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某地下賭場。此起彼伏的吆喝聲,烏煙瘴氣的雲霧瀰漫。鄭天浩帶領著十多個混雜的漢子(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來勢洶洶的站在場子正中。
“老闆呢?馬上給我滾出來!”(,一隻腳踩在了某一個桌面上大喊大叫,那些正在狂賭的賭徒們立刻安靜了下來,個個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哎吆,浩哥,你什麼時候到的,來啊,給浩哥拿籌碼!”(,)一個彪壯的中年漢子笑面虎一樣,有人推過來了一推籌碼。他對冷眼的鄭天浩恭敬的道:“浩哥,你儘管玩吧……”
“滾開!”(,一把推開了他,惡狠狠的瞪著他喊道,“別跟我囉嗦,你這個老闆沒資格跟我說話,馬上叫鍾子愷出來!”(,
炬那人明顯的生氣,卻也不敢發作,只是繼續陪著笑臉道:“浩哥,真是不巧了,鍾老闆他湊巧出去了,你有什麼事情我可以轉告他嗎?”
“出去了?!”(,)鄭天浩目露兇光,一把提起他的領口,“實話告訴你,你們這賭場有我一半的分紅,可是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拿到了,今天要是鍾子愷不現身,我就砸了你這場子!”(,)
鄭天浩眼睛一歪,身後的漢子們便掀翻了就近的一張桌子。
烯“你們,都給我滾!”(,)鄭天豪指著一圈的顧客,目光如炬。但凡來這裡玩的人,沒有人不認識鄭天浩,此刻見他大發雷霆,個個垂喪著腦袋留戀不捨的離去了。
“說,鍾子愷在哪兒?”廠子內只剩下了工作人員,鄭天浩抓著那人的領口繼續冰冷的追問。
“浩哥,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們可是一家人,又何必……”
鄭天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把把那人踢到了一邊,大聲喊道:“MD,少拿他跟我攀親,今天我是砸定了!”(,)
大手一揮,隨來的漢子們如狼似虎,好一陣噼裡啪啦的打砸。那些工作人員有苦難言,個個遠遠的躲開只有看的份兒。
一切設施被砸的沒了樣子後,鄭天浩再次衝著角落裡哆嗦著的那個中年漢子邪惡的笑道:“告訴鍾子愷,今天只是小小的警告,若是他一天不來找我,我就一天砸一個場子,我要一個一個給他砸完!”(,)
那漢子只有點頭的份兒,然後目送著這幫瘟神氣焰囂張的離去,他匆匆的撥通了鍾子愷的電話。
此刻的鐘子愷已經飛在了藍天白雲之上。接到了這一消息後他才心驚肉跳的認識到鍾少卿並沒有騙自己。
就在幾個小時前,鍾子愷接到了女兒鍾少卿的電話,她說鄭天浩已經去了馬來西亞,他是要跟你老人家算賬的。
還好,鍾子愷聽從了鍾少卿的建議,立刻搭上了前往香港的班機。
鍾少卿準時來到了機場。鍾子愷遠遠的就看到了亭亭玉立的女兒鍾少卿,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絲自豪,這些年的心血沒有白費,關鍵時刻還是這個矇在鼓裡的鐘少卿救了自己的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少卿啊,天浩這小子到底想什麼呢?”走到身邊,鍾子愷就一臉沮喪的問鍾少卿。
鍾少卿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情真意切的安慰他,鼓勵他。只見她鐵青著俊美的臉蛋兒,這一張臉蛋是他二十年前就已經再熟悉不過的了。
“哼!跟我走吧!”(,)她冷冷清清,沒有一丁點的溫暖,快步走在前面帶路。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條喪家犬!雙手提著兩隻沉重的行李包,心中更似有一塊鐵塊壓著。沒得選擇,他只能心酸的跟著她走。
她打開車門,衝著他毫無表情的揚了揚眉。他兀自把行李扛上車子,默默地坐了上去。
車子發動了,鍾少卿一言不發,只是不停地加速,車子飛快的駛出機場,然後拐向了一條偏僻的小道。
“少卿,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他有些惶恐不安,眼前的這條小路他似曾相識。
她冰冷的甩了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是一片荒涼的墓地,車子緩緩停靠在小路邊,東一個西一個的墓碑凌亂無章。鍾子愷的腦袋上冷汗直冒,他顫顫巍巍的走下車子,一臉悲傷的注視著鍾少卿。
“走吧!你應該知道路的!”(,)鍾少卿依舊冰冷,這次卻沒有走在前面。鍾子愷愣了愣,不由自主的向墓地裡走去。
他停下腳步的時候,面前矗立著一座墓碑,這座墓碑跟其他的有著明顯的不同,跟前的雜草顯然是剛剛經過打掃……
就連墓碑也是嶄新的,上面刻著的字跡赫然入目:杜氏黃小麗之墓。
鍾子愷哆嗦的更厲害,雙膝緩緩打彎,慢慢的跪倒在地……
鍾少卿眼睛已經溼潤,擲地有聲的問道:“這裡面躺著的是誰?”
“你母親,黃小麗!”(,)鍾子愷默默地注視著墓碑,回答的乾脆利落。
鍾少卿流淚,卻不做聲。鍾子愷繼續補充道:“少卿啊,是爲父我不好,這麼多年來怕你傷心,一次也沒帶你來看過你母親,是我的錯啊……”
“是嗎?”鍾少卿咬牙切齒的反問,“那麼你看看那邊躺著的石碑,這又作何解釋啊?”
他的腦袋緩緩側轉,一塊飽受滄桑的石碑平躺在地上,石碑上的字跡卻也能辨認的清楚:鍾氏黃小麗之墓!
兩塊墓碑,只是一字之差。鍾子愷的腦袋陣陣發暈……
“說啊,怎麼回事?”鍾少卿的聲音猛地提高,帶著一絲哭腔。
“這……這……”鍾子愷迷離的目光在兩塊石碑上來回移走,接著似乎很氣憤的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沒事幹,竟然偷換了墓碑,真是該死!”(,
“是啊!是該死!”(,
鍾子愷蹭的站起來,震驚的打量著忽然現身的那人,臉色越來越扭曲,忽然大驚失色,帶著顫音叫道:“是你?你,你怎麼還沒死……”
“大哥,真不好意思,我老婆死不瞑目,我女兒認賊爲父,我捨不得死啊!”(,攜帶著悲壯,響在這荒涼的墓地裡,更像是一聲淒厲悲慘的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