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夜宸的意思，只是要支開她，但她卻沒有說破，只是順從的離開。
夜宸轉頭，發現穆曉蕓還杵在那，不由得暴怒，喝道，“滾。”
穆曉蕓眼眶裡眼淚打轉，跺著腳，轉身離開。
等無關的人都離開了，夜宸才沉聲問道，“好了，有話快說。”
“穆小姐情況不太好，屬於先天性流產體質，目前的治療，只能是以保胎爲主，只是我還怕不夠穩妥，若是夜先生能夠得到南宮錦的承諾，我想，就是萬無一失了。”
在醫生這個行業裡，南宮錦的大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對於神秘的南宮世家，或許不知道的人不是很多，可一提到南宮錦，那就是全醫生行業的領頭羊，還是遠遠將衆人拋在身後的那種。
夜宸垂眸，略一沉思，便決定去找南宮錦，“你給我好好的看好了她，南宮錦那邊，我去。”
“夜先生，我一定盡全力。”私家醫生連忙承諾，“另外，若真是要墮胎，有南宮錦在，我相信，穆小姐也一定能挺過去。”
“這事，你最好仔細的放在肚子裡，若是走漏風聲，哼。”說到這裡，夜宸冷哼一聲，語氣中那股子凝實的壓力，兜頭向著對方砸去。
私家醫生立刻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一疊聲的保證道，“夜先生放心，這話，我一定爛在肚子裡。”
夜宸煩躁的揮揮手，“出去吧。”
私家醫生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
夜宸的目光落在半開著的房門上，透過那點餘地，隱約可以看見穆小凡沉沉的睡著，他看了一會，便轉身離開。
他絲毫沒有發現，本該睡著的穆小凡，此時雙眸大睜著，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
她的身體卻是異常平靜的躺在那，若是不去看她的眼睛，絕不會發現她此時是醒著的。
聽到夜宸的腳步聲遠去，穆小凡才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聲音會將夜宸招來。
她沒有那種自信，自信到認爲夜宸是真的愛上了她。
她只是以爲，夜宸不惜跟慕容婉悔婚，甚至跟夜清婉對上，都是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可如今，現實告訴她，夜宸根本是抱著讓她墮胎的目的，去給她保胎。
這個結論，何其諷刺。
既然要墮胎，又何必保胎。
難不成，夜宸是爲了別的目的，只是那目的是什麼，穆小凡怎麼也猜不透，就像是她從未猜透過夜宸的心一樣。
他的心，隱藏的太深太深，即便是他難得露出的一點，也只是爲了讓她看到，才故意顯露的。
擡手放在小腹上，一種血脈相連的奇異感受瞬間傳遍全身。
穆小凡愣了愣，心裡的念頭越發清晰。
這個孩子，夜宸不要，她要。
不是爲了母憑子貴，也不是爲了跟夜宸作對，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讓這個還未成形的孩子，變成一場算計下的犧牲品。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進來。
穆小凡擡眼一看，竟然是慕容婉，心中一緊，潛意識的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穆小凡，我說的是真的，你要不要好好考慮考慮，我保證，你的孩子會最終繼承夜家，我也保證，我會跟你和平共處。”慕容婉坐在她牀邊，臉上帶著的笑容，多少有幾分牽強。
如果說，之前在客廳裡，當著衆人的面，慕容婉是作戲的話，那麼此時只有她們兩人，又何必在繼續裝呢？
所以，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慕容婉說的，都是真的。
“慕容小姐，我想這件事，我是沒有發言權的。”無論她說好與不好，決定權都不在她手上，是以，穆小凡這句話，說的很是真心。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我說的話。”慕容婉笑了笑，精緻的眉眼裡有著一抹痛意。
“從小訂婚的未婚夫，忽然說要娶別的女人，甚至那個女人已經懷了他的孩子，我想，任何一個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都不會理智。”
“我不否認，在今天之前，我對你還是很有好感的，可經過了今天，我想，我對你的感覺，就複雜了許多。”
“說不恨你，好像有些矯情，可說恨你，我又實在是恨不起來。”慕容婉說到這裡，嘆息一聲。
原先的那些天真熱情似乎正在消散，露出的是她的另一面，無比理性的一面。“不妨告訴你，這一天，我早有準備。”
穆小凡一下子就呆住了，看著慕容婉，不可思議的反問一句，“你早有準備？”
“是啊，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哪一個男人不是有著三妻四妾，甚至很多人空有一個正室夫人的名義，這樣的事情，我看的太多太多，相比起來，夜宸的真性情，才更顯的彌足珍貴。”
“不愛就是不愛，愛就是愛，他絕不會因爲家族聯姻帶來的利益，就迷失其中，所以，我很幸運，我愛上的人是夜宸。”說到這裡，慕容婉的臉上揚起笑容，那笑容裡，滿是對夜宸的癡迷。
穆小凡不說話了，因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前的慕容婉，分明就是愛慘了夜宸。
試問一個女人，究竟要有多麼愛一個男人，纔會願意接受這個男人不愛她，甚至是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事實。
“所以，我願意跟你一起，服侍夜宸。”慕容婉說出了總結。
穆小凡這回，已經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一起服侍？”
她很清楚，慕容婉絕不是在跟她開玩笑，而是無比的認真。
慕容婉的笑容越發擴大，“是啊，一起服侍。”
“不行，不行。”穆小凡連忙擺手，即便是慕容婉願意，她還不願意跟人共享一個男人呢。
等等，共享一個男人？
她一定是剛纔痛過頭了，纔會產生這種癔癥。
“爲什麼不行？”慕容婉問，一雙眼眸裡充斥著疑惑，隨即變成傷心，“難道，你想要獨霸夜宸？”
穆小凡感覺兩人的點，壓根就湊不到一塊，“因爲法律不允許啊。”
“沒事，有些地方，擁有兩個妻子，是合法的，大不了，我們不在國內舉辦。”慕容婉似乎是將一切都想好了，不急不慢的說道，“我們可以先等你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再結婚，再一起去度蜜月。”
穆小凡一頭黑線，慕容婉的腦回路，她是半點也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