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玩《驚鴻》的，尤其是那些老玩家們，多數都認識宋笙的ID，之子與歸。

當年蘇沐收徒引起了一股跟風取名的熱潮，大夥兒都猜宋笙中彩的主要原因是她的名字文藝清新，蘇沐正好這口……

後來大家愛上了重口味風，這股熱潮才漸漸平息，其中當然也有蘇沐再沒收徒的原因，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不過直到現在，蘇沐衝冠一怒爲愛徒的事蹟仍然是前輩教育新手時津津樂道的話題，並位列驚鴻榜首位五年，真可謂是……永垂不朽。

“回神，回神！”

方喬的手掌在面前來回晃動，宋笙有些懊惱自己的走神，偷瞄了一眼江譽，沒什麼反應，心裡有了底氣，正色道：“怎麼了？”

方喬挑了挑眉毛，從某種意義上等同於翻白眼，他使了使眼色：“澳洲大龍蝦，美人親手做的。”

與此同時，江譽面無表情地夾了塊蝦肉放進宋笙碗裡，脣角微揚：“嚐嚐看。”

宋笙受寵若驚：“很好吃！！”入口順滑，味道並不重，卻異常鮮美，比她在Z大附近那家遠近聞名的Sence裡的做得還要入味。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位傳說中的師傅大人。

“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嗎。”方喬盯著手裡的筷子，若有所思。

宋笙同情道：“你想抓住誰的心？”

一陣冷風吹來，江譽涼颼颼的眼神掃過方喬：“我也想知道。”

方喬：“……”低頭喝了口Amzong，嗯，果然是甜的。

宋笙看著兩人默契的舉動，默默地吃了口芙蓉燒魚。

江譽自顧自地抹了抹嘴，打了個響指，一個50歲左右的男人從暗處端著托盤出現在三人桌前，棕發藍眼，彎腰，彬彬有禮道：“少爺。”

宋笙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司機？”說完後意識到不妥，滿臉窘迫。

江譽似笑非笑地看她。

男人似乎也被驚了一下，很快笑道：“這位就是宋小姐吧？真是和您的母親一樣美麗。”

宋笙皺了皺眉，沒有回話，那天夜裡在B城時巧遇了一個男人，當時她情緒不好，並沒有太注意，莫非那個男人就是江譽？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並沒有聽見問話。

江譽冷著臉，似有不悅：“李斯特，你多嘴了。”

被稱爲李斯特的男人很快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當即朝宋笙鞠了一躬：“多有得罪，請宋小姐見諒。”

宋笙擺擺手道：“沒有關係的，我只是……有點好奇，您竟然認識我的母親。她很少外出，也並沒有對我提起過您。”李斯特雖然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但音調還是有些僵硬。

李斯特望向江譽，看見他面無表情的臉，衝宋笙搖了搖頭：“這件事恕在下不能多言，不過令堂的確是個偉大的母親。”說罷，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

“啊？”宋笙望向江譽，後者雲淡風輕道：“和他去看看吧。”

江譽的臉一下子幻化成遊戲裡的蘇沐，宋笙很快代入了聽之任之的小徒弟角色：“哦。”起身擦了擦嘴，跟著李斯特挺得直直的身板漸漸隱沒在走廊深處。

方喬嗤笑，細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發出沉悶的聲音，他身後是一副巨大的油畫《吶喊》，色調陰鬱，張牙舞爪的張揚：“你真是迫不及待。”

宋笙不知道，可他認識，李斯特是在英國倫敦祖宅照顧江母的老管家，如今卻被江譽請來了這小小的桑榆街。

桌上的澳洲龍蝦並沒有被吃掉多少，倒是芙蓉燒魚去了三分之二，江譽瞇了瞇眼，這是他慣有的表情，一張精雕細琢的臉上做出這副摸樣也不失俊俏，他看上去十分年輕，可實際上他已經28了：“我等了她很多年。”

這一次，絕不會再出現林明耀那種的意外了。

“我倒是很好奇，論相貌嘛，她和葉清婉平分秋色，論姿色，就差了千萬裡了。葉氏是百年的珠寶品牌了，比起幾十年前就出國的宋老，葉清婉對你的幫助可就大多了，你怎麼就吊死在這一棵樹上了呢。”方喬似是自言自語，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柳阿姨也去世了，難不成你是想報恩？”

“想法不錯。”江譽抿了口酒，果香在脣齒間散開。

林家狼心狗肺，可他不能。

宋笙是柳阿姨的女兒，也是宋爺爺唯一的親孫女。他已經錯過了她人生中的20年，絕不能再繼續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