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陽針對文濯由來已久,自從四叔去後,他的爸爸突然跳出來這麼個私生子,他沒有一天痛快過,當年四叔還在的時候,還勸他要忍。
可是他忍不??!
他憑什麼要忍!絕對不能忍!
段家的財產,如果是堂兄弟,他或許不會這麼氣憤,可唯獨文濯是他心尖上扎的一根刺,每動一下,都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讓他這幾年沒有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原本以爲的情瑟和鳴,感情深厚,統統都是假的,那他這些年是不是就活在虛假之中。
所以,有機會他對針對文濯,並且是那種要置之死地的境地!
其實股東們也有些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文副總不過是公司聘請過來的副總,是爲了讓公司的業績更上一層樓的,可是這怎麼看,這兩人之間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概!
火藥味濃的讓在場的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些股東也都是人精,當年風風雨雨跟老爺子走到如今,時間一久自然也看出了門道!
這段亦陽分明是針對文濯的,可是文濯不過是文家少爺,文家雖然不比段家,可到底在酈城也不是小門小戶,爲什麼文濯甘於在天陽國際屈就,同時段亦陽又對他視如仇敵!
而段老太太又對文濯維護頗重,難不成這文濯跟段家有什麼牽扯!
這麼一想,同時心驚起來,而仔細看段亦陽跟文濯,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是細看之下,那俊美出衆的五官竟然有幾分有奇異的相似。
心,驀地一沉!
再說文濯聽到段亦陽這這話,心裡也頗有些不同痛快,如果這件事不是段亦陽故意設下陷阱,等著他乖乖跳入,他怎麼會輸得這麼慘!
如今罪魁禍首比他還理直氣壯,所以冷笑一聲,溫和的脣角都生出幾分冷意灼灼來:“段總這麼說也沒有道理,不過我該罰,難道設局之人就不該罰?”
段亦陽抿脣一笑,這般冷豔絕倫的男子,這樣一笑,猶如千樹萬樹梨花齊開,霎時驚豔了衆人,他徐徐站起身,挺拔高大的身子往那裡一站,便有一種睨視天下的氣概。
那一瞬間,他的面容竟然和當年一手打下江山的老爺子有幾分奇異的相似!
讓衆股東一驚,心底生出幾分酸澀來,當年老爺子因重病突然去世,他們這些股東一時之間失去了主心骨,幸好段老太太力挽狂波,再加上段千恆是難得的商業奇才,才讓天陽國際的基業穩住,可是段千恆久病纏身,縱是驚才絕豔卻擋不住病魔的糾纏。
年紀輕輕就卸下了肩上的重負,如此一來,天陽國際的董事長之位又重新回到了段老太太手中,而段亦陽雖然不滿,可到底是回來的晚了幾步!
這一番變故不過是去年發生的事情,如今想來竟然有幾分後怕!
卻聽段亦陽不徐不緩的開口,嗓音透著一股子清透之感,像是蒼雪穿破山巒,直接落在了人的心間
:“文副總說得沒錯,不過單憑文副總一面之詞怎麼就能斷定這件事是我主謀,我覺得文副總與其在這裡大放厥詞,不如找到證據再來定段某的罪,您說是嗎?”
文濯面色一寒,做這件事的動機只有段亦陽,可是他偏偏不承認,打死都不認賬,方纔這個問題已經爭論了太多,他已經不想多費脣舌,目光求助似的看向了段老太太。
他其實沒辦法,只有把段亦陽趕出天陽國際,他纔有可能幫童越爸爸當年被陷害的證據,如今童越想查證據,權限不夠,而他一個副總,公司的有些機密資料同樣查不到!
段老太太一直對外宣稱文濯是段聽琛的私生子,其實這個孩子是她的纔對,只是她沒有辦法把他的身世公諸於衆,所以這件事算是委屈文濯了。
她清楚記得,當初她找到他時,把他是段聽琛私生子的身份告訴他時,他是何等震驚,何等憤怒,而她當年更是用計把他送出國,更是導致兩人關係惡劣!
如今他好不容易願意回國,願意入主天陽國際,段老太太已經很滿意了!
看到他求助似的目光,脣色一抿,生出幾分冷意來:“我想文總不可能憑空猜測就定了亦陽的的罪名,所以這件事他既然說出來,一定是有些道理的!”
段老太太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開口,脫口而出的話分明是偏袒文濯了。
衆股東再度一驚,難不成這文濯真的跟段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管秘密!
“所以亦陽,奶奶也不是要存心懷疑你,你既然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樣吧,這件事需要重新調查,如果你真的沒有做這件事,奶奶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面朝段亦陽,段老太太的面容還算溫和,可是眸色卻一點都不溫和!
她滿意的看著段亦陽面容上劃過一抹急促的痛苦,連同那琥珀色的眸子都跟沁了冰似的,蒙了一層寒氣,寒氣逼過來,竟然讓她的心驀地一驚。
這個孫子確實是段家的驕傲,雖然年紀輕輕,可是已經展現出大將之風,假以時日等他在商場站穩根腳,恐怕更是難以對付,但是現在他畢竟還年輕,不是嗎?
這麼一想,穩住了心緒,面上依舊淡淡的,沒有一絲異樣:“至於文總,這件事有失,當然也罰,就罰文副總這段時間留職停薪,等事情調查清楚再復原職!”
說到最後,目光微微一頓,看了一圈兒,明顯的感覺到文濯面色有些僵硬,不過她並沒有放在眼底,依舊是看向段亦陽,因爲男子站起來,她需要仰視,而段老太太一向不喜歡仰視人,一般都是別人來仰視她,這個動作,讓她不悅,但也就算了。
此時此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目光是盛氣凌人的,甚至透了一絲尖銳,不過情緒掩在眸底,讓人看不真切:“不過,亦陽,你四叔已經去了那麼久,今天當著衆位叔叔的面,你四叔的遺囑是不是該拿出來,讓大家看看了?”
段亦陽大概沒有想
到段老太太會這麼直接,其實段千怔的死確實隱瞞了一段時間,說是突發疾病暴斃,可是段亦陽始終覺得這裡面另有隱情。
當年段千怛死的突然,而他人在國外,等他回來的時候段千恆已經火化了,所以他也沒有能查出些什麼事情來,但這事,始終是他心裡的一個疙瘩!
更何況,四叔去後,段家可是換了不少傭人,而這些人,他甚至一個都不知道去向!
他知道老太太行事果斷,如果真有心隱瞞,斷然不會讓他知道些什麼,可是越是這般,他越覺得有鬼,四叔身體是不好已久,可是死的這麼突然,甚至遺囑早已經定下,鎖在保險櫃裡,等他回來的時候方能看到,他不得不把這層懷疑放大!
可是如果問他那些姑姑,怕是也問不出所以然來,自從四叔去後,她們就沒有安生過,試圖在段家分一杯羹,可是這些東西他怎麼可能給她們!
如果她們真的對段家有幫助,扶持這個家族了,他也就沒有話說,可是兩個姑姑嫁出去那麼多年,對段家做過什麼,有困難的時候都是回孃家求援,但是婆家卻是從來沒有出過力。
當然這也不能怪她們,畢竟段家在酈城可是四大家族之一,跟莫家,莊家,白家四家並列爲四大家族,聲名赫赫,確實不是一般的家族能比得上的!
所以這也是段亦陽沒有太過理會的緣故,可是當他看到四叔的信時,心底竟然升出一絲哀涼,信是四叔早寫好的,交由律師一直保管著。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提前做了準備,把自己名下的股份全數分隔,甚至讓他放棄復仇,如果有機會早點脫離段家,這是家族雖然光鮮亮麗,可是卻是一個淬了毒的家族,就是那致命封喉的毒藥,沾不得,碰不得!
可是,他怎麼能放手!
段家本來有一半家產就是他外公給的,當年天陽國際能發展這麼好,有一半是因爲她的母親,可是如今四叔讓他放棄,他覺得不可能!
心裡那股子氣一直難平,難消,怨憤更是埋在他心底,永遠忘不了!
他看了信,故意以一年之期爲期限,一年之後才公佈遺囑,所以這麼久的時間,就算有人在下面小打小鬧,可是到底沒有人敢掀起什麼大風大浪。
她們就怕他一怒之下毀了遺囑,甚至將股權全數吞下!畢竟他纔是分割遺產的委託人!
但是段老太太一直比較著急,所以一直咄咄逼人,段千恆雖然身體不好,可是執掌天陽國際那麼多年,段家的股份大部分在他手上!
這也是爲什麼這一年段家想亂,卻沒有真正亂起來的原因,誰不眼巴巴的等著遺產分割,誰不想看到那個關於千億遺產的具體歸屬!
段亦陽掃了一眼段老太太,目光微涼,像是不認識她一般,隨即勾了勾脣,刀削一般的薄脣上生出幾分說不出的殘酷來:“奶奶,恐怕今天過來指證我是假,想看遺產是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