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婉看出了顧少擎的心思，用力的拉了拉顧長寧的手，示意她別再往下說下去，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
“爸，你別想太多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人活著該向前看，我早都不在意了。”
顧長寧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時候，捎帶著也罵上了自己的哥哥，急忙在旁邊圓場，“是啊，哥，我剛纔只是那麼一說，你別往心裡去，今天是你過生日，應該開心一點。”
話雖然那麼說，可是有了顧長寧前面的話，整個聚會，氣氛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傅涼爵等到冷婉落座了以後，才小聲的趴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你是怎麼回事，竟然和蘇銘初攪在了一起？”
冷婉聽出了男人話語中的酸味，淡淡的笑了一聲，解釋道，“偶遇，我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真的是偶遇嗎，我聽說蘇銘初之前有去公司找過你？”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冷婉想到今天發生的事，那個紙條蘇銘初在沒有出事之前就交給了自己，說明他早就準備好了。
難道他真的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冷婉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傅涼爵見冷婉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心中多了一絲擔心，之前冷婉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要是在牽扯到蘇銘初的事情上來，會更加的危險。
“出門在外，自己要加小心，你都不知道今天看到現場那兩灘血，我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來。”
“我會注意的。”
一頓飯，各有各的心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片祥和，可誰都知道，有些事情大家故意不提，卻不等於真的沒有發生過，尤其是顧少擎，心情一直不太好。
好容易熬過了這讓人壓抑的氣氛，吃過晚飯，傅涼爵因爲有事先走了，而顧少擎和冷婉難得有時間坐在一起，談起了有關書城的事情。
最近書城的生意開始好轉，有些地方的營業額甚至超過了之前的最高紀錄，原先撤資的加盟店看到這樣的形勢，又全都回過頭來找顧少擎，想要重新加入。。
可是顧少擎因爲他們的隨意改變而心灰意冷，不打算讓他們再加入其中。
“冷婉，這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到底怎麼樣纔是對的，我現在也有些茫然了。”
人老了，做決定時就會有很多的顧慮，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做了錯事，影響到這個的大局。
冷婉輕笑，一臉的溫和，“書城的事情已經交給您打理了，您做什麼事情我都是沒有意見的。”
顧少擎卻望著她，搖頭，“你這丫頭，是想看著爸在這裡糾結嗎，小事，我做主還沒問題，大事，我現在真是拿不定主意，你就當是幫幫我，出出點子，這總可以吧。”
“我是怕自己說多了，您反感。”
“不會的。”
聽顧少擎這麼說，冷婉輕輕的點點頭，再次開口，“人們常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句話我相信是有些道理的，那些人能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隨風倒，臨陣退縮，將來如果有人給出了更高更好的價錢，他們一定還會臨陣倒戈，到時候我們會比現在還要被動。”
冷婉從抽屜中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畫了一張簡略的圖給顧少擎，將現在的加盟店模式和與傳統的經營模式做了一下對比，優缺點立刻躍然紙上。
顧少擎的眼中多了一抹困惑，“你的意思是？”
“寧可選擇小一點的加盟店，也要棄用那些隨時準備撤資的書城，減少風險積累，另外我們還可以在一些大型超市，商場增加讀書角，地方不用大，小而精緻就可以，讓人們在閒暇的時候，可以隨時看到自己喜歡的書。”
“超市，他們都有自己的文具課專區，我們就算是進去了，也是浪費資源而已。”
以前不是沒有人想過進駐超市，可都失敗了，漸漸的也就沒有人願意去嘗試了。
冷婉現在提出這個，顧少擎還真的是心裡沒有底。
“那您說我們這裡有書城，超市爲什麼還會設立文具課？只要我們經營的有特色，自然會有客人上門的。”
冷婉的一句話，還真的將顧少擎的心給說活了，有時候人們常識中認爲對的事情，未必是對，經營也是一樣，就是要常常出新，纔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說幹就幹，顧少擎當天晚上就模擬出了一套新的方案，冷婉看到父親這麼有幹勁心中放下了心，總算將他從姑姑所說的事情中拉出來。
時鐘已經指向了十點的方向，冷婉看了看窗外，估計顧兮然應該是不會來了，她輕輕的嘆口氣，正準備上樓回房間。
大門外卻傳來了門鈴響，管家去開了大門，遠遠的冷婉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捧著一碰鮮花和一個禮物盒走了進來。
冷婉接過他手中的禮物，看了一眼，那上面是顧兮然的字，娟秀柔美，只一眼，她便認得出。
“讓你總這個東西的人，就沒有別的話嗎？”
“有，她說自己的情況比較特殊，來不了，希望父親見諒，您的生日他一直都記得。”
冷婉打發走了快遞小哥，將東西拿上了樓。
看到禮物的一瞬間，顧少擎的眼眶中多了一份晶瑩的淚滴。
“那丫頭，明知道是我的生日也不出現，真是狠心。”
“您也別這麼說，也許顧兮然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顧少擎聽到冷婉爲小女兒找理由，心中多了一份感慨，顧兮然如果有冷婉一半的懂事，也就不會搞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每一個女兒都是自己的貼身小棉襖，無論誰受傷，他都會心疼。
可冷婉如此貼心，到更讓他感到愧疚，感到難過，爲過去自己做過的事情而後悔。
“爸，您別想太多了，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就是對我們子女最大的愛。”
冷婉不知道顧少擎是在爲自己的事情煩惱，還以爲他在擔心顧兮然，輕輕的出聲安慰。
顧少擎反手握住了冷婉的手，眼神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情緒，更多的是無奈，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我知道的，已經很晚了，你也去睡吧。”
冷婉不知道，顧少擎這天晚上抱著宋香的照片喃喃自語了一夜，心中全部都是對他們母女兩個人的歉意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