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葉一南跟著唸了一遍,忽然變得害怕起來,整個人瑟瑟發(fā)抖。
顧之航忙停下準備開窗戶的動作,朝葉一南走過來,“一南,你怎麼了?”
葉一南還是恐懼的很厲害。
顧之航連忙一把抱住她,“別怕別怕,有我在。”
葉一南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撲在顧之航的懷裡,不一會兒竟然嗚咽出了聲音。
內(nèi)心本就脆弱的葉一南,現(xiàn)在更加的不堪一擊。
隨便的一個用詞,一個和當(dāng)日有關(guān)的物件,似乎都能引起她的不適應(yīng),都會牽出她內(nèi)心那個害怕的小惡魔。
顧之航安慰了一下葉一南,她便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距離發(fā)現(xiàn)葉一北的屍體過去了兩天,案件始終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除了法醫(yī)解剖完葉一北的屍體發(fā)現(xiàn),是因爲匕首直接刺穿了心臟,導(dǎo)致大出血心臟驟停,失血過多而死亡。
身上沒有多餘的傷疤。
從葉一北的血液裡檢測出了毒品的成分,其它的一無所知。
從案發(fā)現(xiàn)場檢查出來的痕跡,對案子一點幫助都沒有。
因爲事發(fā)地是荒草叢生的草叢,從地面上根本採取不到有利的痕跡。
案發(fā)現(xiàn)場周圍在荒郊,更加談不上有攝像頭之類的可以證明的東西。
從監(jiān)控錄像上看,那輛白色的麪包車最後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畫面裡是從事發(fā)地往反方向離開的一個路徑。
裴紹良急於想要知道在案發(fā)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麼,又都有哪些人在現(xiàn)場。
只可惜,葉一南的狀態(tài),始終不能接受做筆錄。
案件忽然止步不前。
*
天色漸晚,郊區(qū)的一片湖邊,白色的麪包車停在路邊,早已經(jīng)因爲沒有油,而沒有辦法再繼續(xù)前行。
跟著葉賦衡的幾個壯漢,現(xiàn)在也只剩下了一個司機。
司機帶著鴨舌帽,站在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老闆,這下該怎麼辦?我們跑不了了!”
“你慌什麼?死了的是我的女兒,又不是我們殺人!”
“哦!”那人應(yīng)了一聲,身體在繼續(xù)發(fā)抖。
司機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多四十歲,是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平時靠開黑車爲生。
葉賦衡花了一萬塊,讓他幫忙開車。
誰知道,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綁架。
綁架完了不說,還碰傷了命案。
幾次,司機想跑,卻被葉賦衡攔下,“你要是敢走,我馬上就去警局揭發(fā)你,說你參與了綁架。你知道,綁的人是誰嗎?凌爵的總裁,現(xiàn)在T市響噹噹的人物!你知道被抓住了會怎麼樣嗎?下半輩子,你就等著在牢房裡度過吧!”
司機被葉賦衡這樣一下,沒了聲音。
只好站在葉賦衡身後,看著這個是湖不是海,又比小溪大些的地方。
逃跑了兩天,現(xiàn)在早就將車開出了T市的市區(qū)。
周圍都是荒郊野外,連一輛兩輪摩托車都看不到,更別提什麼出租車了。
又等了半個小時,司機實在憋不住了,“老闆,我好餓?。 ?
葉賦衡一腳踢在司機的屁股上,“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也沒吃飯呢!
”
葉賦衡心中悲傷不已,加之這個男人一直在他的身邊碎碎念,難免,情緒會更加的不好。
他手中握著一支手機,通訊錄上只有三個號碼。
一個他死去的女兒葉一北,一個是葉一南的,還有一個,他只備註了女婿兩個字。
電話一遍遍的打過去,全部都是關(guān)機。
絕望的心情,更加的雪上加霜。
“該死!”葉賦衡低聲咒罵了一聲,順帶著將柺杖踢進了水裡。
濺起了水花。
司機一驚,“老闆,柺杖丟了,你怎麼走路啊?”
“給老子閉嘴!”葉賦衡大力一吼,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司機的聲音沒再響起。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周圍沒有燈,黑燈瞎火的讓人更加的害怕。
葉賦衡手中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忙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是我!”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你們現(xiàn)在在哪裡?”
葉賦衡壓根不認識這個地方,忙又踢了司機一腳,“說,這裡是哪裡?”
司機顫抖的忙說了一個地名。
“你們等著,我派車去接你們?!?
男人的話,透過手機傳出來。
司機送了一口氣,要得救了,自然不會害怕了。
*
金碧輝煌的別墅內(nèi),一輛車緩緩駛?cè)?,有兩個保鏢前來迎接,“葉先生,裡面請。”
葉賦衡被人帶入別墅內(nèi),司機卻被扣了下來。
保鏢遞給司機一些水和吃的,便將司機鎖在了車內(nèi),留下幾個人看守著他。
客廳裡,男人穿著灰色的襯衫和西裝褲,手指之間夾著一支雪茄。
男人吐了一口氣,微怒的轉(zhuǎn)過身,“人死了,你該怎麼跟我交差?”
葉賦衡悲從中來,“女婿,死的人是我的女兒,我也很悲憤!”
“真是沒用!”男人大怒,將雪茄遞給女傭,並接過了女傭遞上來的烈酒。
酌飲了一口,“這麼沒用的男人,留著也沒有什麼大用處,來人,把這個老不死的給我拖下去。”
葉賦衡張牙舞爪的咆哮:“女婿,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老丈人!”
男人哼了一聲,又提高了分貝,“帶下去!”
立刻又上來兩個保鏢,將葉賦衡拖了下去。
後半夜,下起了暴雨。
葉一南被一個驚雷給驚醒,猛地從牀-上紮了起來。
額頭上全是虛汗,一旁的顧之航也立馬驚醒,忙坐起來,將葉一南摟在懷裡,“做惡夢了?”
葉一南乖巧的點了點頭,“有人要殺我!”
“別怕,這裡是錦繡溪谷,是我們的家,沒有人可一傷害你一分一毫?!?
“是嗎?”葉一南將信將疑。
“當(dāng)然!”
顧之航篤定的笑容,像是一劑鎮(zhèn)定劑,葉一南很快便放鬆了下來。
葉一南的狀態(tài)越來越不好,顧之航十分擔(dān)心,暗想著,等這天亮了,一定要找個心理醫(yī)生來看看葉一南。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葉一南
又猛地驚醒了,手下意識的摸向身邊,牀早已經(jīng)冰冷。
“之航!”葉一南恐懼的大吼了一聲,遠走樓下的顧之航都聽得清清楚楚。
顧之航趕忙跑了上來,在門口將擔(dān)憂不已的葉墨攔了下來,“墨墨乖,吃完早餐,白薇阿姨來送你去學(xué)校?!?
“可是,我擔(dān)心媽咪!”葉墨仰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顧之航看。
顧之航捏了捏葉墨的臉蛋,“墨墨乖,媽咪只是受到了驚訝,一會兒醫(yī)生姐姐給媽咪看完病就好了?!?
葉墨點了點頭,被女傭帶下樓去。
他一直回頭看著顧之航,擔(dān)心一點都沒有減少。
白薇到點到了錦繡溪谷,和女傭說了幾句話,便遞給葉墨一盒巧克力,“走,墨墨,白薇阿姨今天送你去上學(xué)?!?
“唔……”葉墨垂下了眸子,“白薇阿姨,今天是家長日,都沒有人跟墨墨去幼兒園?!?
白薇眸子一亮,“讓白薇阿姨陪你去好不好?老師問,你就說……”白薇托腮想了一陣,“就說我是你姑媽好不好?”
葉墨偏著頭,好像很認真的考慮了幾秒鐘,然後鑑定的點了點頭,“好的,姑媽!”
白薇心中一喜。
開車送葉墨去學(xué)校的路上,接到了一個電話,備註是老公,白薇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心中一喜,摁下了藍牙耳機,“喂,親愛的,今天怎麼這麼早?!?
“葉一南怎麼樣了?”
“你怎麼不先問問我好不好?”白薇有些吃味,嘟著小嘴巴,卻並沒有真的生氣。
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白薇都明白的。
“乖,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你知道的案子還沒破……”
“得得得!我都明白!”白薇忙打斷對方的話說,“她的狀態(tài)還是很不好,顧總說她半夜總是驚醒,說有人要殺她。”
白薇說完這句話,忙看了一眼葉墨,葉墨正塞著耳機,應(yīng)該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陣,“要不要我安排個心理醫(yī)生去幹預(yù)一下?!?
“我剛從他家出來,現(xiàn)在正在送墨墨去幼兒園,醫(yī)生已經(jīng)在哪兒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嗯,行?!?
合上電話,白薇嘆了一口氣,趁著紅燈,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葉墨,心裡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記得曾經(jīng)聽趙美雲(yún)說過,顧之航剛剛回到顧家的那一年,特別的沉默寡言,怕生。
總是喜歡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倒騰什麼。
和現(xiàn)在的葉墨一樣,也喜歡塞著個耳機,彷彿這樣就能和自己不喜歡的世界隔絕一樣。
紅燈轉(zhuǎn)綠,白薇繼續(xù)開著車往前行。
到幼兒園的時候,還還沒挺穩(wěn),就看到顧博遠從賓利車上下來。
一身黑色,特別的嚇人。
白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葉墨,然後忙將車子的車門鎖好,迅速掛上倒擋,駛離幼兒園。
顧博遠也察覺到了,忙上車,叫人追。
白薇心裡特別慌張,開著車,忽然有一種速度與激-情的感覺。
趁著自己還冷靜,白薇忙給備註老公的人打去電話。
“老公,救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