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他不娶,我就不嫁,看誰熬得過誰
蘇櫻忽然想起來,她跟霍景榮房間相鄰,露臺也是相鄰的。
她索性開了玻璃門去了露臺。
霍景榮房間裡面的燈果然是亮的哪。
夜風(fēng)吹來,蘇櫻冷的一陣哆嗦蝗。
但是同時,她模模糊糊聽到江菲的聲音。
“你別忘了,姐也是你法律上的妹妹。”
“小菲,我對初一和對你的感情一樣,都是妹妹。”
蘇櫻心裡一驚,難道江菲也誤會了,他們是在討論她和霍景榮之間的事情嗎?
蘇櫻心裡哀嘆一聲。
但是心想,算了,霍景榮說的對,這種事情,時間長了也就清楚了。
何況,她已經(jīng)決定明天拜祭奶奶之後,就先回去,至於以後怎麼辦,她要好好盤算盤算。
剛要擡腳進(jìn)屋,對面忽然想起了爭吵聲。
“霍景榮,你到底愛不愛我?”
蘇櫻心裡一驚,腳步一僵,就定在原地。
這是江菲的聲音,江菲問霍景榮愛不愛她?
天哪!
隱隱的傳來霍景榮的聲音:“小菲,你是我妹妹。”
霍景榮的語氣寵溺卻透著一股無奈,彷彿是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夠了,這個理由,你已經(jīng)說了五年,從我十八歲生日跟你表白開始,你就一直守著這個破理由,哥,你敢摸著你的良心說,你的心裡一點也沒有我?”
短暫的沉默。
霍景榮連音調(diào)都沒有變,似乎絲毫沒有情緒的波動:“小菲,我心裡有你,但也只是我妹妹,我們之間只是兄妹之情。”
江菲的聲音顯得很激動,蘇櫻這邊竟然聽得清清楚楚:“去你的兄妹之情,霍景榮,若是你心裡沒有我,爲(wèi)什麼這麼多年你戀愛都不談一個,你皮夾裡藏著我的照片是什麼意思,你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牀底有個箱子,裡面是我從小到大參加比賽的海報……”
霍景榮的聲音顯然有些難堪,壓低了聲音,似乎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沉穩(wěn):“你是我妹妹,我疼愛你是應(yīng)該的,可是你不該想多。”
江菲笑了,那笑聲像只仰著雪白脖子的高傲天鵝:“霍景榮,一定要我拆穿你才肯承認(rèn)嗎?我初二那年,你高三,放學(xué)以後,你們班的胡青青跟你告白,你說你有喜歡的人,胡青青追問,你就說你喜歡的人叫江菲……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們?nèi)ッ飨忌娇慈粘觯腋愀姘祝荒憔芙^,後來我在車裡睡著了,可是你偷偷親了我,那是我的初吻……我剛上大學(xué)的時候,你來學(xué)校看我,有人給我寫情書,那人知道你是我哥,就叫你轉(zhuǎn)交給我,可是最後,你卻沒有給我,如果你不愛我,爲(wèi)什麼要阻止我談戀愛,還有去年,我去你們部隊看你……”
“夠了,別說了……”
蘇櫻能聽得出來霍景榮的聲音壓抑而痛苦。
“小菲,過去是我一時荒唐,現(xiàn)在我清醒了,我們只能是兄妹關(guān)係。”
江菲的笑的冰冷,蘇櫻能想象她絕望的表情:“哥,你就自欺欺人吧,你不就是個膽小鬼,人家都說軍人勇敢無畏,可你就是個縮頭烏龜,你不就是不敢違抗?fàn)敔數(shù)囊忸姡阒桓野涯愕男牟卦陉幇档慕锹洌氵B拿出來給我看看的勇氣都沒有,你就是不敢豁出去愛我!”
接著像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然後就是奪門一聲響。
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好久好久,蘇櫻還怔怔的站在原地。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四月夜裡天氣寒涼,她已經(jīng)凍得手腳發(fā)麻。
可是,她還是怔怔的不能動彈。
這些話對她的衝擊力著實不小。
原來……
江菲喜歡的人是霍景榮。
原來,他們之間有這麼深的糾葛。
感情,果真是個隱秘的東西,她從未跟他們袒露心跡,原來他們心裡也暗藏著一個秘密花園。
可是,既然如此,江菲跟容靳修?
難道只是逢場作戲?
但是蘇櫻不清楚,他們是商量好的逢場作戲,還是不約而同的默契。
容靳修藉助江菲來報復(fù)自己,而江菲藉助容靳修來刺激霍景榮?
她也不清楚,江菲對自己和容靳修的關(guān)係知道多少,還是一無所知?
腦子裡面太多太多的疑問,蘇櫻覺得自己掉進(jìn)了一個迷宮,處處都是陷阱。
但是,蘇櫻還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江菲真正喜歡的人是霍景榮,那她就不用擔(dān)心容靳修手裡面的籌碼了。
這樣也好,至少,她走的也能安心。
或許自己離開了,容靳修跟江菲也自然而然的就斷了。
第二日,蘇櫻出房門的時候,剛好在門口碰到江菲。
江菲的眼睛有些腫,可能昨天晚上哭過了。
她看到蘇櫻,忽然說:“姐,我正要找你,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蘇櫻其實也想跟她談?wù)劊驼f:“你在我房間等我,我先把果果送到餐廳。”
江菲點頭。
過了一會兒,蘇櫻回來了,進(jìn)了屋,關(guān)了門。
江菲此刻正坐在沙發(fā)上,隨手翻著一本雜誌。
蘇櫻坐過去:“小菲,你有心事?”
Wωω. TTKдN. ¢ ○ 江菲擡頭,淡笑:“沒有。”
蘇櫻好笑:“你的雜誌拿反了。”
江菲的臉上也沒有露出尷尬的神色,而是說:“姐,我跟容先生沒什麼關(guān)係,你跟容先生的關(guān)係我都知道了。”
蘇櫻看著她:“什麼時候知道的?”
“其實,在喬家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容先生來了以後你就心神不定的,而且容先生看你的眼神也很特別,你還記得嗎?後來第二天容先生請我吃飯,我那時候就問他了,他也沒有騙我,基本都告訴我了。”
蘇櫻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是不是說我四年前爲(wèi)了榮華富貴拋夫棄子。”
江菲笑了一下:“這倒沒有,他只說,她找了你四年,並且問了你的一些近況,當(dāng)時你剛剛回來,我也不太清楚,也就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看的出來,容先生還是非常非常在乎你的。”
蘇櫻嘴角溢出一抹苦澀:“他在乎我是因爲(wèi)他恨我。”
江菲繼續(xù):“我看的出來你們之間有很深的誤會,我就跟容先生提出了一個建議,叫他假裝追我,想看看你的反應(yīng),其實我看的出來,姐姐也很愛容先生,可能因爲(wèi)我們是姐妹,我能感受到,其實雖然容先生假裝追我,但是我總是刻意製造機會讓你們單獨相處,我就是希望你們能把誤會解釋清楚。”
其實,蘇櫻也感受到了,她還一直挺奇怪的。
爲(wèi)什麼每次三個人的時候,江菲總是藉故離開,上次她暈倒回房間的時候是這樣,昨天在酒店走廊的時候也是這樣。
蘇櫻勉強笑了笑:“謝謝你,但是我恐怕要辜負(fù)你一番好意了。”
江菲扯了扯嘴角:“其實我也有私心的,我叫容先生追我,是想叫我愛的人吃醋,我希望能夠刺激到他。”
蘇櫻不做聲。
江菲說:“你一定好奇我愛的人是誰,就是大哥。”
其實蘇櫻昨天晚上早已經(jīng)知道了,但是,她並不拆穿江菲,江菲很坦誠,要是她說她聽了昨晚的一切,她應(yīng)該會難堪吧,畢竟,他們說了不少他們之間的私事。
蘇櫻順勢說:“其實我看出來了,霍大哥也很喜歡你。”
江菲搖頭:“我知道大哥心裡也有我,可是他從來沒跟我表白過,我就想通過這件事情激一激他,可是我太幼稚了,是我錯了。”
蘇櫻說:“你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就是霍大哥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他這個人太過於刻板,死守三綱五常,你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會想通的。”
江菲的眼裡是深深的失望:“算了,我已經(jīng)不指望那一天了,他就是個榆木疙瘩,我今天想跟你說的就是我不可能跟容先生再裝下去了,昨天我也跟容先生說清楚了,容先生說要找個時間和你好好談一下,他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蘇櫻心裡微微一顫,她知道那天,她被逼急了,一時失控,說了一些這些年,
她憋在心底的話,一定叫容靳修起了懷疑。
“姐,我叫容先生追我,也是想通過這個機會接觸一下容先生,我好奇姐姐以前的生活,也想看看姐姐以前的丈夫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值不值得姐姐去愛,但是通過這些天的接觸,我很清楚,容先生是個很不錯的人,我看的出來,他對姐姐是一心一意的,姐姐,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好好談?wù)劙桑f不定解開了,就能夠在一起了,你比我幸福,雖然你們四年未見,但是心裡卻裝著彼此,而我和他,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真正的靠近過。”
江菲說的很心酸,蘇櫻心裡也不好受。
每一段感情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不是彼此相愛最終一定會在一起,其實她倒是挺能夠理解霍景榮的心態(tài),有時候逃避是爲(wèi)了保護(hù)對方。
蘇櫻說:“小菲,我的事情太複雜,牽扯太多,已經(jīng)不是一句兩句說的清楚的了,倒是你,還有機會。”
江菲有些沮喪:“我已經(jīng)盡力了,大不了他不娶,我就不嫁,我就陪他這麼耗著,看誰熬得過誰!”
蘇櫻笑:“你們都這樣熬著,爺爺肯定會氣暈的,雖然爺爺現(xiàn)在不同意,但是人定勝天,以後可以慢慢說服,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讓霍大哥接受你,你們兩個人齊了心,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
“可是姐,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蘇櫻也是一臉愁容,談戀愛這方面,她其實挺失敗的。
她摸著下巴,分析:“霍大哥是軍人,固執(zhí)和古板是天性,一般的方法肯定是不管用,但是軍人責(zé)任心也是非常的重,要不生米煮成熟飯試試,他這種人,死也會負(fù)責(zé)吧。”
蘇櫻說完又兀自思索了一會兒,轉(zhuǎn)頭看江菲的時候,平時優(yōu)雅婉約的江菲竟然已經(jīng)是一臉就義的表情:“姐,你真是天才,就這麼辦。”
蘇櫻嚇到了,其實她也真的就是隨口一說。
“那個,小菲,你考慮清楚,我瞎說的不靠譜的,何況,霍大哥那麼有自制力的一個人,你怎麼跟他生米煮熟飯,不行絕對不行!”
江菲挑了一下眉毛:“你聽過傳說中的一杯倒嗎?”
蘇櫻驚訝:“什麼?”
“大哥酒量不行,喝不了兩杯就會醉,趁著他醉的時候我就把他給辦了。”
江菲哼哼:“等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大勢已去,後悔晚已。”
蘇櫻看呆了,現(xiàn)在的江菲可不是平時她認(rèn)識的江菲。
原來天鵝的外表下也有小惡魔的時候。
一會兒,江菲又恢復(fù)了天鵝一般美麗的微笑:“謝了,我回去計劃一下,到時候說不定要姐幫忙,對了,今天是奶奶的忌日,過會兒就要出發(fā)了,我們趕快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