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蠶絲巾蓋住脖子上的痕跡,李言兒拿著一個手包就出門了。
到飯店的時候,封源和小莫已經(jīng)點(diǎn)好了餐,並且已經(jīng)開始吃了。
李言兒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掃了封源一眼,見封源好像完全沒看她,又忍不住咬了下嘴脣,低頭無聲地坐下,不想顯得委屈,卻看起來更委屈了。
而封源卻在她低下頭的時候,迅速掃了李言兒一眼,握著刀叉的手猛地緊了一下。
其實(shí)她進(jìn)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也看到了她今天走路時不自然的樣子。
而小莫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等李言兒一坐下來,他就邀功似得說:“媽咪,我點(diǎn)了你最愛吃的。”
李言兒勉強(qiáng)笑了一下,說:“小莫真乖。”
看著小莫的時候,她又沒忍住掃了封源一眼,可是封源依舊在專心用餐。
餐廳裡琴聲悠揚(yáng),環(huán)境溫馨得讓人沉醉,可是李言兒卻一口也吃不下去,而且越吃越委屈,漸漸地,她乾脆放下刀叉,坐在那裡喝水,心情就如同那杯白水一樣,寡淡無味。
慢慢地,餐廳裡的琴聲慢慢轉(zhuǎn)得歡快了些,氣氛也好像慢慢地變了,李言兒正覺得奇怪的時候,餐廳裡的琴聲戛然而止,一排服務(wù)生拿著小提琴慢慢地走了進(jìn)來,後面還有一個推車,李言兒的嗓子莫名地一緊。
不是她多心,而是那些服務(wù)生真的朝他們這桌方向走來了。
她一直覺得,封源不會不給她交代,在看到那些服務(wù)生之後,她便有些驚喜和期待了,期待封源是爲(wèi)了給她一個驚喜,所以纔在此時裝冷漠,畢竟他在她心裡,一直都是最好的。
“封——”李言兒見那些服務(wù)生越走越近了,有些緊張地喊了一個字。
結(jié)果那些服務(wù)生卻在她喊出一個字後,在他們旁邊一桌停下來!
李言兒頓時有種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感覺,再次垂下了頭。
而封源聽到她喚他,擡頭時恰好看到了她眼底閃過的濃濃的失望,封源的手再次不自然地動了一下,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餐廳裡氛圍突變,所有人都朝著他們旁邊桌看了過來。
在一首悠揚(yáng)的曲子拉完之後,隔壁桌的男士突然單膝下跪,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束花,用當(dāng)?shù)氐恼Z言問:“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女人驚喜地捂住脣,然後猛地?fù)湎蛄四惺浚髦鴾I說願意,接著男人便是一大堆的情話,餐廳裡響起熱烈的鼓掌的聲音。
封源看著他們,眼中有一抹嘲笑和蔑視。
他真不屑於用這種形式。
一瞬間,給了巨大的感動和甜蜜,可之後呢?
他自信,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在今後的生活裡,給與愛人最好的生活和照顧,所以他不屑於這種利用女人一時感動與衝動來獲取肯定的行爲(wèi)。
不過想到李言兒剛纔的眼神,他現(xiàn)在確定,李言兒是喜歡這種方式的。
他的李言兒,怎麼可以喜歡這種凡人的方式呢?
封源不聲不響地喝了一口茶,等大家看完熱鬧了,他們也吃完了,封源喊了服務(wù)生來結(jié)賬,李言兒卻突然起身,低著頭先走了。
小莫覺得莫名其妙,問:“爹地,媽咪怎麼了?我怎麼覺得她好像哭了,而且她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封源摸摸小莫的頭,說:“你媽咪被凡人感動了,沒事,我們打包一點(diǎn)你媽咪喜歡吃的回去好不好?”
小莫立刻點(diǎn)頭。
回到酒店的時候,李言兒已經(jīng)把自己的房門鎖了,封源示意了小莫一下,小莫就去敲門,說:“媽咪,我把你喜歡吃的東西打包回來了,你要不要吃?”
李言兒半響都沒回應(yīng)。
小莫無助地看向封源,封源鼓勵他繼續(xù)。
小莫只好繼續(xù)敲門。
裡面的李言兒,躲在被子裡偷偷地抽泣著,說不上是爲(wèi)什麼,可她就是委屈地想哭,而且越哭越委屈。
小莫敲門她不是沒聽到,可是她也知道,封源肯定就在外面,她就是不想開門,也不想理他們父子倆。
可是小莫那麼鍥而不捨,而且詢問得一次比一次關(guān)切,童音裡都帶了絲絲哭腔,於是她又不爭氣地不忍心了,忍者抽噎回了小莫一句。
“小莫,你把東西放著吧,我沒有胃口,想睡一會兒。”
小莫又轉(zhuǎn)頭看著封源,封源點(diǎn)了點(diǎn)頭。
整整一個下午,李言兒都躲著封源沒出來,小莫就算小,也覺得事情不單純了,牽著狗就在李言兒房門口外面蹲著,玩一會兒聽一會兒。
封源在沙發(fā)上坐了有兩個小時,菸灰缸裡的菸蒂卻足足有一滿缸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封源起步走到小莫身旁,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小莫聽話地牽著狗,繼續(xù)在李言兒的房間外蹲著,跟個小守衛(wèi)一樣,而封源則出門了。
這一走,就是五個多小時。
李言兒哭累了,也就睡著了,醒來了時候日頭已經(jīng)落下去了,她摸摸自己的枕頭,已經(jīng)哭溼了,立馬又恨自己不爭氣,心裡依然彆扭,不肯開門,就這麼在牀上躺著。
她就是不動,不信封源今天一天都不跟說話!
晚上八點(diǎn)多的時候,封源從外面回來了,先帶小莫去吃飯,然後讓小莫洗了澡早早睡下。
這些動作都不小,李言兒在房間裡都聽得到。
可是小莫睡了之後,外面又明顯靜了。
李言兒咬著脣光著腳,自己趴在門口偷聽,結(jié)果外面真的沒有動靜了,她又忍不住哭了。
他是真的不理她了嗎?
還是經(jīng)過昨晚之後,他後悔了不要她了?
李言兒現(xiàn)在的想法,完全沒有邏輯和根據(jù),她只知道自己委屈,她只想要封源一句話,可是爲(wèi)何封源連一句話都不肯給她?
漸漸地,她都不知道自己哭出了聲。
而就在一門之隔的外面,封源也貼著門,聽到了李言兒悲傷的哭泣,可是他依舊沒有進(jìn)去,他在等,等李言兒平復(fù)下來。
許久之後,李言兒沒有平復(fù),反而哭的更傷心了,只是她害怕有人聽到她在哭,又將自己埋進(jìn)了被子裡,哭得肝腸寸斷不知所措。
封源忍了一整天,終於忍不住了,悄悄取來鑰匙,打了李言兒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