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今天是觀音誕辰,你跟娘到普度寺去進香,讓觀音娘娘保佑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今天一大早,金鳳就把錢多多從牀上挖了起來,讓她跟自己一起去進香。
“娘,你怎麼想到跑這麼遠來進香啊?”錢多多看著娘今天走了那麼遠的路卻依然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禁奇怪地問。
“還不是爲了你的親事?”金鳳沒好氣地白了女兒一眼,“聽說這裡的觀音最靈了,來這裡燒香許願的姑娘回去後都能找到如意郎君。”
錢多多看了娘一眼,沒有說話,可憐天下父母心,娘今天爲了她,肯跑這麼遠的路,足見爹孃對自己的疼愛。只是,她真的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郎君嗎?
“待會兒進去燒香,心誠點,別忘了抽支籤。”看來來求姻緣的女子還真不少,廟裡滿是滿臉虔誠的女子,金鳳怕女兒不懂規矩,連忙低聲囑咐她。
錢多多跪在蒲團上,看著上面滿面慈悲的菩薩,衷心祈禱她能賜給自己一個如意郎君。希望不要再讓爹孃爲她的親事操心。
許完願,她從籤筒裡抽了只籤,金鳳趕緊拉著女兒去找師父解籤。
“此籤十分奇妙,籤語是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意思是禍福相伴,有喜有憂。下面還有一句籤文,是非皆因強出頭。意思是這所有的禍福都跟你喜歡爭強鬥勝有關,所以凡事要順其自然,爲人莫要強出頭。”解籤的師父徐徐道來。
錢多多不禁撇撇嘴,這算什麼啊?到底是她能找到如意郎君還是不能找到啊?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說嘛,不過不等她問,金鳳就已經替她開口了。
“師父,我女兒求的是姻緣,那她到底能不能找到如意郎君呢?”金鳳問道,她對女兒拼命三郎,凡事喜歡強出頭的個性早已知曉,只是,她現在掛心的是女兒的姻緣,可是籤文當中怎麼好像都沒有講呢?
師父笑了,“如意不如意全在人一念之間,姻緣天定,勉強不得。”
金鳳還想繼續追問,那師父搖搖手,“老衲言盡於此,施主不必多問了。”
金鳳只好滿腹狐疑地帶著錢多多離開了普度寺。剛走出一段路,金鳳忽然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了,那個師父是不是嫌咱們沒有捐香油錢,所以不肯明說啊,你在這兒等我,娘去去就來。”
錢多多還來不及說話,金鳳就已經風風火火地走了,她只好無聊地找了處樹蔭坐下等自己的孃親。
其實,錢多多對什麼嫁不嫁人根本不感興趣,她最想做的就是去遊山玩水,做個神仙一樣的逍遙散人。
錢多多正坐在樹下乘涼等自己的娘,忽然從山下的石階上來一羣青衣家奴,她仔細一看,正是那日她碰見的那羣家奴,他們的公子正在左顧右盼,而且專往年輕女子的臉上張望,一副標準的浪蕩子模樣。
錢多多正在心裡鄙視那個浪蕩公子,卻不料那人的視線正好往她這個方向看來,兩個人的視線頓時碰了個正著,那人一看見她,頓時愣住了,半天回不過神來,待他回過神來,趕緊撥開擋道的家奴,三步並做兩步地奔到她身邊。
“小姐在上,小生這廂有禮了。”他假模假樣地給她做了個揖,錢多多懶得理他,乾脆把身子轉了個地方,背對著他。
誰知道他竟然又轉到了她的前面,“在下安平小侯爺荀熠,請教小姐芳名?”
錢多多不耐煩地看著他,剛想開口罵,忽然看見娘走了過來,趕緊迎了上去。
“那個老和尚真是的,枉費我捐了那麼多的香油錢,還是不肯告訴我籤文的意思,還說什麼天機不可泄露,氣死我了!”金鳳一看見女兒就嘮叨起來。
還沒等錢多多開口說話,就聽到那個討厭的蒼蠅又在她耳邊嗡嗡叫了,“這位夫人,小生這廂有禮了。”
金鳳莫名其妙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公子,“這是怎麼回事?”金鳳問女兒。
“我怎麼知道,娘,他有病,我們走就好了,別理他。”錢多多怕把自己前些日子在京城街上打人的事情給兜出來,趕緊拉著娘快走。
“哎,姑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芳名呢?”看見錢多多她們要走,那個公子趕緊追了過來。
“你問我女兒的名字幹什麼?”金鳳警惕地看著他。
“在下對令愛一見傾心,如果夫人不嫌棄,在下願立即前往貴府提親!”
錢多多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不是吧,她剛剛纔在菩薩面前許了願,馬上就有人來提親啊?再說了,這個人能算是如意郎君嗎?
金鳳也一臉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公子,這菩薩也太靈了吧?這纔出寺門,就有人來跟自己提親。看樣子,自己的那些香油錢還真沒有白捐!
這金鳳只顧自己在哪兒天馬行空地亂想了,根本沒有注意那個年輕公子還在自己面前彎著身子作揖呢!這下那個浪蕩公子是起也不是,繼續彎著腰也不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夫人,我家公子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我家老爺可是當今的安平侯爺,我家公子的姐姐是當今的皇上最寵愛的貴妃娘娘,要是你家小姐跟了我家公子,那可真的是享不盡的福了,就連夫人您也要跟著沾光了。”一個狗腿看見自己的主子僵在那裡,趕緊過來圓場。
可是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金鳳的心裡反而冒火了!他們把自己看成什麼人了?買女求榮的人了嗎?
本想罵了回去,可是一尋思,對方是個小侯爺,能不惹還是不惹吧。
想到這裡,金鳳一把拽過女兒,急匆匆地往山下走了。那個公子趕緊帶著家奴在後邊跟著。
金鳳和錢多多畢竟是女流,所以哪裡能夠甩掉那些男子啊?眼看著到了山下,自己還被那個公子和他的家奴給死死地跟著,錢多多的心裡不禁有些慌了。
就在這時,她看到旁邊過來一輛馬車,趕緊招手叫它停下,扶著娘上了車,然後吩咐車伕快馬加鞭,那羣人只好跟在後面追,可是兩條腿怎麼能趕上兩個輪子呢,最後還是被她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她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回頭一看見老孃陰沉的臉,趕緊不說話了,看來待會兒到家有要挨訓了。
她留了個心眼,怕那些人以後從車伕嘴裡問出她的住處,就在快到家的時候下了馬車,
“丫頭,你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果然,一回到家,老孃就開始三堂會審了。
“什麼怎麼回事啊?”錢多多打算死扛到底。
“你不認識他?”金鳳盯著女兒問。
“當然不認識。”錢多多可不敢把上次當街打人的事情給說出來,否則,只怕自己一年之內都別想出家門了。
“那他怎麼就說要來咱們家裡提親了呢?”金鳳不依不饒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啊,也許他腦子有病啊。”錢多多說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個傢伙怎麼會冒出那句話來,別是那天真的被自己給打壞了腦子了吧?
“好了,鳳兒,你就別逼問多多了。”錢戴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看來他已經聽了一會兒,“我看啊,肯定是那人看咱們多多長得漂亮,一見傾心了唄。”
錢多多不禁在心裡誇道,老爹還真是好,一句話就把她的圍給解了。
“那還用說,我的女兒,能差嗎?”金鳳得意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京城的人識貨,那象咱們以前呆的那些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世面,不知道咱們閨女的好!”
“哎,老爺,你說,這籤文到底是什麼意思嗎?”金鳳拿出籤文來問錢戴。
“你沒找師父解籤嗎?”錢戴看看籤文,皺了皺眉頭。
“找了,他只說是天機不可泄露,其他什麼都不肯說。”金鳳說道,忽然想起了什麼,“說來也奇怪,我跟多多燒香出來就碰上了那個小侯爺,別是他真的跟咱們多多有什麼淵源吧?”
錢戴看著手中的籤文,又想想夫人的話,不禁輕輕地皺起了眉頭。