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賦衡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有些期待著顧之航的回答。

顧之航冷笑了一聲，“葉賦衡，你著實有些冷血。”

葉賦衡因爲回答不了話，只能睜大了紅通通的眼睛。

病房裡留有的煙味，還十分的嗆人，不過葉賦衡帶著氧氣罩，什麼也聞不到。

“你應該慶幸，得知當年一切真相的人還活在。我相信，你應該清楚，當年蔣廣美愛的人的確不是你，我想這也是你厭惡葉一南的原因。你以爲葉一南是那個人的孩子？”

往日的一幕幕，顧之航就像個親歷者一樣，只是轉述，也覺得十分的痛心。

那種痛，是心疼葉一南的童年。

“沒錯，蔣廣美的確是給葉一南買裙子回來的路上出的車禍，車禍只是意外，那天那麼大的雨，換做是你，的確可能會避開那場意外，可是，你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蔣廣美耳朵上帶著的耳機。”

“我相信，你在處理事故的警察那裡也知道了這一點，可是因爲你的狹隘，你的自私和妒忌，你沒有去深究這個原因。你以爲，如果不是葉一南打去的電話，蔣廣美不會死對嗎？”

其實當年，葉一南的那通電話根本就沒有打通。

葉一南打過去，電話是佔線。

“想知道，蔣廣美當時是在和誰通電話，而導致的意外嗎？”顧之航又摸出了一支菸。

劉家豪站在icu病房外，滿是擔心，生怕顧之航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萬一葉賦衡死在了icu，顧之航恐怕是得因爲故意殺人入獄了。

同時，劉家豪也深切的明白，顧之航不是這樣一個會斷自己後路的人。

所以，劉家豪此時特別糾結。

“那通電話，是由我的父親打出的，就是顧博遠，他是蔣廣美的初戀，這個，你應該早就清楚纔是。”

心跳監視儀器上，葉賦衡的心率出現了明顯的變化，起伏變得很大。

“我想，你是有懷疑的，對於蔣廣美是不是背叛了你，這個問題。”

N年前，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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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從次日的旁晚就開始下，據新聞說，那天是T市近幾年來，降雨量最大的一次。

一大早，葉一南就揹著書包去了幼兒園。

幼兒園裡，老師一大早就開始爲下午的表演做工作，葉一南

和其它的小朋友一樣，畫上了大紅連，眉心點上了一個紅的遠點。

葉一南和其它小朋友準備的是一個合唱節目，正好葉一南是領唱。

她的服裝是需要自己準備的，原本她是準備穿著公主裙去幼兒園的，臨走的時候，因爲大雨的緣故，葉一南一不小心跌倒。

公主裙被沾上了泥巴，自然是沒有辦法穿著髒兮兮的公主裙，再去幼兒園表演節目的。

於是，葉賦衡扶著送葉一南去幼兒園，蔣廣美則是先到摩尼珠寶處理一些事情，然後去給葉一南買公主裙，最後直接去幼兒園參加葉一南的表演。

蔣廣美在公司處理完一切，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表演在下午的一點，蔣廣美掐著時間，趕緊開車到市區的百貨商場去買裙子。

誰都沒有想到，蔣廣美買完裙子，卻在百貨商場“偶遇”顧博遠。

顧博遠喝了一點兒酒，一張嘴，就起沖天。

兩個人四目相對，蔣廣美也愣住了。

“廣美，好巧。”顧博遠搓著雙手，顯然有些無不知所措。

原本以爲是一場十分尷尬的碰面，倒是蔣廣美的笑容，令顧博遠解除了尷尬。

“好久不見。”蔣廣美笑起來，和現在的葉一南一樣，十分的明媚。

就像是陽光一般，令人趕到溫暖。

“你過的好嘛？”顧博遠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雖然喝了酒，卻不足以讓顧博遠喝醉，只是想一點調劑一樣，酒壯英雄膽。

兩個人談了很久，過去那些傷害，也在交談著慢慢釋懷。

十二點多，蔣廣美看了看手錶，提出要離開，下午還要去參加女兒的表演。

顧博遠沒有挽留，送著蔣廣美上了車，看著那輛黑色的轎車消失在視線裡。

頓時悔意襲來，這麼好的女人，當初自己爲什麼就沒有珍惜呢？

越想，顧博遠越難過。

一早，他從妻子口中得知，趙美雲懷孕了。

顧之航的出生，對於顧博遠來說，已經是一個錯誤了，沒想到，這個錯誤還得到了延續。

顧博遠試圖說服趙美雲打掉這個孩子，趙美雲卻說，這個孩子，無論如何她都會生下來。

顧博遠無可奈何，在家喝了一頓悶酒，發了一陣脾氣，就衝出了家門。

越想顧博遠越難過，也不顧蔣廣美到底車開到幼兒園沒有，一通電話，就給蔣廣美打了過去。

“廣美，我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

因爲趕時間，蔣廣美並沒有減慢車速，而是帶上了耳機。

電話那頭，顧博遠沉默了很久，蔣廣美以爲是耳機出了問題，這才兩隻耳朵都帶上了耳機。

“廣美，你能原諒我嗎？”

蔣廣美一愣，眼睛都失去了焦距。

顧博遠在乞求她的原諒，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對蔣廣美意味著什麼，蔣廣美比誰都清楚。

在年少無知的時候，遭遇的傷害，難道不需要一個藉口，給她一個其實過去沒有錯，讓自己釋懷過去，好好過今後生活的理由嗎？

蔣廣美有些走神，覺得是自己沒聽清，忙問：“你說什麼？”

“廣美，離開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你能原諒我嗎？”

“博遠，我原諒你了。”蔣廣美含著熱淚，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廣美，你回來吧，我們和好吧！只要你同意，我馬上就和美雲離婚。”

蔣廣美終於聽到了顧博遠的弦外之音，“對不起，我現在有女兒有丈夫，我的小女兒也剛剛出世，我現在很幸福，並不懷念以前的生活，過去的事情，已經成爲過去，沒有再被提起的必要。”

顧博遠做夢都沒有想到，蔣廣美會拒絕他。

一個大男人，對著電話竟然落了淚，“廣美，你知道我有多後悔當初的決定嗎？我愛你，這一生，最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回來吧，我需要你，廣美，再給我一次機會……”

蔣廣美的心亂了，並不是因爲顧博遠的忽然告白而動了心，而是在想，該怎麼擺脫這個麻煩的男人。

車禍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蔣廣美還沒有多解釋，爲了避讓一輛車，猛打方向盤，雨天路滑，車子直接撞到了隔離帶。

當時，車就翻了。

嘭的一聲巨響，顧博遠到現在，做噩夢的時候都時常聽見。

“葉賦衡，你想知道，蔣廣美最後說話是什麼嗎？”

車禍現場，有一個人比事故警察還要先到現場，他拿著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最後輾轉，這樣東西卻落入了顧之航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