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看她憑藉什麼拯救藍子旗
他們一開始還是安靜地說話,接著她就被藍子旗扯進懷裡,抵在車上。她沒有太激烈的情緒,只是眸色平靜地解釋,拒絕,倒是藍子旗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像是在拼命道歉和挽回,抱著她的力道越來越大。
上官皓冷冷盯著那隻手,那隻落在她身上的手,拳頭攥地死緊。
那樣肆無忌憚的親暱……果真是已經發生過關係了,是嗎?
“你介意?”藍子旗眸子有些猩紅,將她死死困在身體和車身之間,啞聲問道。
秦沐語努力順暢著自己的呼吸,小手下意識地抵擋著他的胸膛,清眸望向他,接著搖搖頭?!八{子旗,我不介意。”
“你爲什麼不介意?”他眸色發冷,手掌輕輕揉著她的頭髮,“我也跟你承諾過,告白過,我說過只要你想我就帶你回國……你爲什麼不衝我發火?質問我,就像質問你自己的出軌的戀人一樣?”
他的話愈發過火,低啞而危險,秦沐語閉上眼睛再睜開,長長的睫毛下眸子清冽如水,直接輕輕開口:“可我們不是戀人?!?
她的心臟的確被震動過,冰冷過,可是Lisa說得對,他是個男人,還是一個喜歡她但是不屬於她的男人。他有什麼必要守身如玉?他有什麼必要爲了她一個秦沐語在一棵樹上吊死?她的確有那麼一瞬間的失落,這是真的。
可她終歸沒有資格失落。
風吹過來,將她的髮絲吹得很亂,她一張白皙小臉在飛舞的髮絲裡面愈發美麗動人,她在風聲中開口對他說道:“藍子旗,既然已經這樣,我不防告訴你我的決定。等到你和信遠的事情結束,我會從Dringlewapen正式離職,我會帶著小墨離開這裡,誰都沒有,只有我們兩個一起生活。我這樣說,你懂了嗎?”
藍子旗的臉,從最初的震驚到後面的蒼白,嘲諷,無力,再冷冽切齒。
“離開?”他眼裡血絲滿盈,切齒說道。
秦沐語也凝視著他,靜靜吐出兩個字:“離開。”
柔軟的手放在他手背上,體驗著他強勁的力道,緩緩掰開,她擡眸輕輕說道:“你幫過我的一切,我無以爲報,所以這件事我拼死也會幫你處理好。……上官皓恨的是我,你就不要再爲了我而拿公司去跟他拼……不要讓我再欠你了藍子旗……求你?!?
無視他低垂著的表情,她艱難地退開一步,繼續道:“如果談判的時間定好,希望你能通知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而至於我去哪裡,我也會告訴你,只是我想逃離這裡遠遠的,保護自己跟小墨,再不回來?!M阕约汉靡稽c?!?
風越來越大,她離開他的懷抱,眸子裡彷彿有千帆過盡,朝著公交車站牌走去。
藍子旗靜靜佇立幾秒鐘,臉色鐵青到極致,快走幾步將她狠狠扯回來抱在懷裡!
巨大的衝力,疼痛的相撞,喘息劇烈而倉促。
他的脣覆在她耳邊,扣緊她的後腦在胸膛上,啞聲緩緩道:“別……秦沐語你先別這樣……你聽我說……我喜歡你……我比誰都喜歡……你跟著我好不好?我不會再要其他的女人,這種事情我保證不會再發生……”
他深邃的眼眸裡帶著剜心般的痛楚,聲音啞若沙礫:“我藍子旗沒對任何人說過喜歡,可我今天說了,我都表達出來行嗎?你別拒絕得那麼快……你再想想……再想想也許就改主意了……”
他的彆扭,驕傲,自尊,此刻被他自己活生生踩著,只怕這個女人看不清楚!
他不想欺負她的——
他也不想她該死的來報什麼恩——
就是喜歡……就是他最不屑於承認,此刻卻不得不挖出心來給她看的喜歡!
秦沐語被他抱得很緊,緊到無法呼吸。
這個曾經驕傲地可以將她玩弄得團團轉的男人,此刻竟被她的決定嚇到如此地步。
她腦子亂了,清澈的眸子裡染上覆雜的情緒,想掙脫,輕喚著他的名字想要讓他放開,他卻根本不聽,薄脣席捲著她柔軟的耳垂和頸側,理智已經脫繮。
距離幾十米遠的地方,那一輛黑色的車子肅殺得可怕——
上官皓的拳頭狠狠攥緊,眸色猩紅欲滴。
他此刻,很想殺人。
她正在拼命地抗拒著藍子旗的侵犯,卻只是徒勞,他回想起昨晚她用嫵媚的聲音說著“他至少比你溫柔,比你疼我”,心裡的傷口活生生被撕裂開來,鮮血汩汩流動。
蒼白的薄脣抿著,緊緊抿著!
他再也沒辦法看下去,看他們如此演戲,如此當衆秀著恩愛與矛盾,在自己的心被她的利刃捅得血肉模糊之前,攥緊方向盤,瘋了一般朝著路邊上恨駛去??!
那麼多的車輛從身邊擦著過去,整個世界都在晃,上官皓眸子裡閃爍著一絲絕望死灰般的光芒,朝著前路衝撞了過去!
與Dringlewapen的會面時間,約在傍晚四點鐘。
桌上的內線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著,坐在轉椅中的男人卻低垂著猩紅的眸,忍著心底翻涌的痛,置若罔聞。
整整一個下午,他已經什麼事都沒有處理。
好在施工事故的瑣事處理得很好,負面新聞徹底被壓了下去。
手伸過去,終於將內線電話的接通按鍵按下。
“總裁!”前臺秘書的聲音焦灼地傳進來,穩住氣息道,“總裁,剛剛有很多客戶打電話過來,說他們接到了Dringlewapen那邊的通知,說如果都同時毀約訂單的話那麼不排除集體欺詐的可能,他們怕會被同時起訴,問您該怎麼辦!”
上官皓的眸擡起,腦海裡閃過一張清透柔美,卻聰明理智的臉。
欺詐,起訴。這樣的應對手段,除了她,沒有人能再想出來。
“給我一個小時……”他低啞的聲音說道,彷彿地獄的撒旦般冷冷宣告著死亡的時間,眸子裡劇痛灼燒,毀天滅地,“一個小時,我來會會她……看她還有什麼努力可以做,還可以憑藉什麼來拯救藍子旗?!?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很輕,帶著毀滅般的語氣。
“……”前臺秘書很驚詫,卻知趣地點頭,“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復他們!”
時針緩緩指向三點五十。
落地窗下,一輛車緩緩抵達信遠樓下,幾個人走出來,進入了大樓。
上官皓冷冷凝視著那個走在最後的柔美纖細的身影,眸色帶著慘烈的劇痛,頓了頓,冷然愛叫走向了辦公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