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沒有人。
自從爸爸無罪釋放之後,身體欠佳,一直在家療養(yǎng),這時候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連傭人也看不見。
何月圓摸了包包裡的備用鑰匙,轉(zhuǎn)向裴星晴一笑,推開車門下了車,“星晴,你送到這裡就好!”見裴星晴要跟著下來,連忙擺手,“我現(xiàn)在沒有精力招待你,你要吃點虧,下次再來坐。”
裴星晴狐疑的看了一眼大門,點了點頭,卻不免擔(dān)心:“月圓,不然你去我那裡住?”
她身體還很虛,家裡空無一人的,萬一出個事也沒有人知道。
“我有家。”何月圓衝著裴星晴眨著眼睛笑了笑,“而且我可不想做某人的大燈泡!”
裴星晴臉色一紅還想說什麼,何月圓已經(jīng)打開了何家大門走進去。
何月圓一腳踏進何家客廳的時候,就感覺氣氛不對,冷清清的,正準(zhǔn)備上樓看看媽媽在不在,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清來電,趕緊的接聽了電話:“媽?”
那頭是長時間的沉默,馮玉一抽一抽的吸了吸鼻涕。
何月圓登時從頭頂涼到腳心,手裡的行李應(yīng)聲落了地,“媽?怎麼了?”
“月圓,我在第二人民醫(yī)院,你快到醫(yī)院來!”馮玉聲音顫抖,強壓著哭腔,勉強把話說完整。
這頭的何月圓,聽的心驚肉跳,掉頭就往門外跑。
裴星晴已經(jīng)離開,她只能攔了車子,匆匆的趕去了醫(yī)院,一路小跑到了急診室,馮玉已經(jīng)迎了上來,扯著她的手,不停的打顫。
“媽,是爸爸嗎?他怎麼了?”何月圓焦急的看著手術(shù)室的,心揪成了一團,一瞬間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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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抹了一把眼淚,不說話。許久才深吸一口氣,指了指急診室門口,交疊著一雙長腿安然坐著的年輕男人。
男人輪廓完美,勉強有幾分何強年輕時的模樣。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外面罩了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衫,看起來悠閒從容,帥氣逼人。
馮玉越看越心痛,再也忍不住,壓著嗓子哭出聲來,“他、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何端陽……你爸爸他突發(fā)腦梗塞,在搶救。”
同父異母的哥哥?
何月圓愣了一下,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一臉難以置信,活了這麼多年,她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媽,你是急糊塗了嗎?”何月圓皺眉,眼睛卻不時的打量安靜坐著的男人。
何端陽垂著眸子,像是察覺到了何月圓的打量,微微側(cè)過頭來,正對上何月圓驚慌失措的眼神。
很滿意的勾脣笑了,“何月圓?”
何月圓心裡瞬間凝結(jié)成冰。
越看,越心涼。
何月圓的相貌本就偏像何強,此時再看何端陽,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脣角弧度,說不是兄妹,只怕天理難容。
到底怎麼回事?
何月圓攥著媽媽的手,不肯搭理何端陽的話,“媽,到底怎麼了?”
馮玉抹了一把眼淚,拖著何月圓的手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何月圓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按照馮玉的說法,在她和何強結(jié)婚之前,何強曾經(jīng)有過一個女朋友,但是因爲(wèi)種種原因兩人分開了,讓人意外的是,那個女孩子離開何強的時候竟然懷孕了,後來在國外生下了這個孩子,也就是這個叫何瑞陽的男人。
而何強之所以會突然中風(fēng)住院,也是在看到何瑞陽之後驚到了,畢竟突然冒出一個二十幾歲的兒子,誰都沒辦法心平氣和的接受。
何月圓輕輕拍著馮玉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慢慢站起身走到何瑞陽面前。
“何瑞陽?”何月圓冷冷的打量正看著自己的男人,學(xué)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如果你是來報仇的,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爸爸中風(fēng)住院,媽媽魂不守舍,我家沒有人好過。如果你有其他的目的,不妨攤開說一說,只要你離開我媽媽的視線,條件你開。”
她纔不會相信何瑞陽只是回來認(rèn)親這麼簡單!
在古洛風(fēng)身邊待的這段時間讓何月圓明白一件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你的生命裡,如果不能早早的做出防備,最後陷入萬劫
不復(fù)的一定是自己!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辛苦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毀在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手裡。
何瑞陽眼神深邃,像是一汪深潭,表面沉靜,卻不知道內(nèi)裡翻滾著怎麼樣的情緒,盯著何月圓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你說一家子都不安穩(wěn),似乎是說錯了。”
至少她還很安穩(wěn)。
他這個一直被排除在家庭之外的人,安不安穩(wěn),大概也沒有人會想知道。
爲(wèi)什麼呢?
同樣都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她得到的都是最好最完整的,而他只能在無數(shù)次苦難中掙扎?
不公平是不是?
他們應(yīng)該和他一樣,身在萬劫不復(fù)的地獄裡。
何月圓感覺渾身的刺都支棱起來,蒼白這一張臉和他對視,就在她以爲(wèi)兩人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的時候,何端陽才繼續(xù)道:“何月圓,你應(yīng)該叫我哥哥!身爲(wèi)你的兄長,我的條件,自然不言而喻。”
何瑞陽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大提琴,低沉中帶著誘惑,如果不是作爲(wèi)此時的仇人,他們或許可以很愉快的交談。
可何月圓卻分明從中嗅出了危險的味道。
“我沒有哥哥!”何月圓冷淡的說道,纔剛剛出現(xiàn)就害的爸爸中風(fēng)住院,後面一定還有更多的手段等著,她是傻纔會去承認(rèn)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聽何月圓這樣說,何瑞陽竟也不惱,只是掃了一眼何月圓,笑道:“你承認(rèn)或者不承認(rèn),都不重要!”
明明只是輕輕的聲音,何瑞陽的嘴角甚至還噙著笑,但何月圓卻莫名感到一股壓力,全身的神經(jīng)都不自覺的繃緊了。
這樣的感覺,和古洛風(fēng)完全不同。
古洛風(fēng)不過是要她屈服,何端陽卻是想要將她粉碎!
“說白了,你就是想要何家的家產(chǎn)?”何月圓努力不讓自己露出怯懦的一面,盯著男人的眼睛,“將爸爸氣的生病住院,你就可以霸佔何家家產(chǎn)了,是不是?”
實在不是她將人心想的太壞,而是吃過這麼多的虧,她沒辦法再像最初不諳世事的何月圓,簡單的有些笨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