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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紹宸到底想要幹什麼?
總覺得有幾分古怪,葉姿的眸色不自覺沉了幾分,然而心裡卻還是相信張媽既然這樣說了,應(yīng)該不會害自己,終於聽話地起身,隨著他的腳步慢慢走上華麗的螺旋樓梯。
她來這裡的這些天裡,除了遵守白紹宸的吩咐,在莊園裡頭散散步,更多的時間便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拼命工作,從來沒有想過去哪裡走走看看。
如今隨著張媽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各個房間雖然有大有小,卻均是白紹宸那熟悉的黑白灰裝修風(fēng)格,相比之下,自己的那個房間就像是單獨開闢出來設(shè)計的一般。
她正在心中猜疑著,便已經(jīng)行至最頂層,她這才發(fā)現(xiàn),頂層居然是一件巨大的衣帽間。
張媽看著她有些驚訝的神情,在身後笑著偷偷地摁下了袖珍遙控器。只聽得“咔”一聲,四周的衣櫃瞬時開啓,電動衣架推出打理完美的各色禮服來,一時間琳瑯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葉姿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變化唬得退後了幾步,好一會才收拾好心情,開始定睛欣賞眼前各式各樣的禮服來,手不知覺地摸了摸一件件或柔軟或華麗的裙襬,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用,然而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所有的禮服都是按照自己的尺寸裁剪的,宛如量身定做一般。
這裡……怎麼會……
葉姿微微掩住了因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緩步繞過一個個衣架,最終在盡頭的一面巨大的穿衣鏡前停了下來。鏡子中映照著她有些無措的面龐,而後,有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重重浮華穠麗中緩步穿梭而來,最終站在了她的身後。
還未等她回過身來望他,身後已經(jīng)傳來了那熟悉的低沉男聲,如大提琴拉出來的樂聲般優(yōu)雅渾厚,“怎麼樣,還喜歡嗎?”
見著她有些蒼白的小臉上瞬時迸發(fā)出的驚訝神彩,白紹宸微微彎脣,難得的並沒有在意她的沉默,只是走上前幾步,用力地擁了她短短幾秒,等到感受到她真實存在後才依依不捨地放開,隨手拿下一件雪白的長裙遞交給她,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換上,給我看看。”
她哪裡反抗的餘地,只接過他遞給自己的禮服來,走進了更衣室。約莫過了十分鐘後,她才扯著寬大裙襬,小心翼翼地踮著步子,走了出來。
水晶燈光的照耀下下,她暴露出的肌膚幾乎與身上的長裙化爲一個顏色,長髮披散到腰,蜿蜒的髮尾勾勒出那一把陡然收緊的纖細來。不需要過多修飾,便別有一番驚心動魄的美麗。
白紹宸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第幾次這樣欣賞她換禮服。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最終也只能一一照他所言乖順照做,心裡也並不覺得有什麼怪異,只當做是他特有的惡趣味,等她照辦之後,指不定就能重獲自由了。
直到最後一件,她等換完之後出來看見眼前清晰的鏡子時,才發(fā)覺有什
麼不同,當即便愣在了原地,看著眼前反映出的自己清晰的模樣,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身看他。
身上的禮服一如既往是他所鍾愛的純白,在腰部一圈圈地鑲嵌著碎鑽,勾勒成花朵的模樣。抹胸的設(shè)計恰到好處的烘托出飽滿的胸型,綴著潔白米珠的薄紗裙襬在裙撐的作用下一層層地蓬起,設(shè)計簡單,卻在每個細節(jié)中都足以見其精緻,一看便知道是名家的手筆。
然而重要的遠遠不是這一點,而是這種款式分明便是……婚紗。
見著她呆立在穿衣鏡前的模樣,白紹宸含笑著走了過來,擡手親自將專屬於新娘的頭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卮髟谒秊鹾诘陌l(fā)間,看著她依然不知所措著瞪大了眼睛看他,似乎在問爲什麼。
看著她懵懵然的模樣,白紹宸不禁覺得有幾分好笑,繼續(xù)補充道,“我已經(jīng)在儘快查當年的真相了,等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們就結(jié)婚吧。”
我們就結(jié)婚吧。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在葉姿的腦子裡不住迴盪著,恍若有一頭小獸在腦內(nèi)四處橫衝直撞著,攪得她心神混亂,不知道自己聽到的是否只是幻覺還是他的戲言。她下意識地拍了拍腦袋,卻依舊覺得耳邊轟隆隆的作響,再也聽不進別的聲音。
她張嘴,只聽得自己喉間發(fā)出的聲音顫抖,連自己聽著都覺得有些尷尬可笑,“你說什麼?”
“我們結(jié)婚吧,”白紹宸笑著,神色卻是出奇的認真,低聲在她耳邊又重複了一遍,而後輕輕緩緩地說道,“契約也應(yīng)該開始履行了是不是?亦或者是,那張契約已經(jīng)可以作廢了?”
聽到這句話時,她的身體又是一顫,有些不可置信。
契約作廢?難不成他已經(jīng)不會再要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了?
說到這裡,白紹宸頓了頓,雙手捧起她沾滿淚水的臉來,並沒有急於抹去她臉上的淚水,看著她因溼潤而越發(fā)黑亮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她哪裡敢明白!
葉姿的腦子自他開口之後便處在一片嗡鳴之中,不知道心裡頭泛起的是如何心緒,甚至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手腳該往哪裡放,只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擡眼看他。連日來受過的所有委屈,好像就因爲他輕輕淡淡的一句話而盡掃,“我……明白的。”
白紹宸嘴邊的笑容越發(fā)擴大,這才屈起修長漂亮的指節(jié),一點點地拭去她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看著她迷迷瞪瞪,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所經(jīng)歷的的表情,半開玩笑道,“從前認識你的時候,怎麼沒發(fā)現(xiàn)你原來這麼愛哭。”
還未等葉姿不滿應(yīng)聲,白紹宸已經(jīng)驟然俯身,趁其不備吻住了她。
天知道他已經(jīng)壓抑了多久,幾乎是重逢後的第一眼,他便已經(jīng)打算這麼做了,卻怕她始終顧及著從前,推開自己,才一直憋到現(xiàn)在。等她真的在自己面前點頭答應(yīng)後,他纔敢用心而放肆地
享受她脣上的美好。
與她分別的這些天以來,他也曾經(jīng)在想,是否真的是因爲她與芯涵那樣相似的容貌,他纔會接連心軟,對葉姿一再放寬標準,然而最終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經(jīng)不再是因爲那一張?zhí)^相似的容貌而注意她。他又是否真的可以忘記自己那有些難以啓齒的初衷,跟自己現(xiàn)在所喜歡的人在一起?
看著懷中先是有些彆扭掙扎,而後閉上眼睛投入到這個吻中的小女人,他的眸色不禁深沉了幾分,那往日總是似乎洞穿一切的眼底,此時罕見地流露出了幾分不確定性。然而,感覺到懷中小人兒體表上輕淺的溫度,他卻又一低眉,很快就很好地掩去了眼底那紛雜思緒,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迷迷惘惘地脣齒交纏間,葉姿這才猛然想起張媽此刻還在這衣帽間內(nèi),尚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推開身上如狼似虎的男人,掙扎著撇過頭時,這才發(fā)現(xiàn)在後頭候著的張媽早已識相地退了出去,還反鎖上了門,給他們留下了一片二人世界。
雖然心中的喜悅在慢慢地發(fā)著芽,然而兩人的關(guān)係在這一瞬間進展得那樣迅速,還是令葉姿馬上清醒過來,轉(zhuǎn)而蹙了蹙眉心,對眼前發(fā)生的一系列情況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真實感,分離開雙脣之後,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半晌只問了一句,“爲什麼?”
真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小女人,在這種時候也能變得這樣現(xiàn)實。
白紹宸有些頭疼,低眼看著她愈發(fā)紅潤的雙脣,強忍住再次吻上去的衝動,在心中暗歎著,面上卻是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不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
捕捉到他藏在眉宇之間的幾分笑意,葉姿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明白他是在裝傻,然而卻還是較真地繼續(xù)問道,“爲什麼突然間……突然間就改變主意了?”
“不是突然間。”白紹宸搖了搖頭,打斷了她接下來的疑惑,聲音是低沉的,然而卻無端端給人帶來安心的力量,“自從跟你相處的這些天以來,我都在考慮這件事情,直到你出事的那一天……才終究有了答案。”
想到那天,她渾身血淋淋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然而展露出的卻是前所未有的笑顏,他的心也在那一瞬間開始猛烈抽動起來。他很清楚這樣的感覺代表著什麼,也不欲再拿那一張紙來束縛自己已經(jīng)動了的心。
“我出事的那一天?”畢竟已經(jīng)是近乎三個月前的事情,乍然聽到時,葉姿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腦內(nèi)卻同時在回想著當天發(fā)生的事情,還沒等他再開口,已經(jīng)“撲哧”地笑出了聲來,然而喉間的嗓音卻有些乾啞。
面對他投來的探究視線,葉姿頗有些不自然地錯開了目光,嘴上半真半假地試探,裝作自己並不是很在意他的那句求婚一般,“難不成是因爲那天我捨身救了你,你就決定以身相許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大可不必,我們只要繼續(xù)愉快地完成接下來的合作就行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