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只是太累了！”顧之航輕撫著葉一南的臉頰，“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纔會讓你跟著我一起擔心害怕了這麼久。”
葉一南靠在他的懷裡，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覺得特別的有安全感。
“我不怪你，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人不能光享受不付出啊，所以，一切都是我甘願的。”葉一南低頭靠在顧之航的懷裡，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過了半晌，葉一南終於反應過來，於是問：“剛剛你去哪兒了？怎麼那麼久，我都等你等的睡著了。”
顧之航思考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是在心中想措詞，“我去了一趟警局。”
“警局？”怎麼會，葉一南驚得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又出什麼事情了？”
她現在脆弱的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近來的生活全然被黑暗所籠罩，沒有光明。
她渴望光亮，甚至，她已經不那麼渴望自由。
曾經最想要的是，離開所有的人，和過去一刀兩斷，然後新生。
有了葉墨之後，她和過去，總有一種契機一般，無論怎麼躲都躲不掉。
“你別擔心。”見葉一南擔心的樣子，顧之航忙站起來，安撫著葉一南，“只是之前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現在已經處理完了。”
顧之航選擇了什麼都沒有說。
葉一南將信將疑，“對了，有漫姿的消息嗎？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
提起靳漫姿，顧之航纔想起，自己派出去的人，遲遲沒有回來，會不會‘白夜星’拿不到了。
正愁眉苦臉的，葉一南忽然捧著顧之航的臉頰，呆萌的看著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忽然……
“嘔……”葉一南捂著胃部，頭忽然朝一旁一歪，之前根本沒吃東西，搞的現在什麼都吐不出來。
胃部翻攪般難受，葉一南緊捂住肚子。
“你怎麼了？”顧之航大驚，“不至於看到我這麼讓人反胃吧！”
葉一南擺了擺手，還沒有說話，又一陣噁心的感覺又從胃部涌了上來。
保姆聞聲，從廚房裡跑出來。
“太太，您這是怎麼了？是我熬的湯出了問題嗎？”保姆十分的緊張，畢竟剛剛得到的一份工作，不想什麼都沒有了。
況且，家裡還有一個不爭氣的女兒，每天伸手找老媽要錢，沒辦法，雖然一把年齡了，別人早早的已經在享兒孫福，她只有出來做工，絲毫不敢懈怠。
“不是不是。”葉一南稍微好了一點兒了，直起身子，仍舊有些虛弱的靠在顧之航的懷裡。
保姆皺著眉頭，雙手緊握住，看上去十分的猶豫，隔了好一陣，她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太太，你該不是懷孕了把？”
葉一南被這句話一驚，整個人都差點尖叫出聲。
顧之航更是，額頭上冒起了冷汗。
孩子！
懷孕！
喝血！
救命！
這樣幾個詞一起鑽進腦海裡，顧之航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葉一南愣住了，半晌纔回過頭，看著顧之航，“之航，我房間抽屜裡有驗孕棒，你幫我拿一下好不好？”
顧之航有些走神。
“之航……”
葉一南又叫了他一聲，他這才反映過來，嗯了一聲，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擡不動。
葉一南見顧之航的行動緩慢，還以爲是顧之航有些不敢相信保姆的話，忙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上了樓，並將自己關進了廁所。
顧之航就呆呆的站在房間的門口，安靜的等待著。
像個孩子一樣。
幾分鐘後，葉一南興奮的拉開房門，見顧之航就站在門口，一下子撲了上去，興奮的差點跳了起來。
“之航，顧之航，你要當爸爸了，你開心嗎？”
她還記得顧之航所說過的話，凌爵是他兩個孩子的名字。
葉一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噗哧的笑出了聲音。
顧之航驚訝的看著笑個不停的葉一南，忍不住問，“怎麼了？”
“之航，我想到嗎，墨墨的小名叫什麼了。”
顧之航也是好奇，於是偏著腦袋繼續問：“叫什麼？”
葉一南越想越好笑，顧之航有些生氣了，一臉嚴肅的說：“葉一南，你現在是個孕婦，注意身體。”
果然，葉一南立馬止住了笑意。
看來葉一南是真的緊張這個孩子。
顧之航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倘若這個孩子生下來，他還真的有勇氣，用這個孩子的命，換他的命嗎？
還能嗎？
“早上好！”
“已經不早了，都晚上了，說早上好乾嘛？”顧之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goodmorning啊！”
顧之航還是沒能理解到葉一南的意思。
見狀，葉一南也沒有了繼續玩下去的意思，嘆了口氣，“真是的，你變笨了喲！”
“顧墨凌，難道不是goodmorning，早上好麼？”葉一南說出口，卻發現顧之航根本就沒有笑。
一時之間，竟然是十分的失落。
“顧之航，你真的沒有幽默細胞，一點都不好笑嗎？”
“爲什麼要給墨墨改名字，跟著你姓挺好的！”
葉一南卻忽然憤怒了，“我不希望別的小孩兒再笑墨墨是沒有爸爸的孩子，我決定了讓墨墨改回跟著你姓，所以，我們結婚吧！”
“嗯？”顧之航還有一瞬間的恍惚。
彷彿，那些和葉一南之間的互相怨懟，還是昨天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他完全沒有想到，一轉眼，葉一南竟然會親口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你要反悔了嗎？”葉一南捏了顧之航一把，還不等顧之航回答，她就繼續說道：“沒關係，就是你不娶我，我還是會把孩子生下來，會看著他們長大，總有一天，會讓他們成爲你的驕傲。”
說完，葉一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好像已經可以感覺到孩子的存在了。”
因爲新生命的到來，葉一南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葉一北的死跟她無關，葉賦衡坐牢的與他無關……
就算世界走向末日，即使是最後一秒，葉一南應該會是幸福的。
“嗯。”
顧之航的反應很平常，這樣葉一南十分的惱火，興許是懷孕的人敏感容易多想，她撅著嘴巴便快速上了樓。
顧之航緊跟著跑上去，卻被葉一南關在了門外。
兩個人置了一晚上的氣，次日一大早，葉一南醒來，顧之航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準備帶著葉一南去辦兩件大事，一是辦理合法的婚姻締結手續，二是檢查葉一南是不是真的懷孕。
葉一南還尚不知情，起來還穿著睡衣，就跑到廚房找保姆要吃的。
保姆的年紀和葉一南差不多大，倒也覺得十分有親切的感覺。
牛奶喝了一半，那種噁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葉一南捂著嘴巴，趕緊跑到廁所去嘔吐，等吐完了這才覺得舒坦一點。
*
葉一南檢查完，打開門從診療室走出來，哭喪著一張臉。
顧之航正站在走廊的盡頭打電話。
老黑說，已經查到了尤錦堯的行蹤，今晚會動手去‘白夜星’，讓顧之航放心。
接下來，再要說什麼顧之航已經顧不上去聽了，忙跑過來，握著葉一南的手，“怎麼了，醫生怎麼說？”
看這顧之航焦急的模樣，葉一南都快要哭了出來。
她忽然撲進顧之航的懷裡，“之航，醫生說，說……”
“醫生說什麼了？”葉一南越是吞吞吐吐，顧之航越是擔心，“我進去問問！”
“不要！”葉一南忙拽住顧之航，她垂下眸子，手一點點的從顧之航的身上滑下，“醫生說，孩子可能是畸形！”
時間彷彿是靜止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葉一南緊緊的抱著顧之航，所有的自責再一次涌上心頭。
醫生的話還在腦海裡打轉，“懷孕初期用過藥物，並且接受過抗抑鬱和焦慮的治療和服藥，這樣對孩子的影響是特別大了，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孩子可能以後會是畸形，或者是其它疾病。”
醫生的建議當然是打掉這個孩子。
這簡直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顧之航赫然發現，他竟然沒有悲傷的感覺，甚至還有一點點的輕鬆感。
他真的不希望，有一天，在他和孩子之間，葉一南只能留下一個人。
沒有了孩子，他還可以想另外的辦法解決，但是有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他真的不保證，自己可以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不會選擇最突破道德底線的一條路。
“打掉吧！”
當這三個字從顧之航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葉一南差點暈厥了過去。
還好顧之航及時的扶住了她。
“顧之航，我對你很失望！他不僅僅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醫生說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會是畸形，也就是說，還有一半的可能性，可能他會是一個健康的孩子，你爲什麼不願意試一試呢？”
顧之航忽然勃然大怒，“你當孩子是什麼，一個你賭博的工具嗎？葉一南他是生命，不可以兒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