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皓身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焦躁不安的盯著他……
掛了電話,他拉開窗簾,將視線移向窗外。原本明亮的眸底染上一層死灰一般的沉寂,習(xí)慣姓上揚(yáng)的脣角也微微的緩和,眼角眉梢都透著那麼一絲的憂傷和哀愁。
這一個電話,他是鼓足了勇氣纔會按下?lián)芡ㄦI的。自從知道夏晨曦懷孕後,他的心情一直很複雜。晨曦那張梨花帶雨般的小臉,總是深深的盤旋在他的腦海裡,讓他的心都跟著糾楚在一起。
阮茵茵眸光一暗,無奈的點(diǎn)頭,“是的,皓兒,忘記夏晨曦吧。這個世界上女子千千萬,你爲(wèi)何不能放下一個夏晨曦?”
阮茵茵臉頰上浮現(xiàn)一絲尷尬,然後蹙眉,“那個時候媽媽跟你說的都是玩笑話,媽媽怎麼也不會料到你堂堂淩氏的繼承人會真的喜歡上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皓兒,媽媽拜託你了。你就忘了夏晨曦吧。你們是不可能的。”
凌子皓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怎麼了?媽媽?”
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堆積了幾分嚴(yán)肅,堅定的道,“皓兒,你別問那麼多了。反正你跟夏晨曦就是不可能。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可能的。”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你爲(wèi)什麼那麼討厭夏晨曦?媽媽,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爲(wèi)什麼?”凌子皓有些失控的低吼著。
凌子皓眸裡燃起一絲無奈的憂傷,有些淒涼的道,“可是,縱使這世上女子千千萬,卻只唯獨(dú)一個夏晨曦。我的心裡只有她夏晨曦一個。”
阮茵茵倚在兒子的胸膛上,哭了幾分鐘後,才哽咽的懇求道,“皓兒,算媽媽求你了。你忘了夏晨曦吧,你們是真的不可能的。你別問媽媽爲(wèi)什麼了,媽媽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你要記得,你們一定是不可能的。媽媽求你了,不要再想著夏晨曦了…………”
“可是,你愛的那個女人叫夏晨曦這就不行。不行。”阮茵茵臉色蒼白著,脣形顫抖著。
阮茵茵拉著他的手臂,愛憐又無奈的嘆息,“皓兒,給媽媽半個小時時間好嗎?媽媽真的有話跟你說。”
“爲(wèi)什麼你就那麼討厭夏晨曦?夏晨曦是個好女孩。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討厭她?爲(wèi)什麼這麼篤定我們不可能?媽媽,我相信你不是這麼迂腐的人,你一向大度親和,爲(wèi)什麼單單這麼討厭夏晨曦?你能告訴我到底是爲(wèi)什麼嗎?”凌子皓心裡本來就很苦,此刻,他的愛情得不到最敬重的媽媽的理解,心裡更加苦澀難過了。
凌子皓深深的凝著媽媽,眸光微微瞇起,“媽媽,我是你的兒子,你是我最敬重的媽媽,我希望我們能坦誠相對。”直覺告訴他,媽媽在躲閃,在撒謊。
阮茵茵看見兒子眉宇間那份憂愁,心疼的眉頭緊蹙。妝容精緻的臉頰上,更多的是焦躁不安。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輕喚道,“皓兒,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下去吃早餐吧。”
阮茵茵難堪的閉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滑落。
凌子皓閉了閉眸子,再睜開時,眸裡一片清寧,低沉著嗓音道,“媽媽,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你一直很反對我喜歡夏晨曦,你是不是又要勸我忘記夏晨曦?”
阮茵茵眸光躲閃著,心頭泛起一陣陣苦澀。她哪裡是討厭夏晨曦啊?她愧疚彌補(bǔ)還來不及呢。可是,這一切都得埋在心裡。她有自己的苦衷啊。偏偏這個苦衷她不能說啊。
這兩天裡,他糾結(jié),痛苦,掙扎。最終決定打電話向夏晨曦表白,他希望能用自己的愛把夏晨曦從那段痛苦絕望的婚姻中拯救出來。他甚至都想到了最惡劣的後果,他想到了跟慕天睿絕交。爲(wèi)了夏晨曦,似乎一切都是值得的。誰叫他怎麼都放不開她…………
凌子皓悲愴的勾脣,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比夏晨曦更好的女孩子嗎?他的心裡還能裝的下別的女人嗎?如果愛情真的那麼容易割捨,那他何苦這麼傷痛?
阮茵茵眼眸中閃過一絲苦楚和不堪,衝動的想要把真相說出來,卻又害怕這個真相一旦曝光,她會失去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故而,在話到嘴邊的時候,又硬生生的嚥下去了,她嘆息了一聲,有些心虛的道,“因爲(wèi)……因爲(wèi)夏晨曦身份卑微,最最重要的是,她已經(jīng)是有夫之婦了。她配不上你。”
他獨(dú)自沉浸在自己愛的世界裡悲傷,身後有緩慢的腳步聲響起,他也沒有注意。
所以,剛纔他沉默了。他不知道怎麼說,也不敢開口了。現(xiàn)在他跟夏晨曦之間維持著一種友情的關(guān)係,他貿(mào)然上前一步,定會傷到這種友誼。既然她跟慕天睿的關(guān)係有所緩解了,既然她幸福了。那他便會將自己的愛永遠(yuǎn)埋在心底。
凌子皓眼神在媽媽臉上探究了一圈,然後不相信的搖頭,“媽媽,我不相信。不相信你是這麼迂腐的人,你曾經(jīng)自己也說過你不迂腐的。我記得你那時候,經(jīng)常跟我說,皓兒啊,你快點(diǎn)收斂一下找個女人成家趕緊給我生個孫子吧。哪怕那個女人是離過婚的,只要你喜歡我也不會有意見的。怎麼這會,你就變了?變的這麼迂腐了?”
凌子皓微微一怔,然後搖頭,“不了,我沒有胃口。我直接去公司了。”都頭人過。
可是,這個電話撥出去後聽到夏晨曦那種輕快的明顯透著一絲愉悅的聲音後,他突然又很後悔。聽見晨曦說她在阿爾卑斯山脈,還有慕天睿陪著,他的心突然就擰到了一起。胸口有一團(tuán)團(tuán)酸澀之氣,在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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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茵茵走上前,滿眸慈愛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語氣有些沉重的道,“皓兒,等一下再去公司。媽媽想跟你談?wù)劇!?
阮茵茵雙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和苦楚,輕聲叫住他,“等一下,皓兒。”
在心裡建造一座房子,把那些愛埋在房子裡,儘量不去碰觸它。
原本俊逸的臉頰上彰顯著一片迷茫和挫傷。
阮茵茵眸光一緊,像是有什麼心思被看穿了一般,連連搖頭,“沒有,皓兒,你別亂猜測。媽媽不是討厭夏晨曦,而是夏晨曦的確配不上你。”
凌子皓不解的挑眉,“爲(wèi)什麼?媽媽?爲(wèi)什麼我就是不能喜歡夏晨曦?在我沒有遇見夏晨曦之前,我換女朋友像是換衣服一般勤快。那個時候,你縱容著我,你不止一次的跟我說,要我找個心愛的女人,好好過日子。你說你不迂腐,你不會干涉我個人的事情。我長大了,有自己的選擇權(quán)了。我現(xiàn)在想要好好愛一個女人,你怎麼又要來干涉我?”sxkt。
他轉(zhuǎn)身拿起西裝外套,準(zhǔn)備離去。
凌子皓傻眼了,緊張的問,“媽媽,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你別嚇我。”
凌子皓眸光遽然犀利了幾分,在媽媽的眼眸中探究到一絲躲閃,他扶著媽媽的肩膀問,“媽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
阮茵茵臉色一白,緊張的搖頭,“不行,不行。皓兒,你心裡就是不能有夏晨曦。不能有。”
凌子皓被阮茵茵的淚水驚呆了,記憶中的媽媽一直溫婉賢淑笑顏常開,從未見到媽媽流淚過。他緊緊的擁著媽媽,安撫著。良久,他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妥協(xié)的道,“媽媽,你別哭了。我不問了,我試著去忘記夏晨曦,去放手好嗎?”他也知道他跟夏晨曦不可能,何苦要讓媽媽落淚呢?但是忘記夏晨曦真的很難,所以他只能說試著去忘記,只能這麼承諾。
原本已經(jīng)堆積在喉嚨口的話語,突然就哽咽了。一貫他都維持著平靜的姿態(tài),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的祝福著她,默默的照顧關(guān)懷著她。他以爲(wèi)這兩天她還會痛苦不堪,故而鼓起勇氣想要表白。此刻,聽見她輕快的嗓音,他覺得自己的表白是多餘的了。只要她過的好,只要她能幸福。他不會打擾她,不會允許自己的愛給她造成半點(diǎn)的困擾。
凌子皓看見媽媽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知道她想要跟自己談什麼。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道,“媽,今天早晨我有個重要的股東大會,我先走了。”他不知道媽媽爲(wèi)什麼那麼反對他喜歡夏晨曦,只是他就是放不開夏晨曦。所以,他躲避著,不想再聽媽媽的勸說。
阮茵茵喃喃的點(diǎn)頭,“皓兒,忘了夏晨曦,你會遇到更合適你的女孩子的。到時候,媽媽一定不會阻止的。”
不管忘記是多麼的困難,他也要試著這麼做。因爲(wèi),他愛的本意就是希望晨曦幸福,而不是去打擾。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ps:低調(diào)先去吃飯,一會回來繼續(xù)碼字。心疼子皓的孩子有沒有?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