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確是有許多事情要做。
“老師,這是一個人讓我交給你的。”不棄拿出那張紙條,明顯的有些老舊了,應該是那本日記本上的紙張。
“這,這是什麼?”保管那本日記本那麼多年,許英主任又豈會不認得這張紙,只是她不知道不棄爲什麼會將這張紙交到她的手上。
許英主任一打開這張紙條,看到上面的字跡,她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拿著紙張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明顯的不太相信這是真的。
“這,這……怎麼可能……”極其相似的字跡,一如當年的那個人,這如何能夠讓她相信,年少的一場夢,夢至今日,已經(jīng)早就記不清楚到底有幾分的真實了。
“他昨天晚上已經(jīng)走了,學校也可以放心了,那些事情也不會再發(fā)生了,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不棄緩緩的說道,但是現(xiàn)在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事情需要去處理,“但是,主任,我今天想請假,有點事情需要去做。”
“什麼事情?”許英主任到底也是這麼大的歲數(shù)了,情緒動盪之後,又恢復了平靜,推了一下鼻樑上厚重的眼鏡框,仔細的看了一下不棄。
“他當年去的太急,衆(zhòng)人可能也還沒有找到他的身體,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想讓他入土爲安。”不棄緩緩的說道。
玄藍失蹤了,她也要出去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夠隨便也找一下他。
她的直覺很準,雖然玄藍沒有出去多久一夜不回對於玄藍這種非人類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不棄就是認爲玄藍離開了,那是一種直覺,一種本能,本能的對於他的離開十分的敏感。
“好。”不需要太多的解釋,這已經(jīng)許英主任這一生唯一能夠爲楊輝國所做的事情了。
“謝謝老師。”不棄拿出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的請假條,放到了桌上,等著許英主任簽字。
“他,到底怎麼樣了?”簽完字,許英主任還是沒有壓抑住心中的那股想要知道楊輝國的近況。
“魂飛魄散。”
不棄頭也不轉(zhuǎn)的離開,身後傳來筆落地的清脆的聲音。
原來,她真的殘忍如斯。
原來,她也是一個看不開的人,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一到了自己的身上,什麼狗屁道德,什麼大仁大義,那都只是說說而已。
“小月,你現(xiàn)在要去哪裡啊?”說實話,陽咫有些真的擔心不棄,不知道玄藍不見了,不棄到底會有什麼樣大反應,可是從以前的情況看來,不棄明明就是很擔心玄藍。
“去收屍。”不棄笑著說道,好像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事。
玄藍的心中一抖,果然,他的
小月,不是普通人。
平常女孩子根本就不會這麼說,或者是一提到屍體之類的東西都會很害怕,難道真的是因爲不棄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玄藍,腦袋變得不正常了,可是,怎麼辦,他好像真的不知道玄藍去了哪裡,要找到他還真的是很困難。
可是不棄纔不管陽咫正在想些什麼,拉著他就出了校門,熟門熟路的上了車,又說了一個地名。
陽咫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暫時的聽了不棄的話,開車到了那個地方,結果不棄下車,又拉著他走了好長一段山路,最後,來到了一個高高的懸崖之上。
“來這裡做什麼?”陽咫有些訝異,這懸崖還真夠高的,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估計是連渣滓都不會剩下了。
“放心,總不會是跳崖。”不棄一眼看向懸崖底下,下面有濃厚的霧氣在不停的盤旋著,根本就看不到底,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難道是楊輝國就是從這裡被推下去的?”陽咫總算是想到了一個猜測,只是不棄是怎麼知道這裡的,這裡實在是太過於偏僻,就算是不棄知道地名,也不應該知道如此清楚啊,從頭到尾,不棄就沒有猶豫過。
“在這裡。”不棄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腦袋,頭也隨著一偏,眼睛眨呀眨的,十分的俏皮,可是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好了,先就這樣吧,我們還要下崖底去看看。”
不錯,楊輝國也未曾告訴不棄,但是不棄就是知道,而她知道的原因則是因爲那一朵那天晚上自己跑進不棄眼睛裡的妖冶的彼岸花。
這多邪惡的招魂之花是楊輝國的怨恨之根,承載了楊輝國這些年來的每一次憤怒,而這個崖上他的憤怒與怨恨亦是達到了頂峰,又豈會不記得這條路。
不過也還算好,這些東西還沒有讓不棄感到麻煩,倒是讓不棄可以幫楊輝國一次,讓自己可以爲自己所犯下的過錯做一點彌補。
“下崖底,你知道路嗎?”陽咫看了一眼崖下,說實話,這崖底還真的夠深的,光是看一眼就覺得心驚肉跳的。
“路嘛,是人走出來的。”不棄卻頭也不回的帶頭走開了。
經(jīng)過這麼久的相處,陽咫也總算是摸清楚了不棄的一些性格,她若是決定了的事情,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算了,還是隨了她去吧。
左走右拐,不棄和玄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總算是還是找到了崖底,不過,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都已經(jīng)接近下午三點了,看樣子今天晚上他們得趕夜路了。
崖底的確是有好多大型的碎石塊,再加上那麼深,估計不管是什麼人掉下來,都要粉身碎骨了。
這裡有好幾
具白骨,並且地上還有許多已經(jīng)風化掉的骨漬,看起來根本就不知道已經(jīng)死去了多少年份了。
“我們應該從哪裡開始找起,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誰。”說實話,這麼多的白骨,看起來都覺得怪滲人的。
“我知道。”不棄卻是毫不避諱,直接就向著一副白骨走上去,那副白骨看起來很慘,已經(jīng)散做了一堆,但是勉強還能夠看出一個人形。
“小月……”陽咫伸手,想要叫做不棄,可是不棄卻好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直接走到前面去,陽咫只得訕訕的把手收回來。
不棄徑直的拿起地上的頭蓋骨,找了一塊地方,拼拼湊湊,總算是將這幅骨架拼湊完整了。
“你怎麼這副骨架是楊輝國的。”陽咫在旁邊看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不棄是怎麼從這一大堆的白骨之中挑出這些的,還真的是厲害。
“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骨頭的顏色比較深,很容易就能夠看出來了。”不棄還是專心的看著這一副白骨,上下的打量著,好像從上面找一些什麼出來。
其實剛開始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她眼中彼岸花好像有所感應,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些的。
“小月,你在看什麼?”陽咫也蹲下來,跟不棄一直一起研究這具白骨。
果然,顏色是深那麼一點點,可是,要是不刻意的去觀察的話,還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陽咫你看,這些都是些什麼?”不棄指著白骨的腿骨,手臂,還有胸口的部分。
“咦,這不是你說的那種彼岸花嗎?”順著不棄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陽咫也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同,它沒有顏色,只是有一種印刻上去的感覺。
“這絕對是人爲。”沒有人天生會在身上長這種東西,更何況是長在骨頭上面,果然,此事還是十分的蹊蹺。
“好了,小月,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這裡的怨氣太重,晚上可能會有些不太平。”
此事的確是十分的蹊蹺,但是此時他們要是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恐怕會生出許多無端的事端。
“好。”不棄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將楊輝國的屍骨進行了一下掩埋,就連那些不知名的白骨也掩蓋了一下,最後站起來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走吧。”陽咫也不得不得等不棄將所有的事情做完,天還是要黑了。
“沒關係,陽咫,你在佛寺裡待過,應該是會一些經(jīng)文吧?”不棄明亮的眼睛看著陽咫。
“嗯,是會一些。”
“那我們邊走,邊爲他們超度吧。”不過都是一些可憐人罷了。
“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