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的這三人今天心情都不是很好,因爲(wèi)明天就是段擬的忌日了。
端木雪尤其的緊張。
她雖然每年這天會不吃飯,就在房間裡躲著,但是今年不一樣,有端木澤和端木暉還有豐默,他們要一起去掃墓。
端木雪也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自己的母親,責(zé)怪?愧疚?
她也拿不準(zhǔn),端木澤到底想讓她怎麼樣,前幾天雖然很是和顏悅色了,但是一到段擬的忌日,端木澤又開始變的生硬、冷淡。今天很冷,很有冬天的氣息。
天灰濛濛的,好像要下雪,但是憋了一早晨還是灰濛濛的。和端木一家的心情差不多。
端木澤、端木暉、端木雪和豐默今日去掃墓,豐默一來算是端木家的半子,往年這一天他也會派人給端木家送去一束鮮花的。二來,他也想陪著端木雪。
端木雪每年的這一天雖然沒有表露出什麼來,但是豐默看得出來端木雪難受的緊。
這一天也是端木雪的生日呢。
四人皆身著黑衣,在車上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很是壓抑。
端木雪只是看著窗外,她從來沒有去過段擬的墓前,對於這個母親,她也是帶有恨意的,哪怕段擬在晚一天去世,她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或者段擬乾脆帶著她死也是可以的。
她死了,或許端木澤會懷念一下她這個女兒吧。
端木雪不是第一次這樣想,但是每次想到如果她死了,就再也遇不到豐默時,心就一緊。
當(dāng)端木澤放棄她的時候,她就放棄了端木家,自私一下又何妨?
現(xiàn)在算不算她第一次見她的母親呢?
到了墓前,已有幾束鮮花,端木澤見怪不怪,端木雪猜測應(yīng)該是蔣巖和李瀟瀟送來的花束吧。來過這的人都可以算是端木家的親信或親人了。
端木澤站在前,端木暉與端木雪一左一右站在端木澤身後,豐默站在端木雪身邊。
幾人不知道在墓前站了多長時間,端木澤嘆了一口氣,蹲下,輕輕撫了墓碑,手指劃過段擬的照片,劃過愛妻兩字,老婆,我來看你了。
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放在墓碑下,老婆,把糖給女兒,她愛吃。
端木澤站起來沉默不語的回到車裡。
端木暉向前一步,恭敬的三鞠躬,將手中的花束放在墓前,也回車裡了。
只剩下端木雪和豐默了。
端木雪只是愣愣的看著墓碑,直到豐默輕輕扯了端木雪,端木雪纔回過神來,走向前,半跪在墓前。
豐默嚇了一跳,端木雪不會像把墓給挖了吧。
車裡的端木澤和端木暉也有些驚訝,但誰也沒有下車阻止,他們確實(shí)虧欠了端木雪。
端木雪只是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看,然後轉(zhuǎn)頭對豐默笑道:“我覺得還是大哥更像一些?!倍四狙暸さ暮安怀瞿赣H兩個字。
豐默看著端木雪的這個微笑有些打顫,一點(diǎn)笑意沒有的微笑。
豐默也半跪在一旁,仔細(xì)的看了下,道:“果然,確實(shí)是像大哥。”豐默沒有說的是,也很想李瀟瀟。
端木雪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她認(rèn)識我麼?”
豐默將端木雪的圍巾攏了攏,道:“怎麼會不認(rèn)識呢,不過一定不認(rèn)識我?!闭f完又對著墓碑說道:“岳母大人、大姐、我是沈豐之,是端木雪的未婚夫,我一定會好好小雪的,您放心吧。”
豐默看見端木澤放下了一塊糖,就猜測端木澤的長女也埋葬在這裡。
端木雪聽後,笑了下,眼眶有些紅,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精緻的小禮盒放在墓碑前,然後拉著豐默起來。
豐默也不知道這個小盒裡是什麼,不知道端木雪什麼時候準(zhǔn)備的。
兩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三鞠躬然後一起上車了。
車上的兩人看見端木雪與豐默說話,也看見端木雪放那裡一個小禮盒,端木暉看了眼端木澤,端木澤沒有說什麼,端木暉也就嚥下了想說的話。
直到車開走後,四人依然沒有說話。
豐默卻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熬過來了,沒有發(fā)生什麼別的事??梢园残倪^個年了。
豐默這口氣鬆的太早了。
端木雪和豐默回六出居後,端木澤和端木暉去公司了。
豐默哄著端木雪睡了午覺。
豐默想了想開車又去段擬的墓前了。
結(jié)果,端木澤和端木暉也在。
豐默一看見這兩人想也不想就轉(zhuǎn)身離開,結(jié)果被端木澤叫住了:“既然來了,就過來吧?!?
豐默聽端木澤這語氣不像是生氣的,而且端木澤兩人也沒有顯現(xiàn)出不高向的樣子,就快步上前。
三人到這的目的其實(shí)很簡單。
就是端木雪放這的這個禮盒,有好奇的,有擔(dān)心的。
三人站在墓前誰也不說話,誰也不先拿起啊那個小禮盒。
豐默突然想笑,雖然對先人不敬,但是覺得現(xiàn)在這種狀況很可笑。
豐默率先後退一步,然後轉(zhuǎn)過身,意思很明顯,你們想看就看吧,我就當(dāng)不知道這件事,不和你們參合了。反正等哪一天他還可以問端木雪,只是恐怕要等上幾年了。他可不想挖出端木雪的傷心事。
端木澤和端木暉對視一眼,端木澤蹲下,伸手想拿起小禮盒,手卻停住了,想了想,放下手,站起來轉(zhuǎn)身欲離去:“咱們走吧?!?
端木暉看了眼那個禮盒,跟著轉(zhuǎn)身一起走。
豐默沒有問兩人是否看了,聽聲音也知道沒有去看。
豐默正想說兩句話,緩和一下氣氛。
結(jié)果一陣大風(fēng)颳來,三人擡起胳膊遮擋風(fēng),這風(fēng)只是一陣,但是卻很大。
走在前面的端木澤聽到後面沒有跟隨的腳步聲了,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端木暉和豐默轉(zhuǎn)身看著墓碑。
端木澤也看向墓碑,墓前的那個小禮盒已經(jīng)被颳倒,禮盒裡面的東西也露出了,是一撮頭髮。
想來是端木雪的頭髮了。
豐默向前將那撮頭髮拾起又裝入禮盒裡,放在墓前。
希望你們能明白端木雪的一片心意。
豐默最是明白端木雪的心思,之前的端木雪已經(jīng)死了,隨著這一撮頭髮死了,與段擬和段擬的第一個女兒一起死了,一起在這墳?zāi)寡e。
端木澤與端木暉也能猜出個一二。也只能這樣處理了,既然大家無法相互體諒,只能互相忘記往事了。
豐默因爲(wèi)這一撮頭髮,想到送什麼禮物給端木雪慶生了,急急忙忙和端木澤兩人打個招呼就跑了。
留下端木澤兩人面面相覷。
那一日端木雪收到了最特別的一件生日禮物,雖然是最特別的禮物但是卻很普通,只能說對於端木雪來說是特別的吧。
是一個小小的王冠,別在頭髮上了。
她是公主,永遠(yuǎn)的公主,永遠(yuǎn)屬於豐默的公主。
過了那一日,她就算重生了。
隨後的幾日端木澤與端木暉忙的腳不沾地,越是要過年越忙啊。
端木雪和豐默則閒的天天在家中打遊戲。
端木澤倒是想將豐默拉到端木公司內(nèi)部,但是想到這小兩口恐怕幾年內(nèi)見不到面也就算了,反正來日方長,豐默這小子是跑不了的。
端木雪已經(jīng)從段擬的忌日緩和回來,就等著過年了。
天峰高中正式放寒假了。
從天峰出來的時候,端木雪有點(diǎn)感嘆,這半年學(xué)上的一點(diǎn)感觸也沒有,不斷的有麻煩事,還好她以後不跳舞了,那麼應(yīng)該不會很麻煩了吧,她也可以享受下高中生應(yīng)有的生活方式了。
可惜豐默不在身邊了。
蔣千一直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啥時候會回來,魏藹明年也要畢業(yè)了,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也或許會認(rèn)識新的朋友把。
還好她是寂寞慣了的。
她也好久沒有在一個地方停留那麼長時間了,接下來的兩年半她都要在天峰上學(xué)了,一種新的生活。
只有在要分別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多麼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