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聽到她的承諾,就像是聽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老爸發(fā)誓一樣覺得可笑。
“是真的,大伯母什麼時候騙過你呢?”
“我還是拒絕。”
“晴晴,大伯母都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你怎麼就這麼固執(zhí),不肯給你表格一個機會呢?蘇家這麼厲害,只要給你哥指一條明路,以後的日子就能好過了啊,今天大伯母是真的求你了,求求你給新池一個機會行不行?春芳啊,你也幫我跟晴晴說一說吧,我這一大家子的人都指望著新池這一個生活呢。”
哭聲夾雜著哽咽的聲音,吵得夏初晴腦袋疼。
她看到向來耳根子軟的老媽開始動搖,跟自己說著那些說服力相當(dāng)於零的話,她幾乎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依舊態(tài)度冷淡道,“當(dāng)初老爸被高利貸逼債,全家人差點被上門討債的人嚇得半死,我差點被高利貸綁走賣掉的時候,請問大伯母你一家在哪兒呢?我記得好像那時候還是大伯父在做生意,你們家那時風(fēng)生水起,賺了很多錢吧?”
一句話讓曹溪嶽整張臉都僵住了,就像是狠狠被人摔了一巴掌,尷尬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時候我媽打遍了家裡所有親戚的電話,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一毛錢來幫咱們家的,一個個不是說自己家裡有事情拿不出錢,就是哭窮,而我媽那時候爲(wèi)了攢錢替老爸還債,差點把身體也熬壞了,到現(xiàn)在風(fēng)溼和關(guān)節(jié)炎的毛病還沒有徹底好全,我家陷入水深火.熱,家破人亡的時候,請問大伯母你在哪兒呢?”
“晴晴,夠了,別說了,你不是還有事情麼,趕緊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劉春芳怕把話說的太難聽,以後見面都尷尬,只能勸自己的女兒別再說下去。
夏初晴聳了聳肩,這些話她原本並不打算說出來的。
要不是自己這位大伯母逼人太甚的話,她甚至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這位大伯母多說。
看到老媽那無奈的眼神,她還是心軟了,轉(zhuǎn)身離開。
關(guān)上門的時候還聽見大伯母哭訴的聲音,實在是噁心的她都胃疼了。
“姐,你怎麼現(xiàn)在纔出來?是咱媽拉著你不讓你走?”夏飛從她手上接過外甥女,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
“大伯母。”
夏飛拍了拍胸口,暗暗慶幸,還好自己剛剛先出門,否則大伯母那副難產(chǎn)的架勢他可能會忍不住起爭執(zhí)。
他知道自己不比夏初晴說話有氣勢還能震一震家裡那幫子親戚,本來還以爲(wèi)換了地方住,以後一年半載的也未必能跟他們見上一面。
沒想到姐姐懷孕後順利生下龍鳳胎的消息剛被新聞報道,當(dāng)天晚上家裡的電話差點都被那些親戚打爆了,一個接一個的來祝賀,還說一定要登門,劉春芳本來耳根子就軟,根本就架不住這些親戚車輪一樣的死纏爛打,最後還是被大伯母攻破了租後一層防線,被她知道了家裡的住址,隔了一天就真的親自上門來了。
他看了一眼仍舊板著臉的夏初晴,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姐,大伯母來咱們家裡,是不是有事情來求姐你幫忙?”
“什麼時候你小子也變得這麼八卦了?”夏初晴頭也不回的反問,看他今天回家之後的表現(xiàn)還算良好,就沒有拿出一貫嚴(yán)肅的樣子。
“我就是隨便一問,你不想說的話就算啦。”夏飛不以爲(wèi)意的聳了聳肩,反正家裡出事的時候,這些所謂的親戚連影子都看不到一個,等到姐姐在蘇家裡站穩(wěn)腳跟他們有一個個冒出來獻殷勤,真是有夠噁心的。
“大伯母家裡的事你不知道的好,把心思放在功課上,別沒事瞎操心家裡的事。”夏初晴踩在油門上的教重了幾分,車窗玻璃上有雨水拍打在上面,路況在進入高架橋之後就開始變差。
她神色不定的是不是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心裡猜測著鄭星瀚爲(wèi)什麼會主動找自己?
現(xiàn)在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跟蘇泓有關(guān),但是蘇泓現(xiàn)在出差在隔壁城,難道是這一次股東會議出現(xiàn)問題了?
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覺得今天的高架上特別的堵,半小時的時間彷彿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等到前面的車疏通了,車終於恢復(fù)了自由,一路飆升來到了西街的沙漠酒吧門口。
夏飛用手掌擦了擦玻璃窗上的霧氣,看到眼前那棟閃著暗紫色燈光的酒吧,驚訝的睜大了眼問,“姐,你來這裡喝酒?就算大姨媽讓你心情在不好,你也不該來這種地方啊。”
“閉嘴,你姐姐我看上去像是個混咖麼?”夏初晴回頭白了他一眼,一拳頭砸在他的腦門上作爲(wèi)警告,“乖乖在車上等我回來,把你的外甥和外甥女照顧好。”
“姐,你一個人進去不安全。”夏飛看到站在門口那幾個渾身肌肉的保安就有些擔(dān)心。
“我走了。”擺了擺手,夏初晴關(guān)上了車門,沒有拿傘,加快腳步衝到了酒吧的門口。
這個點,夜場也沒有開始,酒吧的門上也掛著暫停營業(yè)的掛牌。
但她一出現(xiàn),那身材健碩帶著墨鏡的男人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她,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做了個請的姿勢,“鄭少已經(jīng)在包房裡等夏小姐很久了,請跟我來吧。”
“謝謝。”夏初晴跟在他的身後,這並不是她第一次來酒吧,但是確卻是第一次看到場子裡這麼幹淨(jìng)的酒吧。
等走到1056房間門口之後,墨鏡男人停下腳步,做了個稍後的手勢,敲了敲門,“夏小姐已經(jīng)帶到了。”
“進來。”
“夏小姐,我不方便陪您進去,就先離開了。”
等墨鏡男人拐進轉(zhuǎn)角處不見之後,夏初晴這才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跨進了房間裡。
剛進去就被那撲鼻的酒精味道刺得腦殼疼,不自覺的微微蹙眉,揉了揉太陽穴,擡起頭朝房間四周圍環(huán)顧了一圈。
房間裡的光線昏暗,幾乎看不清楚一米之外有什麼東西,可能是自己的直覺太過敏銳,她很快就房間裡找到了靠在沙發(fā)上,手上和臉上都綁著紗布的鄭星瀚,心頭不由一驚,急忙朝他走了過去。
房間地上很雜亂,她不知道猜到看什麼,差點滑一跤,還好手及時扶住了牆壁才穩(wěn)住身體。
剛剛的事情讓她心有餘悸,接下來都是扶著牆壁走才勉強避開了地上那些看不見的危險,來到了沙發(fā)前。
“鄭少?”湊近看了才發(fā)現(xiàn),一貫對形象十分在意的鄭星瀚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體恤和黑色塑身的七分褲,腳上的鞋子不知道什麼上哪兒去了,他就這樣一副頹然之態(tài)躺在沙發(fā)裡。
被紗布包住的地方到底傷成什麼樣看不出,但是沒有被紗布包起來的地方,還是能依稀看到暗色的淤青。
她試探性的用手在鄭星瀚的面前揮了揮,又提高了聲音喊了喊他,“鄭少,你沒事吧?”
“是……是嫂子麼?”鄭星瀚輕咳了一聲,一隻手捂著口鼻,緩緩把頭轉(zhuǎn)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你被人揍了?”夏初晴伸手扶了他一把,讓他坐起身來。
“呵,看上去很明顯麼?”鄭星瀚不置可否的勾脣輕笑,晦暗的目光沒有了平日裡的光彩。
“那你身上這些傷痕是怎麼來的?別告訴我說,是你一不小心滑倒了摔傷的,這種理由我可不接受。”夏初晴一扭頭才注意到桌子上還放著被打開的碘酒瓶蓋和酒精棉、紗布,看上去這些包紮都是他自己處理的。
“嫂子你先坐,要喝點什麼?”
“好了鄭少,我來這裡不是喝東西的,你剛剛電話裡說的事情好像很著急?”
“這件事我等一會兒再跟你細說,現(xiàn)在我想麻煩嫂子幫我把另外其他受傷的傷口包紮一下。”鄭星瀚說著直接把身上的體恤脫了下來扔到地上。
夏初晴原本還覺得有些尷尬,可一看到他背後那青腫起來的地方,整個腦袋就像是炸開了一樣,嗡嗡作響,不自覺的擰起了眉,“你這一身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鄭少你家不是黑白通吃的麼,有誰敢在C市的地盤上對你動手?”
“不是對我動手。”鄭星瀚側(cè)過身的時候蹭到了後背的傷口,疼得他也倒吸一口冷氣,但仍然是故作輕鬆,“難得打抱不平而已,不小心被牽扯進去。”
“動手的人是誰?”
“何家。”
“何家?!”聽到這兩個字,夏初晴正在剪紗布的手忽然一僵,遲疑的問,“雖然蘇家跟何傢俬下里的暗鬥風(fēng)起雲(yún)涌,可跟你鄭少也扯不上關(guān)係,加上淡水區(qū)那塊地皮已經(jīng)給了何家,算是勉強結(jié)束了兩家人這些年的恩怨,又怎麼會忽然招人動手?”
“嫂子能先幫我包紮麼?我怕等會兒疼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鄭星瀚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可蒼白的臉色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夏初晴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xù)追問,幫他把手臂上和後悲傷的傷口小心翼翼的處理好之後,這才長吁了一口氣,把剪刀扔到桌上,“好了,你身上的傷口我都幫你處理過了,沒有遺漏的地方,不過我的手法是最簡單的,要是之後再有哪兒不舒服就早點去找醫(yī)生,免得拖久了讓傷口細菌感染,那樣反而好的更加慢。”
“我感覺好多了。”鄭星瀚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口灌了大半杯。
“還需要我?guī)湍闶颤N?”
“暫時不需要了,嫂子能麻煩你在這裡陪我十分鐘麼?只要十分鐘就好。”
夏初晴側(cè)目瞥向他那張英俊的側(cè)臉,這不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私下裡單獨相處,雖然說不上有什麼不習(xí)慣,但目光觸及到他那健美的身材,耳根還是不自覺的微微發(fā)燙。
鄭星瀚也經(jīng)常忙裡偷閒的練身體,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看起來就十分的美型,更別說,剛剛只是瞥了一眼,就讓她印象深刻的胸肌和腹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