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邵東,你……你怎麼來了?”章小北發覺此時此刻,她的舌頭怎麼都捋不直,說話結結巴巴的。
“少奶奶,要找到您真不容易!您別再跟老闆慪氣了,跟我們回去吧!”
文少希雖然一直沒跟邵東說他和章小北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能嚴重到讓章小北離家出走的份上,那肯定就不是小事。邵東此刻除了苦口婆心的勸章小北迴去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一想到老闆那會把車開回別墅,臉色黑得嚇人的樣子從車裡走下來,然後一言不發地上了樓,將自己關進了書房的情形就讓邵東直流冷汗,他站在書房的門口,合上了門,仍然能感應到從門內傳來的源源不斷的低氣壓。
邵東以爲文少希會將自己關一個晚上,結果眼看快十二點的時候,老闆一臉寒冰的拉開門走了出來。
邵東連忙壯著膽問:“老闆,您這是要去哪?”
文少希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了一句,“備車就是!”
結果出了門,邵東才發現蘭博基尼一路開向馬天昊的山腰私宅。
而且來到宅門口,老闆不僅不讓他們敲門,還要他們把門鎖弄爛。
邵東冷汗直流,心想這可是私闖民宅啊!再說了,那扇門明顯非常牢固,又豈能輕易弄開?
可瞅著老闆真的臉色不好,邵東也不敢往亂說話,直往老闆的窗口上撞。
只得悶著頭皮讓人去開鎖,雖然是頭一次幹這種事,但這鎖比想象中的好開多了。
不多時,那扇鐵門打開,文少希讓他們上樓去找人,而他則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
接下來的情況正如章小北所聽見的那樣,他們像強盜一樣一間房一間房的地毯式搜索。
功夫總算不負有心人,邵東見到章小北蹲在房間的地板上時,眼底劃過一抹興奮,他立即拿著對講機跟文少希彙報情況。
對講機那邊的文少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見章小北聽到自己的話,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邵東只得走了過去,蹲下身子,跟章小北再重複了一遍,“少奶奶別慪氣了,我們回家吧!老闆正在樓下等你呢!”
章小北這才反應過來,她搖了搖頭,一臉感傷的說道:“不,我不要跟你們回去,我和少希已經沒有可能了!”
“可是少奶奶,這應該是你單方面的想法吧!我看老闆還並沒有要放棄你的意思!”邵東便小心翼翼地說道。
章小北接著搖頭,“他有沒有放棄我不管,可是我,已經對我們這段婚姻感覺到了疲憊,我想解脫,我想自由,希望少希他能成全我!”
章小北的這段話已經由邵東打開的對講機傳到了樓下,對講機那頭出奇的安靜。
邵東甚至懷疑,老闆究竟有沒有聽到少奶奶的這段話?
等他張了張嘴,準備繼續勸說時,對講機那邊傳來了,極爲清冷的聲音,“你跟她說,離婚可以,但是必須把肚子裡面的孩子拿掉!”
對講機的擴音效果很好,所以,文少希說的這段話,不需要邵東轉達章小北便已聽得一清二楚。
她下意識地捂著小腹站了起來有些激動地說道:“不,我不同意!孩子是我的,你們沒有權力拿掉我的孩子!”
說完她一手奪過邵東手中的對講機,苦苦哀求道:“少希我求求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吧!他是無辜的!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拿孩子要挾你什麼?更不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說到這兒章小北的眼前下意識地掠過那幅畫中蒙著面紗的女人面孔。
她在想,文少希如此絕情的要她拿掉肚子裡的孩子,怕也是爲了那個女人吧!他是不想給她帶來一點點的心理負擔吧!
她的胸口又開始隱隱犯疼了,腦袋裡那種熟悉的炸裂般的疼痛,也突然襲擊而來。
爲什麼一想到與文少希相關的事情,她的頭就會疼得這麼厲害?難道文少希就是她的魔咒嗎?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了低沉暗啞的嗓音:“我決定的事,誰也別想試圖改變!”說完,他將對講機丟進了沙發裡,自己則起身邁開大步走出了院子。
章小北的眸底劃過一抹絕望,整個身子便癱軟了下去,爲什麼她做出了那麼多的努力,文少希卻依然無動於衷,難道他的心是鐵打的嗎?
邵東在旁邊有些手足無措,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對章小北說道:“少奶奶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吧!”
章小北沒有任何的反應,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個失了心的木偶。
邵東見了,只得走上前將章小北扶了起來,並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兩個保鏢便立即有一個過來,和邵東一起扶住了章小北。
另一個則將章小北的行李箱合起來,拎在手裡。
離別墅還很遠,馬天昊見到自家院子的門居然是敞開的,他就知道情況不妙,一腳踩下油門,飛速行駛而去。
本以闖他家中人會是艾墨軒,結果馬天昊在院門口見到那輛熟悉的蘭博基尼,他便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老爺子半夜謊報軍情稱自己突發疾病,把他騙回去差點脫不了身,原來這都是文少希的調虎離山之計。
簡直太可惡了。
馬天昊推開車門下了車,一擡眸就見到倒在一旁草叢裡的幾個黑影。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人,定是被邵東領著人給放倒了,要不然這院門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弄開,而文少希他們也不會大搖大擺地進去。
眼下,馬天昊在意的倒不是院門被弄壞,他是打心眼裡擔心章小北的情況,在他的印象中文少希就是塊萬年寒冰,哪懂得什麼憐香惜玉?
可他剛一邁進院門,冷不防一條手臂伸了過來,攔在他的面前。
馬天昊立即向那條手臂的主人掃去,頓時火冒三丈,“文少希你什麼意思?我進自家門敢情你還要摻合一腳不成?”
文少希淡掃了馬天昊一眼,勾脣冷笑,“等我把人帶走,這個家隨你進!”
“你……”馬天昊剛想說什麼,就見文少希做了一個禁噓的動作,“他們下來了,你最好別讓丫頭看到你發怒、抓狂的樣子!”
說完,文少希又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冷笑。
馬天昊先是一怔,隨後馬上回過神來,心想他爲什麼要怕臭丫頭看到他抓狂的樣子,他爲了她和艾墨軒架都打了,還來了一個昂天摔,形象早就去了爪窪國,他連那麼難吃的麪條都敢煮給臭丫頭吃,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的面前還有什麼好顧及。
怕是再顧及下去,臭丫頭就真的被文少希給強行帶走了。
思及此,馬天昊突然伸開胳膊,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姿態,用寬大的身軀攔在了院門中間,“你們休想從我的手裡把臭丫頭帶走!”
文少希便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沒有推開他要強行離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有什麼立場把她留下?如果不想我半夜把馬老爺子請過來的話,你最好讓開!”最後幾個字,文少希眸色驟凜,從喉腔裡悶吼而去。
馬天昊雖然沒有被他震懾住,但表情已經明顯有些掙扎,心想文少希還真是可惡,明知道老爺子是他的軟肋,他別的本事沒有,就知道拿老爺子來壓制他,簡直可惡至極。
另一邊,邵東和幾個保鏢已經將神情恍惚的章小北扶出了屋。
馬天昊剛有幾分動搖的心思,一見到章小北就立即堅定起來。看到她整個人魂不附體的模樣,馬天昊的心底就莫名的難過,他想著就算文少希真要把他老爺子給喊來也罷,他大不了挨一頓罵,反正就是不讓才離開虎口的章小北,又被捉回去。
馬天昊便怒瞪著雙眼,對文少希吼道:“我走的時候,臭丫頭還好好的,文少希你到底對她怎麼了?她怎麼看起來一副失了心的樣子?”
從章小北被扶著走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文少希的眸光便停留在了章小北的身上,對於馬天昊的高聲質問,他置若罔聞,而是邁開大步徑直走到了章小北的面前。
一言不發地將章小北從兩個保鏢的手裡接過來,一彎腰將她很輕鬆的打橫抱了起來。
“文少希,你要對臭丫頭做什麼?”馬天昊見了,一臉緊張地吼道,又不敢輕易離開大門,生怕他一離開,文少希他們就藉機從門裡溜出去。
文少希聞聲頓住腳步,對馬天昊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一眼,許久才緩緩地吐出,“她是我文少希的妻子,我想怎麼樣也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一個外人插手!”
說完,文少希朝身後的邵東一個眼神示意,邵東立即一揮手,他便和幾個保鏢蜂擁而上,直接架住身單勢薄的馬天昊,強行拉到了旁邊,給文少希讓出道來。
“文少希你就知道以勢力壓人,有本事我們單挑!”馬天昊頓時一臉不服氣地暴跳著說道。
文少希聽罷,立即頓住腳,回頭對馬天昊投去一個不屑的冷哼,然後一擡腳就邁進了銀灰色的跑車,將章小北放在身旁,並幫她繫上安全帶,文少希這才動作揮灑自如地轉動方向盤,駛出了山腰別院。
馬天昊見狀,仍然不服氣,仍想追過去,邵東見狀,不僅將他拉住,還忍不住說道:“馬少還真健忘,又或者說您的失憶癥還沒有完全好?”
“你什麼意思?有什麼話直接說,別跟我繞彎子!”馬天昊回頭一臉厭惡地瞪了邵東一眼,兇巴巴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