,就可以釀造新酒了。”簡金銀自從那日酒醒了之後,就一直處於興奮狀態(tài)。這纔是美酒啊!他小心的一手拿著一個酒壺,白色的宛如婉約苗條而又起伏有致的美人,紅色的猶如豪放將軍策馬,雄視眈眈。
兩種滋味各不相同,白色的飲之,猶如陽春三月,美人在懷;紅色的飲之,猶如六月烈陽,將軍執(zhí)銳。各有千秋,難分伯仲,一時瑜亮啊!
“這次潘家潘陽酒樓的碧玉春與蘇家聚仙樓的玉醑酒只怕都落了下乘了!”吳老漢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紅瓶子的聽香,吸了一口氣,便是泄露出來的香氣,若不吸進肚子裡,也是暴殄天珍的。
簡金銀點點頭。忽然開口問道:“有之這幾日可累著了,算是老天開了眼!”
“想必是那日氣暈之後,開了心竅,想出來這般的法子,釀造出這般的好酒,想來是莊主的福氣,老天的恩澤!”吳老漢總會在適宜的時候,說出適宜的話。
開了心竅的簡有之忙了兩天,就有些厭倦了。正在田間地頭晃盪。在二丫看來,這純粹是無所事事,儘管也想自家的小官人去讀讀書是正經(jīng),省得整天的去開封與那官二代的韓武彥鬼混。但她畢竟還沒有過門,就算過門,說這話也不合適。
不過按照簡有之的說法,這叫親近大自然,有益身心健康。
“空氣中帶著花香!帶著青草味兒!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裡,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
二丫缺少文藝細胞,完全聽不懂。
“古木蔭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fēng)!好詩,好詩啊!”
簡有之迎著春風(fēng)旭陽,意氣風(fēng)發(fā)。
“撲哧——”二丫很煞風(fēng)景。
“不是好詩嗎?”簡有之瞪著她。
“好像老人家一樣!”二丫很顯然只能分辨杖藜之類的詞。
“看看,這前面小河潺潺,春水也潺潺,若是做個水車,將這裡的水,引到池塘裡,再養(yǎng)一些魚苗、螃蟹、泥鰍之類的,閒來無事,碧波垂釣,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簡有之很有感慨。
“小官人將來是要做官的!”二丫插了一句。
掃興,很掃興!
簡有之絕對不是做官的料,也不想去做什麼官。這樣很好,富二代,若是春耕秋收農(nóng)忙季節(jié),還可以騎上“寶馬”,帶著丫頭,與狐朋狗友韓武彥之流,喝喝酒、逛逛眠花樓,混吃等死,乃是人生一大志願。
簡有之這種富二代的理想和二丫這種窮二代的理想是絕對不同的。
“老子不做官!”簡有之很生氣,他逼近二丫,鼻子都快盯著她的鼻子了,嚇得二丫倒退了幾步,兩隻手捂住胸口。
雖說是害怕,但臉上全然沒有害怕的神情,怎麼看,都像是一種勾引。這丫頭,自從簡有之念念不忘眠花樓之後,穿衣服都暴露很多,時不時的被春風(fēng)撩開,露出一截兒白花花的鎖骨。
簡有之不會因爲(wèi)二丫動搖自己的信念,二丫雖然想讓簡有之讀書,卻終究只是使他不要往青樓裡去,和人鬼混。因此也就放下了。
又過了幾日,新酒也釀了一些,新作的酒瓶也好了,瓶瓶罐罐,裝了很多。簡有之滿載著一車酒,浩浩湯湯的向著開封城進發(fā)。
作爲(wèi)簡家莊開在開封城裡的酒坊,掌櫃王三通是絕對有資格先喝到新酒的。這是他的權(quán)力,也是他的折磨。
自從喝了那兩種新酒,王三通備受煎熬,日夜難安。
“從前喝的都是尿!”王三通當(dāng)時是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一臉紅潤的看著兩個精緻的瓶子,搖搖晃晃。從來還沒有人在一起喝了兩瓶兩種不同的酒之後,還能夠清醒的。所以他說了一句很不清醒的話。嚇壞了正在酒坊裡買酒的人。
只盼新酒快快運來。這是王三通的第一大心願。如今新酒馬上就來了,頓時就像是尿急了的驢,在酒坊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終於看到了小莊主的馬車,他急忙上前:“小莊主一路辛苦!”眼睛卻直接飄在那馬車上,然後搖搖頭嘆氣,還不夠啊,這一馬車能賣幾天?他很有信心,過不了多久,他的新酒,就會成爲(wèi)開封的最好的名酒,沒有之一。
“不辛苦!”簡有之故意忽視了王三通哀怨的眼神,如果要告訴他,這一車酒,一半要用來送人,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眼神會不會比怨婦更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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