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北見文少希終於不逼她喝藥了,心下鬆了一口氣。
兩人都若有所思,陷入短暫的沉默。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般,最後還是文少希打破了沉寂。
“明天是奶奶生日,給她老人家準備的生日禮物,準備好了嗎?”文少希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
章小北便信心滿滿的點頭,“嗯,準備好了!”
文少希見章小北如此信心十足,他的表情總算是緩和了一點。
“現(xiàn)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nèi)ズ_呑咦??”文少希知道章小北睡了一下午,現(xiàn)在精神很好,他便提議道。
章小北正有此意,便連忙點頭一臉輕鬆地應(yīng)道:“好??!”
文少希定定地打量了她一會,輕啓薄脣,說道:“走吧!”
說完,他順手抓起了一件外套披在章小北身上,並說:“海邊風大!”
章小北頓覺心中一陣溫暖,忍不住說了聲,“謝謝!”
來到海邊,秋意正濃,涼涼的海風打在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愜意。
今晚海邊的人不算多,有三三兩兩的人羣,匯聚在一起,吹著海風,嘻笑打鬧,也有情侶相依偎在一起,忘情的擁吻。
章小北和文少希經(jīng)過那些情侶身邊,看著那些情侶如此豪放甚至還摟抱在一起隔衣輕撫時,她的臉頰不自覺紅到了耳根,心想早知道晚上的沙灘邊,場面這樣少兒不宜,她就不會答應(yīng)和文少希一塊出來。
同時章小北別過頭去,偷偷地打量著文少希的神情,只見他居然目不斜視,見所未見。
章小北心底一陣鬱悶,爲什麼人家定力那麼好,而她瞥一眼就臉紅耳臊?
許是感應(yīng)到章小北偷窺的目光,文少希突然轉(zhuǎn)過臉來,看向她問,“有事?”
章小北一驚,立即心虛的別過頭去,說道:“沒……沒有?”
文少希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捂嘴輕咳了兩聲,繼續(xù)朝前走去。
兩人最後在一處寂靜鮮少有人走動的地方,停了下來。
文少希牽著章小北的手,攀上一塊大石頭上,兩人坐了下來。
仰望蒼穹,無數(shù)的星子閃爍,章小北無聲的靠在文少希的懷裡,貪婪索取他懷抱中的不盡溫暖,也盡情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文少希則默默地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緊抿著嘴,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片刻,文少希突然低下頭去,在章小北的額頭親吻了一下,讓章小北有些始料未及,她擡眸怔怔的看著文少希,澄澈的眸光如夜空的星子一般燦爛。
文少希便瞇起眸子,向她投去不盡魅惑的淺笑,並說道:“我們是夫妻,偶爾親一下應(yīng)該沒什麼吧!”
章小北聞言,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
文少希又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淡淡地說道:“其實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不是嗎?”
章小北便猛地回頭,側(cè)望著他,眸光裡是深深的不解!不理解文少希今晚爲什麼約她在海邊散步,又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讀出
了她眸子裡的疑惑,文少希再次無聲地親吻了她的額頭,卻什麼話也沒再說。
章小北想問清楚,卻又發(fā)現(xiàn)不知道如果開口,畢竟他們倆人之間的隔膜,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打得開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無聲的窩在文少希的懷裡,聆聽潮起潮落的聲音,緩慢地閉上眼睛!
見章小北在懷裡睡著了,文少希便將她輕輕地抱起來,表情略顯凝重地朝別墅的方向走去。
杜正淳受文少希的急招趕來別墅時,書房裡亮著燈。
他敲開了書房的門,一眼就能見到掛在窗子旁邊的那幅畫,杜正淳忍不住說道:“不讓章小北踏進書房半步的原因,真的是因爲這幅破畫嗎?少希,你覺不覺得你這樣太偏執(zhí)了,而且對章小北也不公平,畢竟她爲你付出了那麼多……”
“我自有分寸!我找你來,是商量給她做手術(shù)的事!”文少希冷冷地挑眉,瞥了杜正淳一眼說道。
“引產(chǎn)手術(shù)?你真的決定要拿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她知道自己懷孕的事了嗎?”杜正淳皺著眉頭看著文少希問。
“她不需要知道!”文少希面無表情說完,別過身去,繼續(xù)望著窗外迷朦的夜色。
杜正淳輕嘆了一口氣,並說道:“畢竟是一條生命,我還是覺得應(yīng)該讓章小北知道!你不怕她,可我怕她恨我!”
“如果告訴她,依照她的性子一定不允許我們這樣做!你難道想看著她死嗎?”文少希極爲平淡的語氣裡透著一抹無奈。這是他和她的第一個孩子,叫他又怎麼捨得讓他還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匆匆的離開。
杜正淳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好的,我儘快安排!對了專家那邊說嫂子腦袋裡面那個東西也可以近期一併取出!要不,兩個手術(shù)一起做,你看怎麼樣?”
不想文少希一口拒絕,“不行這樣做風險太大!還是先拿掉孩子吧!”
杜正淳便不再說話,默默的點了點頭。因爲他心裡也清楚文少希說的是事實。
從別墅裡出來,杜正淳的步伐也變得沉重了。雖說文少希同意了將章小北肚子裡的孩子拿掉,但這個破手術(shù)風險依然很大,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輕易的嘗試,所以他要去請教他的老師,然後商量一個最理想的手術(shù)方案。
文少希站在窗下看著杜正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無聲地抿了抿脣,心底的擔憂自然也不會比杜正淳少。
他雖然是醫(yī)學(xué)界的門外漢,但章小北的情況有多嚴重他也心知肚明,就算他決定棄小保大,箇中的風險也是挺大的,他甚至擔心,會由於一時的操作不當,從此永遠的失去了章小北。
所以當杜正淳說要仔細的研究手術(shù)方案他並沒有因爲擔心丫頭的身體而催促。
那一夜文少希像一尊精美的雕塑,站在窗臺下很久很久,直到天空泛白,他纔回了臥室,卻並沒有躺下,而是換了一套運動裝出門晨練。
卻沒想到文少希在沙灘邊遇到了孟辰鈞。
孟辰鈞沒有跟文少希繞圈子,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阕隽藳Q定對不對?保大的還是保小的?”
文少希扔給他一記眼刀子,冷冷地說了一句,“你無權(quán)過問!”說完他邁開大長腿,跑向遠處。
孟辰鈞立在原處,望著文少希遠去的背影,眸光復(fù)雜,喃喃自語道:“文少希,以你的霸道與專衡,怕是會一意孤行舍小保大吧!可是,章小北要是知道你的決定,她會欣然同意嗎?”眼下的情況,怕是無論是保大保小,都不容樂觀吧!假如自己再從中摻合一腳的話,會不會更有趣呢?
思及此,孟辰鈞的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文少希跑步回別墅時,王姨已經(jīng)幫他煮好了早餐。
車庫裡的小車邵東開了出去,應(yīng)該是送小花和小娟去學(xué)校。
章小北似乎還沒有醒,王姨說沒有見到她起來過,就連小花和小娟出門的時候,臥房的門也緊閉著。
因文少希很早就交待過,早上不要吵著章小北睡覺,她想睡到幾點起,就幾點起,所以王姨自然也不敢去喊章小北下來吃早餐。
文少希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坐在餐廳吃早餐時,王姨忍不住提醒道:“少爺,今天可是老夫人的壽辰,你和少奶奶可得早一點去,別忘了哦!”
“知道了!我一會要去公司,你跟少奶奶說,等我回來接她一起給奶奶賀壽,讓她先把禮物準備好!”文少希說著,將碗裡的粥喝光後,起身拎起公文包出了門。
王姨看著文少希離開的背影,撇了撇嘴。眼看著小花和小娟開學(xué)後,別墅就又只剩他們?nèi)齻€了,一個早早的吃了早餐去公司,一個睡到了自然醒也不知道會是幾點,王姨頓時覺得心裡空落極了。
前幾天和小花他們種了些花種子,她拿著水壺來到院子裡澆水。
忽然聽到了輕緩的敲門聲,王姨急忙放下水壺,一邊走一邊隔著門,問:“誰呀?”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王姨的臉上立即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原來是鈞少啊,你等著哦,我馬上給你開門!”
打開門後,王姨又立即讓開身子說道:“鈞少別站在門口啊,進來??!”
哪知孟辰鈞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一會要去畫室,麻煩你幫我把這包東西交給小北!謝謝!”
王姨眸底劃過一抹失落,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可以和孟辰鈞獨處的機會,不想她還是沒有機會向孟辰鈞求畫。
不過,既然受孟辰鈞之託,她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即將那包東西接了過來,下意識地惦了惦,忍不住問道:“鈞少你給我家奶奶啥好東西?。窟€怪沉的!”
“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安胎的藥而已!”孟辰鈞狀似隨口一說道。
“安胎?”王姨一聽,卻是驚得差點將那包東西掉在地上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並壓低嗓音說道:“鈞少,你是說我家少奶奶她,懷,懷孕了嗎?”
孟辰鈞肯定地點點頭,“我念過醫(yī)科,前幾天在畫廓給你家少奶奶把過脈,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我的判斷應(yīng)該不會錯!”
王姨頓時一副又驚又喜的表情,差點就手舞足蹈。她覺得她應(yīng)該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盼孫子盼得眼睛都快穿了的夏雨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