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逸玉的話叫狐天媚有些尷尬,不認識也就罷了,這認識黑天半夜的在人家馬車上出現(xiàn)還鬧出這一出實在是不好說,也有點後悔,反應(yīng)不該這麼激烈,可是依她的性子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秋逸玉看出狐天媚爲(wèi)難的樣子來了,不過並不點破,見月無眠一臉懼怕安慰道。
“小月月別怕,這位小姐不會傷害你的?!?
這一聲小月月叫的狐天媚惡寒了一下,忍不住脫口道。
“真惡!”
秋逸玉聞言臉一沉。
“你說什麼?”
明知故問!狐天媚心裡鄙視了一句,嘴卻撇了撇,沒說什麼。
秋逸玉看了她一眼,也沒再糾纏,神情恢復(fù)了淡然。
“小姐,深夜出現(xiàn)在我的車上是什麼意思呢?”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狐天媚抿了抿嘴,沒說話,只聽秋逸玉又道。
“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小姐啊,小姐這意思是要我,消失?”
狐天媚微有些訕然,猶豫了一下鬆開手,坐到一邊,扳著臉道。
“叫車停下,我下去?!?
秋逸玉絲毫不意外,看了狐天媚一眼,意味深長地笑笑。
“小姐半夜出門,可要小心哦?!?
“不用你管!”
秋逸玉沒再說什麼叫車伕停車,狐天媚撩開車簾跳了下去,給人感覺像是在逃。
“秋秋,你怎麼叫她走了?”月無眠摸著自己的脖子,很費力地道。
秋逸玉靠著車廂,曲起一條腿,手指在膝上輕輕敲著。
“爲(wèi)什麼不叫她走呢?難道小月月喜歡上她了?”
月無眠馬上驚惶地道。
“哪有!秋秋冤枉小月月了!”偷眼看著秋逸玉的反應(yīng)。
“呵呵!”
見秋逸玉笑了月無眠暗自鬆了口氣,平時秋逸玉是不會和他這般親暱的,今天有些反常,他可要打起精神伺候。
“秋秋……”靠了上來。
秋逸玉伸手攬月無眠過來低聲調(diào)笑起來,眼底卻沒有半點調(diào)笑的意思,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狐天媚從秋逸玉的車上下來,辨別了一下方向往流雲(yún)住處跑去,
母親知道了自己叫人去找流雲(yún),會對流雲(yún)做什麼,還有妹妹被綁架流雲(yún)會不會知道,無論哪件事都叫她心急如焚,而這些在府裡是問不出來的,這才決定去找流雲(yún)。
到了流雲(yún)的住處,狐天媚拍門驚動了吳媽媽,出來見到狐天媚疑惑得很
“這位姑娘是?”
她只見過兩次狐天媚,現(xiàn)
在又是晚上,提著燈籠照了半天也沒認出來。
“流雲(yún)公子在嗎?”狐天媚急切地道。
“你找少爺?”吳媽媽愣了下。
“是,我找流雲(yún)公子!”
“可少爺不在啊?!?
“不在,他去哪了?”
說了半天吳媽媽隱約猜到了狐天媚的身份。
“先前有人來找少爺,說了半天話,少爺送走了那人就離開了,並沒有說去哪裡?!?
狐天媚一聽忙說了狐伯伯的容貌。
“是不是這個人?”
“嗯,對,就是這個人?!?
“那他們說什麼了?”狐天媚大喜忙問道。
“這個,不知道?!眳菋寢屢膊恢涝撛觞N回答,流雲(yún)確實見了一個狐天媚說的那樣的人離開的,走的時候並沒有叮囑她其他的。
“他怎麼走的,他腿上還有傷呢啊!”
“姑娘怎麼知道少爺受了傷?少爺是騎馬走的,說傷勢不礙事?!眳菋寢屨f到這又自顧自地道,“我看少爺走路都困難,可少爺?shù)钠?,說也說不了啊?!?
狐天媚馬上推敲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定是妹妹來找流雲(yún)離開,流雲(yún)又聽了狐伯伯說妹妹被綁架才顧不上傷勢去找妹妹了。一定是這樣的!想到這又是心疼又是擔(dān)心,卻又無計可施。
“姑娘,你要不要進來等一會?”吳媽媽試探地道,“或者姑娘留下名字,等少爺回來我告訴他,你看這大晚上的,姑娘在門口站著……”
“我叫媚兒,你家少爺回來這麼告訴他就行。”狐天媚想了想又道,“他知道我是誰,其他的,沒有了。我走了?!?
吳媽媽望著狐天媚離開,重複了幾遍媚兒,媚兒,恍然,難道是狐家的狐天媚?!
狐天媚離開了流雲(yún)的住處,一個人走在街上,明月王朝的京城沒有宵禁,入夜後一些地方依然是燈火通明,只有那些貧民住處爲(wèi)了省油燈錢才早早熄了燈睡覺。這一片是來京備考的外地學(xué)子們居住的地方,雖說都是窮書生,可爲(wèi)了來年春試取得好成績,這個時間幾乎每個人都在挑燈夜戰(zhàn),在點點燈火的背景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柔弱無助。
夜涼如水,狐天媚緩行在街上,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並沒有發(fā)現(xiàn)後面多了幾條鬼鬼祟祟的人影。
轉(zhuǎn)過前面的街是一段堆著廢墟的路,這原是一家商鋪的倉房,後來京城改建街道徵用了倉房,如今還沒改建好,倉房扒得破破爛爛,行走十分不便,狐天媚爲(wèi)了方便才走這條路的。白天人們尚且繞行,別說晚上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是一個人影也看不見,很是僻靜,好在沒有多長
。
狐天媚剛上了廢墟,就聽見後面?zhèn)鱽盹L(fēng)聲,身體本能地往旁邊一躲,偏頭一看見三個黑影想自己撲來,大吃一驚,抄起兩塊磚頭對著兩個人打去,自己迎向了另一個人,並張口呼救。
三個人的功夫不錯,圍住了狐天媚,奇怪的是並沒有進一步,只是纏著狐天媚不叫脫身。就在狐天媚看出來對方的意思時只聽一陣馬蹄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媚兒!”
此情此景與上次的意外何其相似,相似的狐天媚都有些發(fā)愣,就見黑夜中流雲(yún)騎馬奔來,離她還有一箭之地人向她飛逝而來,口中道。
“住手!媚兒,別怕!”
狐天媚只覺眼睛一熱,感動的胸口說不出的酸澀,流雲(yún),她的流雲(yún)來了,再一次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來了。
她並沒有發(fā)現(xiàn)流雲(yún)的到來也叫那三個黑影攻勢猛烈起來。
她根本招架不住,一個沒留神,其中一人長劍刺來,只取她的胸口!千鈞之際,流雲(yún)趕到將另外兩人擊退,再去擋劍的時候,沒想到對方忽然手腕一翻,長劍竟向他的胸口刺來!
流雲(yún)一驚,再想變招,可惜對方劍法高明他十倍,怎麼也沒躲過去,一劍刺入胸口。
流雲(yún)只感到胸口一涼,難以置信地看著插入自己胸口的長劍,再擡頭看向?qū)Ψ?,對方相貌平平,絲毫不起眼,可他看出來了,對方易了容。
耳邊傳來狐天媚一聲尖叫,難道自己今天就要被殺死了嗎?流雲(yún)腦海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這時對方抽回了長劍一聲呼哨,和另外兩人迅速退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
長劍抽走,流雲(yún)軟軟地倒下去,狐天媚在後面抱住他大叫道。
“流雲(yún)!流雲(yún)!”
流雲(yún)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嘴,看著眼前哭喊著他名字的狐天媚,目光望向夜空,再次想到,難道我真的要死了嗎?
不甘?。?
他不甘??!
母親的過世,父親的瘋癲,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怎樣的艱難無望,而這一切都拜託狐家所賜。但這些他不在乎,然而父親的希望,族人的希望卻足夠叫他此生都不得自由。
爲(wèi)了有一天能得到解脫,能去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他費盡心思想出了這條捷徑,沒想到剛有了一個好的開始,自己就要死於非命,他如何甘心!
我不能死,我現(xiàn)在絕不能死!
流雲(yún)無聲地嘶吼!
狐天媚緊緊用手捂著流雲(yún)胸口的傷口,那不斷往外涌出的滾燙的血卻叫她劇烈地顫抖。
“流雲(yún)!流雲(yún)!”
放心大哭,撕心裂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