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我的保證
孫小川一聽這話,臉色徹底變了,瞪圓了雙眼盯著年柏彥,“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年柏彥不疾不徐地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茶香被撩動了擴(kuò)散,與周遭淡淡的香菸氣息攪合在一起。
放下茶杯後,他看了一眼許桐。
許桐二話沒說公事包裡拿出一隻精巧的攝影機(jī),打開,放到孫小川面前。
孫小川看到暫停畫面中是一處小學(xué)門口,極爲(wèi)眼熟,心中大駭,趕緊按下播放鍵。
有了畫面。
畫面中的主角是個穿著校服揹著紅書包的小姑娘,陽光下的馬尾隨著小姑娘歡快的腳步一蹦一蹦的十分可愛。
小姑娘手裡拿著個芭比娃娃,衝著鏡頭愉悅道,“爸爸,有人送了我個娃娃,漂亮吧?”話畢還衝著鏡頭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蹦一跳地進(jìn)了校園。
視頻停止。
孫小川怔楞了好半天,突然像是發(fā)了瘋似的衝著年柏彥低吼,“你找人跟蹤我女兒?”
年柏彥淡淡笑了,不否認(rèn)的態(tài)度,“相比五千萬,你女兒更喜歡她現(xiàn)在的小禮物,小孩子很容易滿足的。”
“你——”
“孫先生不妨看完接下來的視頻再發(fā)表言論。”許桐在旁打斷了孫小川的話,伸手,按下另一段視頻的播放鍵。
畫面又開始了。
不過主角換了。
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很普通,梳著亦普通的短髮。她在急匆匆地趕路,終於到了一處公交站前才停住腳步。
鏡頭也停了下來。
很快,有公交車緩緩上前,停下。
車門一開時,那些候車的人烏泱烏泱地往上擠,一清早就發(fā)生了肉搏戰(zhàn)。
那女人也拼了命往上衝,最後終於被人羣涌上了公交車。
車門艱難關(guān)上,女人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近乎被壓成了照片。
跟上段視頻一樣,時間很短。
卻足以令孫小川頭冒冷汗,手腳發(fā)抖了,他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脣色都漸漸退散,盯著眼前始終神情平靜得不見一絲波瀾的男人,如同盯著地府裡來索命的鬼魅。
眼前的男人不用多說什麼,他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孫小川的心尖都在顫抖,蒼冷的手指下意識攥緊,一股強(qiáng)大的不安在籠罩?著他,他知道,這是對面男人無形之中給他施加的壓力,雖然他看上去那麼安靜無害。
他沒想到年柏彥會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查出了他是誰,他的家人情況。什麼給她女兒送禮物,不過就是想要告訴他,他是很清楚他女兒在什麼小學(xué)上課。
還有,他的妻子!
第二段視頻中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跟拍者雖說沒有追上前打擾或警告,就那麼默默地跟著一路拍攝,卻足以令孫小川膽戰(zhàn)心驚。
年柏彥無疑是要警告他,不論是他的妻子,還是他的孩子,這兩人的行蹤都已經(jīng)掌控在他手心裡。
想到這兒,孫小川急了,粗喘著氣,咬牙切齒,“年柏彥,你不能搞我老婆和我女兒!”
年柏彥聞言笑了,頎長的身子微微前探,眸光深邃如海,“孫先生,我年柏彥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孫小川全身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劈頭蓋臉的力度令他差點窒息。
良久後,他才點點頭,如同只鬥敗的雞,“算你狠。”話畢,將支票乖乖放回到年柏彥面前,然後將全部的光盤也放到了他面前,語氣變成懇求。
“年先生,求您放過我老婆和我女兒。”
年柏彥若無其事地道,“那誰又能保證我的家人不受騷擾?”
“我!”孫小川趕忙表態(tài),伸手一把抓住年柏彥的手,急切道,“年先生,我向您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去騷擾您的家人,哦,還有我的其他同事,還有……”
他緊張慌亂的樣子與剛纔還理直氣壯叫囂時大相徑庭。
“您也知道媒體圈都是相互聯(lián)繫的,我在這行都做了十多年了,哪家記者負(fù)責(zé)跑什麼新聞我都一清二楚,年先生,在媒體圈的人脈其實我很廣的,我知道其實也就有那麼幾家媒體死咬著您這件事不放,其他媒體都是跟風(fēng)的,您放心,那幾家媒體記者我很熟,想要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力很簡單。”
“哦?”年柏彥嘴角弧度揚(yáng)起,“難得孫先生這麼幫我。”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孫小川一改態(tài)度,“年先生您大人有大量,還望高擡貴手。”
年柏彥抽回手,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嘴角的笑容悄然掩去,眼中肅穆冷淡,“我不管你手裡是否還有存盤,記住,我不想讓視頻流出去。”
“您放心您放心,絕對不會,這是全部的光盤。”孫小川這時候哪敢再有花花腸子?直到今天他才徹底瞭解這個年柏彥的狠辣厲害,他不動任何聲色就替自己解決了極大的麻煩,而他則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結(jié)果只能被年柏彥所利用。原來商界對他的評價一點都沒錯,這個男人是個狠角色,城府極深。
年柏彥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後淡淡道,“我這個人向來不愛聽承諾,但我對你的保證,你倒是可以考量一下。”
孫小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他。
“我的女人和我的弟弟沒事最好,一旦他們兩個出了事,我不管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記住,我保證會讓你,還有你的家人無聲無息地轉(zhuǎn)世投胎。”
年柏彥的語氣平靜得嚇人。
孫小川狠狠打了個寒顫,臉色慘白得像是古代陪葬的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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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一整天都瞌睡得要命,簡單吃了點東西后,到了下午實在熬不住了,倒頭就睡。
等她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大黑。
看了一眼時間,愕然。
冬天天黑得早,她沒想到的是竟然都是晚上七點多了。
趕緊從牀上爬起來。
走出臥室的時候,不曾想聽到年柏宵憤怒咆哮的聲音。
心一驚,趕緊進(jìn)了客廳。
年柏彥竟然回來了,他換了家居服,在茶案旁喝茶,年柏宵站在他面前,一張俊逸的臉氣得煞白。請來的阿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端了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然後趕忙去做飯了。
經(jīng)過素葉身邊的時候,阿姨小聲說道,“快去勸勸他們吧,吵得可兇了。”
不用阿姨說,素葉也看出來了。
待阿姨離開後,素葉上前,站在兩個大男人中間,不知怎的,還沒開口就頓覺得有了壓力,心底深處有隱隱的不安滋生。
“你們兩個怎麼又吵起來了?”她小聲問了句。
年柏彥不動聲色地擡眼看了她一下,就這麼一眼,素葉卻覺得有點生畏,從他的目光裡她能感覺到巨大的壓力,這是怎麼了?
年柏宵沒理會素葉,看著年柏彥憤憤不平,“你沒權(quán)利這麼做,你也不能這麼做!偷著跑去酒吧唱歌的人是我,跟我的那些兄弟有什麼關(guān)係?你憑什麼對他們下手?”
素葉一驚,愕然地看著年柏彥。
“兄弟?”年柏彥冷哼,“能拉著你一起吸毒的還叫兄弟?”
素葉這下子眼睛瞪得更大了,看向年柏宵,“什麼?吸毒?”腦海裡立刻浮現(xiàn)出素凱抓過來的那些毒販們,毒癮發(fā)作時,他們有多痛苦她不是沒看過。
一下子急了,擡手使勁打了年柏宵一下,“你瘋了?吸毒?你不是吸毒會毀了你一輩子嗎?你——”
“我沒吸毒!”年柏宵捂著胳膊,疼得齜牙咧嘴,一口英文說的跟炒豆子似的,他在年柏彥面前從來不說中文。
“大哥,你別不分青紅皁白!他們只是偶爾碰那種東西,而且都是劑量很小的興奮粉,壓根就不是你口中的白粉!”
年柏彥一皺眉,重重地將杯子往茶案上一放,喝道,“廢什麼話?你給我乖乖跟那些人斷了,否則,他們就不是失去駐唱工作那麼簡單了!”
年柏宵一揮手,氣急敗壞,“我知道你有權(quán)有勢,手能伸到很長的地方!你已經(jīng)讓酒吧老闆辭了他們,你還想怎樣?有本事你把我一起廢了!”
年柏彥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我弟弟,我不能對你怎麼樣。但是,如果再讓我知道你跟那些人來往,我會讓他們連飯都吃不上。”
“你——”
“好了好了。”素葉心知肚明,是他們偷跑去酒吧這件事曝光了,趕忙拉住年柏宵,急聲道,“快點跟你大哥保證說不來往了。”
“我憑什麼向他保證?”奈何年柏宵絲毫不領(lǐng)情,衝著年柏彥大吼,“你是我大哥不假,但你什麼時候真正關(guān)心過我?你總是以你自己的喜好來規(guī)定我未來要走一條什麼樣的路!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你知道我愛好是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喜歡自以爲(wèi)是地安排別人!沒錯,他們是有些壞習(xí)慣,但只有跟他們在一起我才能感覺到自由!我才能覺得自己不是個扯線木偶!你沒資格要求我去做什麼事,你以爲(wèi)你做得好嗎?你要是真做得好的話現(xiàn)在爲(wèi)什麼還在精石?爲(wèi)什麼紀(jì)東巖會跟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