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一臉茫然,“介紹人?我沒有介紹人啊,我就是自己投簡歷進(jìn)來的。”
“真的?”
“真的啊!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哪裡不對勁麼?”她很是奇怪。
可其他人的笑容就變得有點怪異了,客套疏離,端著還沒吃完的餐盤說,“沒什麼,我們就隨便問問的,你慢慢吃,我們吃飽了,先走了。”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看著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滿臉茫然,先前那個中年女子終是忍不住,嘆口氣對她說道,“小夏我問你一句,你真的沒有誰介紹進(jìn)來的?或者說,你認(rèn)識哪個老闆?”
老闆,她突然就腦中閃過唐裕的樣子,但心虛卻不能承認(rèn),“沒有啊,我真的不認(rèn)識誰。”
“那就奇怪了!”她喃喃自語,“如果你說的沒錯,你籤的那份根本不是什麼試用工合同,而是正式的合同。但是天旗集團從來沒有不試用就正式上工的先例,所以大家都覺得,你一定是走後門進(jìn)來的!”
“什麼?!”夏以沫有點著急了,眼睛掃過她胸前的工牌,金婉。
一把拉住她的手,“金姐,我真的不是走後門進(jìn)來的,我就是網(wǎng)上投了簡歷,然後收到了應(yīng)聘通知,我纔來應(yīng)聘的,不瞞你說,我本來以爲(wèi)不會通過的,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走後門進(jìn)來的!”
看著她焦急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金婉說,“你彆著急,我相信你就是了。不過辦公室本來就是這樣,你也別往心裡去,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公司如果這麼做,一定有公司的道理,你肯定有過人的地方,到時候他們就沒話說了!”
“恩,謝謝你!”點點頭,夏以沫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
回到辦公室,怎麼想都覺得很不舒服,偷偷拿出手機給唐裕發(fā)了個短信:我工作的事,你有沒有插手?
想了想,又覺得不妥給刪掉了。
這麼問總好像感覺怪怪的,還是等回家了再說吧。
一整個下午,都沒有人再過來跟她說話,氣氛突然就變得很詭異,偶爾會有人投來打探的目光,當(dāng)她看過去的時候,又很快收回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這種壓抑的氛圍讓她很難熬,這才上班第一天,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呢?
她有一種衝動想要去問問陳經(jīng)理那合同到底怎麼一回事,可是這麼一問,是不是等於把同事都給出賣了?
猶豫不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
下班回到家,兩個小傢伙都已經(jīng)被保姆給接回來了。
聰聰正在寫作業(yè),小學(xué)一年級,還沒佈置什麼作業(yè),他是自己在主動做練習(xí)。
夏以沫把包丟在一邊,坐在沙發(fā)上,小謹(jǐn)就蹭了過去,“媽媽……”
奶聲奶氣,還很是黏人。
“小謹(jǐn)乖,媽媽累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她實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體力上倒不是很折騰人,但是這個腦力實在是有些熬得。
“小謹(jǐn),哥哥帶你去花園裡看花花好不好?”聰聰察言觀色,走過來說道。
“不要,我要媽媽抱!”小謹(jǐn)撒著嬌。
夏以沫擰起眉頭,將他往下推了推,“小謹(jǐn)聽話,媽媽累了,去跟哥哥玩!”
撇著小嘴跟著聰聰出去了,看著挺不高興的樣子。
瞬間就覺得心裡很是內(nèi)疚,不管工作上發(fā)生什麼不愉快的事,總不應(yīng)該把這種心情帶回家。
“小謹(jǐn),對不起,媽媽今天只是太累了。”蹲下身去抱他,溫柔的說。
唐謹(jǐn)?shù)难蹨I嘩的就下來了,一邊掉眼淚,還一邊吸鼻子,“小謹(jǐn)不哭,媽媽辛苦了。”
很是欣慰,緊緊的抱了抱,就看到唐心從外面快步走進(jìn)來,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你們幹嘛,這是唱苦情劇呢麼?”
“你今天回來好早!”收拾心情,夏以沫站起身對聰聰說,“帶弟弟去玩。”
“別提了,哼!”唐心氣沖沖的,鼓著腮幫子就要上樓。
後面唐裕追了進(jìn)來,“唐心你給我站住!”
雖然滿臉不滿,但她還是乖乖的站定在原地,不過因爲(wèi)賭氣,就不肯回過頭來。
“唐心,今天你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太對,但是那個周連容,我也不看好。你可以堅持自己不跟他交往,不過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必要的時候,我會跟周家的人去交涉的。”他一臉嚴(yán)肅的說。
唐心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原本以爲(wèi)他叫住自己是要說教自己不懂禮貌,不知道好好說話什麼的。
一聽到這樣說,立刻開心不已,“好啊好啊,謝謝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撲過去狠狠的擁抱了他一下,轉(zhuǎn)頭纔想起夏以沫還站在一邊,“對不起大嫂,你不會介意的哦!”
“沒,沒事。”她怔了怔,其實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們在說什麼。
“那就這麼說定了,要是他還死纏爛打不放,你要幫我找他們家的人干涉啊,什麼破集團,養(yǎng)出這麼個變態(tài)玩意兒!”她哼了一聲,“我先上樓洗澡換衣服,你得賠我?guī)准乱路裉煳业娜棺泳褪且驙?wèi)你才弄壞的!”
唐裕橫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說話,乖乖上樓去了。
“吃飯了嗎?”唐裕溫聲問道。
回過神來,她說,“唐裕,你來,我有話要問你!”
她很少在家一本正經(jīng)的叫著他的名字,只有牀第之間動情的時候,纔會聲聲連名帶姓叫著他的全名。
他總覺得,那個時候的她最魅惑最撩人了。
可是現(xiàn)在,她這樣叫著他的名字,讓他覺得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學(xué)生,等著被老師批評。
跟著她來到書房,特意關(guān)上了房門,弄的很慎重的樣子。
“怎麼了?”他問道。
深吸一口氣,夏以沫鼓足了勇氣,對上他的眼睛說,“唐裕,你老實告訴我,我工作的事,是不是你插手幫忙了?你是不是早知道我要出去找工作這件事,你是不是跟人打招呼,讓我走後門進(jìn)去的?”
一連串的問題,她是一口氣問出來的,只怕一喘氣,就會沒勇氣問。
唐裕這才明白,她這麼慎重其事的,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
“所以,你在這裡等著,就是爲(wèi)了問我這個?”
“是不是?”胸口憋著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要賭這個氣,就是覺得滿心歡喜的以爲(wèi)憑著自己的實力找到了一份適合的工作,結(jié)果讓人揭開來,還不是靠你老公的關(guān)係,沒有你老公,你什麼都不是!
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唐裕總說,妻子靠丈夫是天經(jīng)地義,可是她也想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
結(jié)果,未免太打擊人了。
微微一笑,唐裕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一如以前,“坦白說,我真的想過這麼做的,只不過我還沒插手,你就已經(jīng)搞定一切了。”
“什麼意思?”她聽著有些糊塗了。
“我是派人去看看你去了哪些公司,應(yīng)聘了什麼工作,想著如果有交集的話,就跟對方打個招呼,在不驚動你的前提下,讓你可以稍微舒服點做你想做的事。”
他這番話,其實已經(jīng)打擊到了夏以沫,但他又接著說,“不過,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能幹,這麼順利,我還沒有幫你安排,你就已經(jīng)自己辦成了。”
“你是說,我工作的事跟你沒關(guān)係,你沒去走點‘非正常’路線?”懷疑的目光看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完全相信他了。
“我沒有必要對你撒謊,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你什麼時候起,對我的話開始質(zhì)疑了?”唐裕溫聲問道。
“從你揹著我有這個企圖的時候!”
雖然嘴上強硬,其實已經(jīng)心裡已經(jīng)相信了,她擰起眉頭,“這麼說,你真的沒有給我疏通關(guān)係,那人事經(jīng)理怎麼會聘用我的呢?”
“自然是憑著你自己的能力!”唐裕笑道。
“之前我也是那麼認(rèn)爲(wèi)的,但是這事兒太不尋常了!”搖了搖頭,她很奇怪,“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因爲(wèi)說到我籤的合同,不是試用工的合同,而是正式的合同,同事說,公司從來沒有過這個先例,我一定是有人介紹進(jìn)來的,或者說有後臺,纔會這樣。所以……”
“所以你就想到我了!”
這也不奇怪,憑唐裕的能力和作風(fēng),是可能會這麼做的,但是這一次,還真就不是。
“那就奇怪了……”
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死活想不通,她好像被人當(dāng)頭棒喝以後,沒有清醒卻更加迷糊了。
揉了揉她的額頭,把緊皺的眉心給撫平,唐裕說,“好了,不要再想那麼多了,你糾結(jié)什麼呢?你能進(jìn)去是憑自己的實力,別人說什麼,就隨他說去,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你還能管得住不成?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用實力和行動證明自己就可以了。”
這話,下午金婉也跟她說過,看來自己到底還是不懂職場啊。
“嗯!我一定會用實力證明給那些人看的!”
她從來都是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會兒已經(jīng)不怎麼生氣了,雨過天晴,自然心情也就好多了,“對了,唐心剛纔怎麼回事啊,你們說什麼周先生的,你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