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人用一桶冷水澆下來,她渾身一抖,睜開了疲倦的眼睛,昨天晚上,她根本不敢睡,緊張,恐懼,麻痹著她每一個神經(jīng)。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過去了,迎接她的又是一桶冷水,馬上就要過年了,酈城的氣候雖然不冷,也有零下左右,她穿得並不多,衣服又溼了,凍得她小臉發(fā)青。
而且聞這味道,並不像是普通水,反而透著一股子海腥味。
童越覺得她有可能在海邊附近,或者就是海邊,亦或是在海上,可是她沒有感覺到自己起伏,應(yīng)該是在陸地上,好吧,她承認,自己所在的地方應(yīng)該是靠海。
酈城有幾個碼頭,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個碼頭,因爲手腳被綁,她根本挪不出手去抹臉上的海水,只有任由著這些海水狼狽的滑過她的面容,帶出一股子生疼生疼的感覺。
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人大力的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童越站不穩(wěn)腳步,踉蹌的後退幾步,卻因爲被人拽住頭髮,疼得她蹙眉,悶哼一聲,可惜一巴掌豪不留情的朝她臉上打了過去。
對方手上有一枚鑽戒,刮花了她的臉,鮮血染在戒指上面,似澆灌而出的紅蓮,對方看著已經(jīng)沾血的戒指,想也沒想的取下來,扔在一旁的地上:“賤女人!”
說完,又甩了對方一巴掌,童越的臉迅速的腫了起來,她臉上疼得厲害,火辣辣的,可是身上冷得發(fā)抖,衣服溼了,頭髮溼了,沒有一處乾爽的地方。
難受啊,她好想求救,可是太冷了,凍得她瑟瑟發(fā)抖了,也太痛了,想捂住傷口,可是手腕卻擡不起來,因爲被人綁住了,對面的女人似乎不解氣,又抽了她幾巴掌。
不過從始至終,她沒有再發(fā)音,直到有人低喝了一聲:“夠了!”
黑衣蒙面的女人笑了一聲,目光掠向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男人,不屑一顧的說道:“怎麼,你心疼了?”她知道這個七少一直對童越挺上心的,童憶以前跟了他,就完全是因爲那張臉。
“沒有!”七少冷冰冰的說道,他露了臉,並沒有像秦羽一樣還全副僞裝,他還是跟平常穿著差不多,他看了眼秦羽,淡定的說了一句:“適可而止,如果段亦陽看到現(xiàn)在這副樣子,你覺得他會讓你好過嗎?”
“呵,那我就這輩子不讓他看到!”秦羽面色一冷,眼底現(xiàn)出幾分瘋狂之意,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問了一下:“七少,你這麼喜歡她,可惜人家一點都不領(lǐng)情!”
七少沒否認也沒搖頭,只是目光微冷的掃了她一眼,似乎在怪她多嘴一樣,其實七少其實喜歡過童越,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偏偏越是念念不忘,再加上他這種男人。
天生就生活在陰暗一角,茍延饞喘,爲了活著,什麼都可以不要,更何況,他想得到童越由來已久,雖然他身邊已經(jīng)有了童
憶,可是童憶畢竟是童憶,替代品畢竟是替代品。
他雖然喜歡童憶,習慣了這個女人呆在自己身邊,他也似乎慢慢的忘了童越,可是當有一天,他再次看到童越的時候,並且有這個機會可以得到他的時候,血液裡的那一種瘋狂成份在心底紮根,長大,他望了童越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被秦羽的話激的,突然蹲下身子,在童越面前站定:“童越,只要你跟了我,我今天就保你一命!”
秦羽臉色一變,但是脣角卻勾出幾分輕嘲的味道,目光卻是落在童越身上,這會兒的童越何其狼狽,海水溼了她的衣服,她的脣凍得青紫,小臉上因爲巴掌印顯得通紅,這樣的女人何等楚楚可憐,她大概就是用這一命勾得段亦陽魂不守舍。
只要一起到段亦陽,她心裡就有一種嫉火,燒得她理智全無,都怪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可能跟段亦陽走到這一步,她又怎麼會綁架她去威脅段亦陽。
這個世界上,她最最不想得罪的人就是段亦陽,最不想與之爲敵的人也是段亦陽!
童越認識七少,有一種男人,無論什麼時候,你看到他第一眼,關(guān)於他的記憶全部回攏,這就是七少給她的感覺,陰險,邪惡,手段殘忍,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惜一切。
她輕嘲一笑,冷然拒絕了他:“不好意思,七少,我被你們抓到這裡,就沒有想著回去!”
“童越,你別不識好歹!”七少的眼眸一冷,看著童越冷傲倔強的眼神兒,心裡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總之那種感覺讓他勢血沸騰,又讓他相當不爽。
童越臉一扭,沒再理他,望向了秦羽,不過現(xiàn)在她不認識這是秦羽,她僞裝了一下,遮住了半張臉,童越真看不出來她是誰:“你們抓了我,到底想做什麼!”
“七少,聽到了嗎,雖然你想英雄救美,不過童小姐可是拒絕你的好意了!”秦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添油加醋的說了一句,目光望向七少,看著他的臉色果斷陰沉下來。
她輕浮一笑:“童越,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生不如死這四個字!”
童越心底一驚,一股子說不出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她知道秦羽的意思,她也害怕,可是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讓對方覺得她是一個好捏的軟骨頭:“呵,是嗎?你費盡心思把我抓到這裡,難不成就是爲了要殺了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在高速公路上,你有一千種一萬種弄死我的機會,可是你沒有,反倒把我?guī)У竭@裡,是不是說明,我其實還有用?”
她只能這麼猜,也只能這麼賭,對方故意分開她跟童心其實就是爲了威脅她,她還好,但是童心還小,他身休不好,如果也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又該如何是好!
秦羽笑了,極輕蔑一笑,突然拽過童越的頭髮,逼得她往自己近了
一步,疼得童越一蹙眉,想用力可是帶動的頭髮,揪得自己頭髮更疼,她只好停止了掙扎,近距離的觀察對方的眼睛,這個女人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而她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麼牙尖嘴利,不過童越,如果我真的想要你死,你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奉勸你還是乖一點,讓自己也可以少吃點苦!”無論童越怎麼想的,秦羽把她抓到這裡來,其實就想著讓她死,她倒要看看段亦陽肯爲這個女人付出到什麼地步!
段亦陽不是喜歡她嗎,她也想看看,他有多喜歡這個女人!
童越漫不經(jīng)心的輕輕一笑,一副渾然不以爲意的樣子:“我見不見到明天的太陽我不知道,不過你如果弄死我,你的下場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秦羽一咬牙,又甩了童越一巴掌,疼得她一咧牙,媽蛋,這個女人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嗎,她突然往前一步,整個人的身子壓在了秦羽身上,秦羽完全沒有想過,被捆住雙手雙腳的童越竟然還能壓倒她,而且童越張嘴就咬住了秦羽的臉,用力,直到嚐到了血腥味兒。
那架勢彷彿要把秦羽臉上的肉都咬掉一塊兒似的,秦羽是何等的嬌氣,她從來沒有想過童越竟然這麼對她,可是她跑不掉,臉上疼得跟刀割似的。
這個賤女人,竟然敢這麼對她,她疼得想要推開童越,可是童越跟瘋了似的,瘋了一般的壓住制她,死活都不鬆嘴,秦羽疼得厲害,可是眼見童越的動作越來越狠,她彷彿感覺童越打算在她臉上扯下來一塊子肉,真疼啊。
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秦羽何曾受過這樣的傷害,不由氣急敗壞的朝身邊的保鏢大聲吼道:“你們還不趕緊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拉走!”
很快,黑衣保鏢反應(yīng)過來,拽著童越要將她從秦羽身上拽起來,可是童越就咬準了那一塊肉,死活不鬆開,黑衣保鏢見她不鬆,拳頭跟石頭一樣砸在她身上。
她嘴角里流出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秦羽的,總之滿嘴的血腥味兒,難聞得很。
到最後把兩人拉開的時候,童越嘴上的血順著嘴角流下來,那樣子還真真是慘烈至極,而秦羽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臉被童越硬生生的撕扯了一口,如果再狠一點兒,說不定那塊肉就掉下來的,她疼得要命,眼睛惡毒的盯著她:“給我打,狠狠的給我打!”
其實這個時候,她也不顧及了,反正她臉上的紗巾已經(jīng)被童越扯掉了,她的身份也隱瞞不住了,既然如此,她一定會讓童越知道,惹火她的真正下場!
那兩個保鏢得了這個命令之後,看向了七少,目光透著幾分不確定。
七少看了看童越,又看了看秦羽,語氣倒是漠漠的,彷彿眼下的場面跟自己無關(guān)似的,而他從始至終不過是一個局外人而已:“秦小姐,你這張臉,你是真的不打算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